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想彻底地遗忘你》春暖，花绽无期（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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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眷恋不舍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心似慢慢地剥离了身体般空洞无力。/p
    “好了，别看了，以后我会比他好上千倍对你。”许耀祖揽上我的肩膀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我似行尸般木讷地任由他揽着。就在他揽着我朝露台下面走去时，我突然疯了似的抱住他的身体往露台边沿拽去，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和他同归于尽。/p
    许耀祖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更没想到我会一心求死，在我们的身体即将翻越露台上那道唯一的护栏时，他没再往里拽我，而是选择了自救。我心里冷笑着，这就是男人所谓的爱，在生死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p
    我冲他妩媚一笑，“许耀祖，你不是爱我吗，那就让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做一对恩爱的夫妻。”/p
    “冷艺秋，别他妈发疯，沈桦不是爱你吗，最终他不也放弃了你，所以，你要么乖乖地就范，要么就自己去死，别拉上我。”/p
    “怕死是吧，你当初伤文梓的时候，你想过有一天会有报应吗？而我就是你的报应。”看着许耀祖那狰狞的样子，我无比兴奋地大笑了起来。趁着他不注意，我用尽全力地去咬他那双死死拽着护栏的手……/p
    听着许耀祖那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心里嚣张着报复的快感，全然不在乎自己已命悬一线。/p
    “艺秋，你别犯傻，他不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代价。”/p
    徐景忆！我愣了一下，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出现在婚礼上吗？/p
    趁我分神之际，许耀祖一个反手推开了我，我身子踉跄了一下，身体惯性地往后倾去，摇摇欲坠之时，感受到手臂被一双手用力地往前带了一下，紧接着身体被另一双手接住了，而此时却听到耳旁呼啸而过的一阵风声，似乎有什么重物掉了下去。意识反应过来，只见护栏旁那朵红色的烫着金色字体的新郎胸花飘带在随风而动。/p
    “景忆……不可以，景忆……”/p
    身心没能经受住眼前的事实，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无力地瘫倒在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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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景忆死了，我的心也跟随着死去了。都说女人只会对二种情伤筋动骨，一种是血缘之情，另一种是爱情。我和徐景忆之间算不上爱情，可他的死对我来说真的伤到筋动到骨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宁愿被浑浑噩噩的梦折磨，也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几次听到爸爸妈妈焦虑的叹气声，我只能用泪水无声地表示残存的一点情思。/p
    医生对爸妈说，我的生命体征正常，一直昏迷不醒可能跟心里因素有很大的关系。医生见意爸妈搜寻一些我平常很在意的人或事来唤醒我生命的意识。/p
    两天后，我在病床边听到了延儿的声音。/p
    听着孩子那稚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真的很想伸手抱住他，可身体却绵软无力，只能任由泪水拼命地冲刷着眼角。/p
    直到有一天殷纯出现在病房里。她说，我已经让她背负了新婚克夫的骂名，如果我再不醒来给她正名，她和孩子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p
    不，不能让景忆的孩子有任何闪失，这是他在这个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脉。我努力睁开混沌的双眼，看不清她的样子，只看到她隐约的轮廓，我用力伸出一只手去抓她的手，嗓子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有朝她使劲地摇着头。/p
    ……/p
    一周后，我不顾爸妈的反对一个人回了趟老家。徐景忆的骨灰被他爸妈带回了老家，葬在了他们村的祖坟山上。/p
    我没敢去惊扰他的爸妈，独自找去了墓地。一片丛林里，矗立的那块新墓碑很是显眼，我站在墓碑前静静地凝视着墓碑上的遗像，那温润亲和的笑容像是在对我说，你来了。膝下突然一软，身体跪坐了下来，忍不住伸手想去触抚他的面容，却在片刻间胆怯了。想起曾经他醉酒冒犯被我掌掴的事情，心里难以言明的愧疚在心里翻滚。我哪里还有资格触抚他，早已经没有资格了。/p
    静默长跪了许久的时间，我给他鞠了三个躬，起身告辞。/p
    我没有急着回e城，去了镇上曾经和奶奶一起生活的老房子。久未人住的老房子外墙上已长满了青苔，给人满目沧桑的年代感。老房子共三层，我们家住一层。说实话，这里从我十六岁离开后我就没曾眷恋过，因为我没打算再回到这里。/p
    房子经年没开窗透气，里面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我打开了所有的窗子通风，找了一块毛巾抹了一下屋里唯一一张可以坐人的椅子，干净后，我站在窗前凝望了一下外面，屋前面有一个空白的场地，那片空地曾承载着我童年所有的乐趣。/p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而后驻足在了爷爷、奶奶和姑姑的遗像前。/p
