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冷光》第十四章 杀人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这种作战方式倒还颇有点古代杀手作风。
    但这对万唐来说，却是毫无意义。
    因为在躲起来之前，仅是凭着枪声响起的方向，万唐就已经锁定住了偷袭者的位置。
    他本想在第一时间里靠近对方，将其干掉后，再继续审问那些牧羊犬们，但没想到那个偷袭者竟然起身就直接跑了。
    追上去的那一刻，万唐注意到，对方身上穿的衣服，是军绿色迷彩服。
    他转念便想到了郑为民等人，也是这样的衣服。
    万唐当即决定，跟着偷袭者，搞不好前方就是羊司令的大部队！
    看着偷袭者的背影，万唐心中轻笑。
    君子报仇，等几分钟！
    在这样的密林里，想要不被发现的跟踪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好在这里是万唐自我意识恢复后，生活过两年多的主场，所以，虽然不怎么容易，但却也不是什么太难。
    两个人一前一后，始终相聚着三十到五十米左右，偷袭者的行进方向一直保持着直线，这让万唐更加坚定的相信，羊司令们就在前方。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透过偷袭者，万唐看见了在正前方的树丛里，有着影影绰绰、人头攒动的迹像。
    万唐猛地加快速度，将两人的距离缩短至十米左右，趁着偷袭者还未发现他之时，顺手便甩出了手中的砍柴刀，听到风声的偷袭者正好回头，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越来越大的砍柴刀刀柄。
    “咚”
    偷袭者应声被砸得往前一扑，但他的反应却是不慢，在触地的时候借势一滚，身子立刻呈半蹲姿态面对着万唐，枪也被他端在了手里。
    然而万唐的战斗经验早已让他做好了准备，偷袭者的手指还未进入扳机孔时，万唐便已窜到了他的面前，右腿如鞭闪电般扫出，偷袭者手中的步枪便横着贴住他自己的胸口，将他撞得口吐血沫，仰面后倒。
    借着扫出右腿的势能未减，万唐将身子旋转一整圏，再次面向偷袭者的时候，他的右手臂已经曲起，并和偷袭者一前一后的倒下来，只不过偷袭者的身子是贴着地面，而万唐的手肘却是顶着他的喉咙。
    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响起，偷袭者连半分挣扎的过程都没有，便因为喉头的碎裂塌陷而直接瞪大了双眼，一命呜呼。
    万唐翻过身来，无波的双眼凝视着天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回归现实后杀的第一个人，但却并不是让他特别有杀戮欲望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像之前对付牧羊犬们一样，将其打晕了事，又或者干脆弄残其某个肢体，让对方永远都记得这个教训就行了。
    不是他心慈手软，仅仅只是因为他不太想杀人而已。在穿越世界里，他杀得已经够多了，杀到他把杀人当成了比吃饭睡觉，甚至是呼吸还要更加平常的事情，麻木而又自然，像一个杀戮机器，没有了人性。
    当然他也不是不能够杀，但如果一定要杀的话，他希望能有更多的理由，或者是在敌人比他更强大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随随便便就杀掉了一个普通人，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在欺负弱小，毕竟在他看来，所有的普通人，对他来说都是弱者。
    但是刚才的情况，又的确是有些逼不得已。
    偷袭者虽是个普通人类，但他很明显被系统训练过，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都超出之前的牧羊犬们许多，以至于在万唐扔出砍柴刀的时候，偷袭者听到风声马上就回了头，虽然他依然被击中，但却完美地避开了万唐瞄准的弱点--后脑勺。
    人体的后脑勺处是个很微妙的地方，这里神经和血管密布，重击之下很容易就导致死亡，但若是用力得当，被击者会很快因为大脑供血不足而出现昏阙的情况，这样就方便万唐对其进行后续的处置。
    其实偷袭者即便是避开了后胸勺的弱点攻击也没关系，因为砍柴刀仍旧是击中了他的额头，正常人的额头被这么重重一砸，哪个不是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可偷袭者却在倒地的瞬间便反应过来，并在起身的同时就摆好了进攻姿势。
    这个时候，偷袭者无论是开枪还是喊叫，都会惊动远处的羊司令大部队，万唐只能是无奈地发动后续进攻，用一个鞭腿扫了过去。
    若论战斗意识，万唐绝对是人类当中凤毛麟角的顶端存在，但他的身体素质，却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所以他虽然一腿将偷袭者扫得口吐鲜血，但小腿骨却因为与金属枪身发生直接碰撞，而导致了轻微的骨裂。
    万唐可以忍受小腿传来的剧痛，但这样的伤势必然会影响他后续的战斗力，而偷袭者只要得到一秒的空隙，就有可能马上引来羊司令！
    无奈的无奈，几乎条件反射般，万唐只能是一举将对方击杀掉。
    看着死去的偷袭者，万唐的心中充满了遗憾，想不到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第一次杀戮，竟然是如此的草草了事。
    但对于偷袭者的死亡而言，万唐却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人家既然干的就是贩卖人口这种丧良心勾当，想必早就作好了终有一天会死于非命的觉悟。万唐可不会为了这种人心生怜悯。
    他小心地挪动着身体，尽量不让肌肉牵扯到小腿骨的疼痛。然后捡起散落在一旁的M416和砍柴刀，费力地用它们撑着站起来，向旁边的灌木丛走去。
    虽然他确定刚才的战斗动静很小，应该不会引来之前发现的羊司令们，但这个时候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以他的身体回复速度，小腿骨的伤势大概要个几分钟才能恢复到可以正常走路的水平，这段期间，能避免战斗，就尽量避免为好。
    就在他准备用手拨开灌木叶子的时候，一阵枪声突然从羊司令的方向传来。
    不是一把，而是好几把枪的扫射，寂静的林中仿佛被人丢进了一窜点燃的鞭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枪声传来的第一刻，万唐下意识的单脚用劲，身子一歪便倒进了灌木丛中。
    他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