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邪徒》第一卷 天下大同 第三章 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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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一称愧不敢当，小子梁籍，多谢两位女侠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回了回神，梁籍连忙低头一礼，慌不迭的开口。
    “敢问公子，这里的惨案可是马匪所为？”
    “原来女侠知道。”闻听白衣女子所言，梁籍内心萋萋，开口道：“此地名叫桃源村，我当年和父亲、小妹一起逃难来到此地，虽然艰苦，但也过了好几年的太平日子。然而，昨天我们正在学堂念书，马匪黄大胡子来了，他们来了见人就杀。”
    “夫子死了、爹死了、小妹也死了……”
    说着，白仙儿蓦然发现，眼前的少年已经泪流满面。
    用满是灰尘的衣袖擦干眼泪，梁籍开口道：“两位女侠可知道这股马匪现在哪儿？”
    看着梁籍的双眼，白仙儿发现那一双眸子里一片平静，好似是刚才流泪的不是他一样。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平静之下的深深哀伤。
    白仙儿的心里蓦然一动，好似不敢和那一双平淡的眸子对视。略显生硬的把头转向一边，白仙儿樱唇轻启，声音清冷：“我与紫儿路过此地不远处，发现冲天浓烟，遂前来查看，到达时就连明火都以熄灭，只留下了现在的残垣断壁。”
    “至于公子你，也是紫儿在找寻良久之后才发现的。”
    “救命之恩，多谢。”
    闻言，梁籍对紫衣少女深深一礼：“不知可还发现其他生还的人吗？”
    紫儿也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平静里带着期待的眼神，和刚才小老虎的样子完全不同，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公子见谅，整个村庄，只发现了公子一个生还的人。”
    “好，谢谢姑娘。”
    平静的声音，让两人的心里莫名堵了起来，却见梁籍嘴角微扯，露出权当笑意的表情：“既然我活下来了，那村子里的人，就不能白死。”
    三天后，梁籍拄着锄头微微喘气，在他眼前，是一片已经修葺完成的坟头。在梁籍身后，两名少女也束手而立，眼里更是异彩连连。
    终究是心地纯净心思善良的人，在这三天里，两人都想要帮忙，却被梁籍一一婉拒。
    三天时间，梁籍用一把锄头将全村人都掩埋，在这三天里，白仙儿两人更是全程目睹。
    “夫子说人死为大入土为安，父亲、小妹、夫子、还有大家，小籍不能再陪你们。我要去找到马匪，为你们报仇。”
    行完礼，梁籍转身走到白仙儿两人身前：“大恩不言谢，若有朝一日梁籍有能力，定当厚报。告辞。”
    “小梁子，你要去哪里？”
    经过三天的相处，紫儿也对这个坚韧的男孩有了一丝丝好感，眼见梁籍就要离开，紫儿忍不住开口便问。
    对两人抱拳一礼，苦笑道：“籍自记事起便是流浪，来了桃源村才算是安定下来。现在桃源村也没了，看来只能继续流浪了，想来这天下之大，总有我的立锥之地。”
    “好了，就此告别二位。山高水长有相逢，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梁籍洒然一笑转身就走。
    “哎，小梁子你等等。”
    刚走出几步的梁籍听到紫儿开口，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她：“可是有什么吩咐？”
    旁边白仙儿仿佛猜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小梁子，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紫儿脸上涨的通红，开口问道。
    “二位对籍是救命恩人。”
    “哎呀，谁让你说这个了。”紫儿玉足一跺，嗔道：“算了算了谅你山野小子也不知道，告诉你好了。”
    “蜀门是蜀郡第一大门派，现在你知道了吧。”
    紫儿臻首高昂，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天鹅。
    “原来两位是蜀门高足，失敬。”
    闻言，梁籍微笑道:“多谢告知，这样籍就算是以后要寻找恩人也不会毫无目标了。”
    “哎呀，真是个呆子。”紫儿双眼一翻，没好气的说：“本姑娘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蜀门，这样你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至于四处奔波。师姐对吧。”
    转过头，见白仙儿也一脸微笑，梁籍心中一动。这蜀门他也知道，蜀郡第一大派，门内高手如云，在蜀郡内就是天，没人敢违背。若是入了蜀门潜心学艺，桃源村的大仇，报之易如反掌。
    “若能真得以进入蜀门，籍自然喜不自胜。”
