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之不可方思》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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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花妖。在我刚化成人形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四处流浪。我并非没遇见其他的妖或者人类，只是我与他们并不投机，因此我那时候一直没什么真正的伙伴。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遇到了温慧。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我和她目光相遇的时候，那种感觉大概就是人类说的一见如故吧。
  “她是个什么样的妖？美艳，活泼，任性，或者还有其他的怎样。她虽然年轻，甚至作为一个妖可以说年幼，但是她对于任何人，尤其是男人来说是个绝对危险的存在。我和她有许多不同之处，但我也因此欣赏她。她呢，不知道为什么也很喜欢我。后来，在她带我到她家那天，她告诉我她是妖族的公主。
  “再后来，我以温慧婢女的身份在妖王宫里安定了下来。温慧其实并不要我伺候她，贴身婢女不过是给我一个住在她宫里的名分。妖族的公主与人类的公主是很不同的，我听说人类公主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门，温慧却是一听到有什么好地方就少不了跑出宫去游览一番——当然啦，温慧是公主，眼界很高。她去的地方要么风光秀丽，要么就是住着某位高人，我们的功力因此也进益不少。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地安稳度过。
  “要认真论起来，与其说我和温慧是朋友，倒不如说我们是绝配的主仆。世界上怕是没有比我和温慧更默契的搭档。我一直觉得温慧以后会是一个好妖王，她敢想敢做，知人善用并且某些程度上心肠够硬。我和妖族的其他人都满心欢喜地认为妖族会在接连两位明君的带领下欣欣向荣。
  “可是谁又能料到，好景不长，不知哪天起，我们的妖王——温慧的母亲——渐渐有了异样，本来严肃而仁爱的妖王渐渐变得多疑好斗，温慧对此颇为不满，便时常与她母亲争执。可是又过了一段时间，温慧竟也有一点像妖王一样，与往日不太相同了。
  “一天温慧与妖王产生争执赌气出走了几日。那天走到了一个小河边，我说不如先歇歇脚，温慧就坐在河边用法术操控河里的两条鱼打架。我知道，当时天庭和妖族的和平条约里有一条是妖族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形式破坏三界秩序，温慧当时的所为多少是不合规矩的。可我想她这是郁闷极了需要发泄，再者这等小事估摸也不会被天庭发觉，更何况我从来也拦不住她，就放任她拿那两条鱼撒气。但是一个叫禹洪的神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自报家门，又说温慧违背了天条，要她领罚。温慧正在气头上，便二话没说，直接和那人打了起来。我自然要帮温慧脱身，于是我们陷入了混战。最终的结果就是禹洪占了上风，他封印了温慧，却放过了我，然后拂袖离去。我回妖族王宫去搬救兵一起寻禹洪救温慧，可一回宫就听说了妖王驾崩了的消息。她只有温慧一个孩子，所以王位无人继承，王权也因此旁落。
  “其实在妖王表现出与往常不同的迹象直至驾崩的那段时间，朝政已经颇有些动摇。妖王一驾崩，妖族的大战就这样开始了。我回去的时候，昔日的妖族王宫已经溅满鲜血了。新鲜的……鲜血……
  “昔日共同效忠万妖王朝的妖兵大多已各自择主，归到了三伙叛军旗下，彼此兵戎相见了。他们当然不可能去找温慧，我当然也不愿加入他们之中任何一方。雪上加霜的是，作为前朝的余党，拒绝站队的我自避不了三伙叛军的剿攻。我于是找一面躲着他们，一面自己打听禹洪的下落，希望能救温慧出来。
  “终于，我找到了禹洪。那天他似乎很疲惫。我心想这是个好机会，我要生擒他，逼他放了温慧。我知道这样很不明智，但这却是唯一的办法。禹洪那天很不在状态，而且很奇怪的是，他两次和我交手时似乎都有所保留。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管怎样，那天我擒住了他，但那时已经有妖群被我们打斗时溢出的灵力吸引，少说也有上千的妖从四面八方涌来，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
  “我本以为禹洪已无还手之力，可是我低估了他。他似乎终于被我逼急了，不再保留，要放手一搏了。我被他出其不意地打伤了之后就晕了过去，然后发生了什么便一概不知了。”
  乔思讲完之后喝了一口敖明递给她的茶润了润喉，惴惴不安地看着禹洛。
  禹洛脸色很难看，问道：“你可知道禹洪那次下凡死在凡间了？”
  乔思一愣，道：“不知。”
  禹洛定定地盯着乔思。禹洛知道，禹洪纵是精疲力竭，也不至于让一个妖给生擒了去。可是瞧着乔思对于自己为什么活了下来也是一副迷惑表情，禹洛便暂且相信她在关于禹洪的事情上没有撒谎，但仍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禹洪为什么会败在她手下？要是按常理来讲，他完全有权力杀死对他生命构成威胁的乔思，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或有所顾忌。再者，禹洪尚有灵力来化作冰原，就算打不败趁危而入的妖群，逃命总是没问题的。但另一方面，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乔思只要活着就无一日不为鱼肉，封印了身受重伤的她其实是在那种情况下对她的保护。当时乔思已经杀红了眼，绝不可能乖乖跟着禹洪一起逃命。难道禹洪不但不想杀乔思，而且还想保护她？按照乔思方才所说和他自己已知的信息来推理，当时的情形应该是禹洪自己给了乔思致命一击之后又给乔思加了一个保护的咒术然后又变出了一个冰原，经过百年的冰封，只有受保护的乔思活了下来，其他那些没被保护的在场的妖已经死掉了。
  可是如何解释禹洪在对乔思步步退让、下了杀手后居然为了保全她牺牲了自己？乔思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