《原罪之环》第九十五章 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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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眼前的男人胸膛被直剑贯穿的那一刻起，微细破碎的声响在夏洛的耳边响起。
    少年任由着猩红的血液飞溅到自己的脸上，身上，又或是手中的直剑上，眼神中愤怒的神色没有丝毫退却。
    躺在地板上的莱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不甘，怨恨，后悔从他的眼中不断闪烁，脸部痛苦至扭曲与抽搐，而胸前喷洒出的血液正飞速地带着他的生命。
    但是哪怕被贯穿了心脏的他，仍用着最后的一口气喊出几句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爱上那家伙？！我不甘心！”
    “我要复活她，利用‘创星者的秘宝’，利用他，利用一切，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只会证明我比他更加优秀，更加爱她！不管是谁都别想阻拦！”
    男人放声呐喊，如同生命中最后的怒吼。扭曲的脸孔，血红的眼睛，与沾满鲜血的牙齿，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下夏洛看得一清二楚。
    “你，还有你！”他伸出沾满血液的左手捏住夏洛的脖子，“身为‘罪人’的你，等待着神所降下的怒火吧！”
    “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灵都将视你为敌！”
    “很快，审判会降临到你的身上。”
    “而你将会受到‘罚’！
    “哈哈哈，恐慌吧，忏悔吧！在你最后的时光里挣扎吧！”
    夏洛毫无先兆，猛地抽出插在他胸膛里的剑，然后再次贯穿。
    鲜血再一次从胸膛中喷洒而出。
    “咳！”咳嗽出最后的一口血喷洒至少年的下巴，莱特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少年，嘴角渐渐嘲讽般扬起。
    空气中散发着的锈铁臭味刺激着他身上每一根神经，被愤怒支配着的少年仿佛失去了理智，而莱特脸上的笑容如同火中舔油般，夏洛瞬间失去了仅余不多的理智。
    他不在乎。
    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罪人’，更不在乎莱特说的是否真实。
    在这一刻，他只想莱特死。
    哪怕眼前的男人已经被贯穿了心脏，哪怕莱特仅存不下一口气。
    少年横举起手中的直剑，双手握紧后，用力地对准莱特脖子扫去。
    一刹那，伴随着银光的闪耀，血液宛如泉水般喷洒而出。
    喷洒至少年的脸上，胸前，还有手中的剑刃上。
    男人的头颅飞至半空中，咚地一声落在木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最终，莱特死亡。
    夏洛看着眼前无首的男人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如同烂泥般一动不动。但是他眼中愤怒的神色并没有消退，而他手中的直剑也没有停下。
    噗呲。他拿起直剑，再次贯穿了无首尸体的胸膛...
    噗呲。抽出直剑，又一次贯穿莱特的心脏位置...