    一句话梁籍就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白仙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紫儿更是欢快的一拍手：“这就对了嘛。”
    主意已定，梁籍便跟着白仙儿两人离开桃源村前往蜀门。
    三人一路往北，过宣州府、道州府、秦州府，沿途梁籍山民进城的样子，被紫儿深深的鄙视了很久，不过鄙视虽然鄙视，但也给梁籍介绍蜀郡的一切。
    历时月余，三人才到达蜀门所在的定州府。
    蜀门总舵在定州府的中央，一片连绵的大山之中。梁籍跟着白仙儿和紫儿进入山脉之中后，就感觉如同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郁郁葱葱的林木遮天蔽日，正午炽热的阳光透过枝叶之间的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林间升腾的薄雾和一束一束的阳光交杂，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在林间奔行大约一个时辰，三人来到一处悬崖边，悬崖前方被厚厚的浓雾笼罩，完全看不清楚隐藏着什么。前面领路的白仙儿停了下来，在梁籍疑惑的目光中，白仙儿双手缓缓虚浮，在胸前掐起一个印诀。
    片刻间，白仙儿周身气流以肉眼可见的形式猛然蹿起，刮起的风将身后两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就见白仙儿玉手微颤，口中一声娇叱：“开。”
    话音刚落，眼前笼罩着悬崖的浓雾渐渐散去，三人的眼前豁然开朗。片刻后浓雾散开，露出隐藏在其中的石阶。
    白仙儿嫣然一笑：“走吧。”
    说完，莲步轻移率先沿着石阶走去。身后紫儿和梁籍连忙跟上。走了片刻，梁籍无意之中回头，却发现来时的石阶已经又被隐藏在了层层浓雾之中。
    仿佛知道梁籍会诧异，前方白仙儿对其解惑道：“此地便已经到了蜀门地界，此石阶一共四十九阶，唤为大道石阶，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之意。”
    “师姐我来说我来说，”
    身后，跳脱的紫儿闻言兴奋的开口，白仙儿微微一笑，也就随她去了：“小梁子，我们蜀门是一个修武门派，虽然和修真门派不同，但古语有云‘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所以你可不能看不起我们蜀门。”
    闻言，梁籍心中苦苦一笑，自己有何倚仗看不起蜀门呢。然而紫儿却没有发现梁籍奇怪的神色，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当初我们蜀门祖师爷便是有感于这‘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才创立这蜀门，所以这石阶啊，也才叫大道石阶的。”
    “受教。”
    轻声两个字，却表达除了梁籍内心的不平静。以前在学堂里也看过一些杂书，上面写着修行分为修武、修真两种，没想到这蜀门就是修武一脉，这次能够进入蜀门，只要随便学点皮毛，桃源村的屠村之仇，还不是手到擒来。
    心里越想越振奋，此时三人也已经走完了四十九届的大道石阶，一道古朴、沧桑的大门静静伫立在三人面前。站在门前，梁籍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厚重感扑面而来。放眼看去，门上挂着一块匾额，蜀门二字傲然其上，梁籍发现两个字笔走龙蛇，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刚刚迈步走进门内，梁籍的眼神又被前方一块石碑吸引。此石碑和刚刚的大门相比，简直逊色太多，就仿佛是山间随便搬来的一块石头凿刻而成。
    石碑上刻着两个大字：“遁一。”
    这两个字虽然也笔力遒劲，但却和刚才蜀门二字不一样，刚才门上的二字写的张狂、霸气外露，然而这两个字却是多了一份洒脱。站在毫不起眼的石碑前，梁籍一时间竟然看的痴了。
    “师姐，他…”
    紫儿神色震惊的看着白仙儿，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旁边白仙儿也黛眉微挑，片刻后却也放开：“看来这是属于他的机缘，也罢，就等等他吧。”
    说完就自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一掐诀便眼观鼻鼻观心，不再理会。紫儿默默走到旁边，也效仿似的坐下来，过不得片刻却又恢复跳脱个性：“师姐，这遁一碑果真如掌门师伯说的那样，已经很久没人能够领悟出什么来了吗？那小梁子能够领悟出来什么啊？”
    “既然是师傅所言，自然不会有假。”
    白仙儿一动不动，檀口微张轻轻解释道：“而梁籍能够悟到什么，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看着头顶不断飘散的白云，梁籍的双眼闪过一丝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刚才看到刻有‘遁一’二字的一道石碑，只不过看字写得很好就前往观摩，却没想到眼前一黑，等恢复过来时已经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