    “爷爷、奶奶、姑姑，秋秋回来看你们了。请原谅我这么多年才回来看你们。”/p
    “这次回来我是想拜托你们一件事情的，在那边帮我好好照顾徐景忆。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个朋友，如果不是他，可能现在你们在那边见到的人就是我了……”/p
    膝盖处传来的酸痛使得我不得不挪椅子坐下来，可能是太倦的原因，坐下没一会儿我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p
    小姨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p
    “小姨，你来了！”我慵懒地睁开眼，想站起来，脚却麻得不能动弹。/p
    “你哪里不舒服吗？”小姨担心地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而后扶我起身，心“也没发烧呀，要不我带你去卫生所检查一下。”/p
    “不用，我只是脚麻，揉一下就好了。是我妈告诉你我回来了吧？”我揉了揉脚踝，扶着小姨站立了起来。/p
    小姨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嗯，他们打你手机打不通，着急死了就打电话给我，你姨父到墓地找你没找着，所以我就到这儿来看看。对了，冬冬和你一个叫文梓的朋友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先到我家里去吃点东西。”/p
    我点了点头。/p
    在小姨家吃完晚饭没一会儿，冬冬便带着文梓风尘仆仆地进了屋。/p
    文梓一见到我，立马扑了过来抱住我。我尚处虚弱的身子哪经得住她这虎狼般凶猛的拥抱，一个踉跄便跌坐在沙发上。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力气过大了些，松开我的肩膀陪着嘻笑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这段时间在国外跟那些人习惯了见面拥抱，一时忘了你现在身体虚弱，没事吧？”/p
    所有的人在我面前都刻意地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因为医生的一句话，我的脑子不能再受任何刺经历了，不是不提就可以过去，反而因为刻意而压抑在心里难受。/p
    “勉强扛得住。”/p
    小姨给文梓倒了一杯水，便拉着姨父和冬冬到院子里去了。/p
    “你和沈桦之间听说都没联系过，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文梓端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小心地问道。/p
    “我需要时间处理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沈桦是否刻意，从我醒来他就没出现过。/p
    “秋秋，你想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吗？”文梓看着我，目光有些复杂。/p
    我凝视着她，“干什么？”/p
    “他把那人渣给弄进去了，而且叛的还不轻。”/p
    凭沈桦的能力我相信他能做得到。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这是他应得的报应。”/p
    “他虽然有罪，但不至于监禁终身吧。”/p
    “所以你今天来这儿不只是为了看我！”我目光犀利地看向她。/p
    文梓咬着唇，沉默不语。/p
    “文梓，徐景忆的生命在你眼里就毫无价值了吗？只是终身监禁，我恨不得他立马执行死刑。”/p
    “可那只是个意外！艺秋，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看在他父母对你还有几分薄恩的份上，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p
    文梓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那是她的事情，跟我无关，我也有我执着的念想，徐景忆就算是意外，但许耀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p
    这次我不会给文梓情面的。至于许老师那边，那是他们的命。/p
    “文梓，恕我做不到。”/p
    冗长的沉默过后，文梓说道：“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p
    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徐景忆的爸妈，在回e城时我交给小姨一张银行卡，拜托小姨帮我转交给他爸妈。我告诉小姨，我会每个月定期往卡里打钱，就算是为徐景忆尽一份孝心吧。/p
    小姨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惜地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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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e城后，我主动承担起了殷纯的生活起居。刚开始殷纯是拒绝的，甚至是排斥的，最后在我的坚持之下她也坦然接受了。/p
    殷纯决定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她爸妈以及所有亲戚都劝她把孩子打掉，而她却执着地没有听从，为此，她和家里人闹僵了。我知道，如果不是真爱，殷纯也不会这么做。殷纯的性格原本是属于开朗乐观型的，在经历了这件事情后沉默了许多，有几次我看到她抚着肚子偷偷地抹眼泪。/p
    殷纯虽然没有怪责过我什么，但我总觉得她在我面前压抑着情绪。我曾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表露过自己的愧疚，可她总是淡笑着说与我无关。我思索着，或许她别扭的不是我，而是别扭徐景忆对我的那份感情。而这恰恰是我无力向她表达清楚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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