    黏在他身上的鲜血更加腥臭，粘在他遮身斗篷上的血液显得更加鲜红。
    直到他浑身是血，直到血液几乎流满船长室，也没停止下来。
    “喂。”
    “喂！”
    伊格斯快步走到夏洛的侧面，抓住了夏洛的右手，可是强大的力量几乎让伊格斯拉不住夏洛的手臂。
    “喂！快住手，他已经死了！”伊格斯见状不妙，大声喝道。
    夏洛拔出直剑后突然僵住，他缓慢地扭过头来，将愤怒的目光视线落在伊格斯的身上。
    “...你怎么了吗？”消瘦的男人不安地急声问道，此时眼前的少年所散发的气质宛如沾满鲜血的利刃。仿佛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夏洛，更像是一把充满杀戮与疯狂的兵器。
    夏洛沉默无声地站立起来，慢步走向眼前消瘦的男人，而少年手中的剑刃上仍有血液渐渐滑落，滴到木板上。
    伊格斯望着夏洛剑刃上的血液，每滴落一滴血液，就像是重锤般砸在伊格斯的心脏上。
    面对逐步逼近的少年，伊格斯只好一步步后退，而他的感官正疯狂地警告着他，眼前的少年非常之危险。
    当伊格斯被逼近墙壁时，夏洛举起手中的直剑，无情地刺向伊格斯。
    而这一刻，消瘦的男人深知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去躲避，更没有任何能力去还击。
    随着剑刃发出的寒光，深红色身影的飞速靠近，还有少年愤怒的双眼，伊格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突如其来的死亡来临。
    嗡！
    数秒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伊格斯缓慢的睁开眼睛，只见折断的直剑笔直地插在右耳旁的墙壁上，而夏洛则痛苦地捂住自己胸前的漆黑环形洞，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在少年的眼睛倒影中，愤怒的神色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你没事吗？！”伊格斯连忙扶住夏洛，让他靠墙坐下。
    夏洛并没有回话，只是呼吸着充满腥臭味的空气，艰辛地支撑着虚脱的身体。
    半刻后，直至他胸前漆黑的环形洞消失不见后，夏洛才开口说话。
    “没，没事。只是有点神志不清...”少年的声音有些虚弱。
    伊格斯望着浑身是血的夏洛，迟疑了一下，将装满清水的水囊递给了他。
    “神志不清？呵呵！刚才的你就好像发了疯一样要了我命啊。”确保夏洛并无受到严重的伤势后，伊格斯从墙上拔出直剑，插回夏洛腰间的剑鞘中。
    “抱歉，有那么一点失去了理智。呃，你知道在生死拼搏中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不过我早就已经提醒过你了。”
    “提醒？提醒什么？要我早点逃吗？要是面对莱特我们打不过要逃，我是能理解，可是我没有预料到你会把剑插在我头上。”
    “...抱歉啊。”夏洛苦笑了一下，想要举手勒紧胸前的绷带，但是虚脱的他几乎无法抬起手来。
    伊格斯叹了一口气，伸手帮忙。
    “你这些绷带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被砍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损坏，反而身躯会受起伤来。”消瘦的男人小声地嘀咕，“真是奇怪啊。”
    “没什么，这些绷带是别人送的小礼物罢了。”
    而少年的心中则是暗暗感叹着，不愧是半神级造物，在经历过一整场生死之斗后，没有丝毫损坏的迹象。
    除了上面沾满的都是仍带着热温的鲜血。
    “绑好了，感觉怎么样？”伊格斯擦了擦自己手中的鲜血，开口问道。
    “嗯，感觉还不错。只不过...我似乎站不起来。”
    “...”消瘦的男人一阵无语。
    “...关于那个力量，也就是那个黑环...”一阵沉默后，伊格斯沉重地开口说，“我劝你还是少用好，对于你身体来说，对于你作为‘人’来说也是。”
    “呃，我不太明白...”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真的需要使用的话，至少确保在没有别的人看见的情况下使用。”
    “...又或者确保看见的人永远地不能说话。”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
    “他的意思是说，‘罪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粗糙的声音宛如重锤般狠狠地砸在两人的心脏上，少年与消瘦的男人同时扭头望向那扇金色的大门。
    只见一名汉笔直地站立在两人的面前，他身上原本披着谈蓝色的船长披外套沾满黑色粘液，不知是否这些黑色粘液的缘故，空气的恶臭味加剧了几分。
    在烛光之下他钢铁打造的义肢手臂散发着沉重的光芒气息。
    而他手中的巨大弯刀仍残留着火焰，正缓慢地燃烧着。
    是什么时候？为什么？
    这些问题在夏洛的心中，还未来得及问出口。
    “降下‘罚’的人，可以来自神明，来自教会，来自士兵或法律。”
    “当然，也可以来自臭名远昭的海盗。”
    “这是来自世界的‘罚’啊，我可爱的小客人。”
    莫雷从腰间上拔出手铳，对准夏洛的身躯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火舌与雷鸣般的声音从手铳口中，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