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萌萌看着他。
冻狗儿眼皮直跳,干巴巴的想说什么却没有语言,他猛地转身跑回爹娘的房间。
很快里头就传出有些愤怒的声音。
“娘,别在骂了,冻瓜有什么错?是爹娘的错,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躺在床上的两个身形,形如枯柴,面容凹陷,死死的盯着冻狗儿。女人的唇艳红,是红色,抖着唇想骂,却脸咳嗽都咳不出声音来。
冻狗儿又心疼。
赶紧走过去,面色发白,“娘…你怎么样娘,哪里疼。”
女人说不出话来。
冻狗儿被她唇上的血刺激得眼睛疼,近乎粗鲁的将她唇上的血擦干净。
“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就算爹娘在不好,做了在过分的事,但是…但是他们是他的爹娘,有错他们改,以后都改,但是不能丢下他,不能丢下他…
冻萌萌站在他身边。
冻狗儿的眼眶熏红,他哀求的看着冻瓜,糯动着嘴,“…冻瓜,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他的脸色茫然,又猛地透着希望。
冻瓜能救他爹娘吗?
冻瓜那么厉害,她肯定能救爹娘的…肯定能救的…
冻萌萌木着脸,“哭什么。”
冻狗儿摸上脸,他才知道自己哭了,赶紧将眼泪擦干净,冲着冻瓜扯出一个笑,却很难看。
冻萌萌嫌弃的撇开脸。
对上女人愤怒的想要撕裂她的眼睛。
冻萌萌一巴掌拍过去。
女人挺起胸膛,剧烈的起伏,看着扇过来的巴掌,情绪激烈,嘴巴颤抖着,便是如枯柴的身体,在这一刻她的身体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那是针对冻萌萌的。
冻萌萌一巴掌将她给拍萎靡了,“闹腾啥。”
说完她的小脸又木了。
女人被拍在床上瘫着彻底没了动静,冻狗儿紧张了,要上前。冻萌萌转头看他,“你站好。”
冻狗儿朝前跨出的脚给收了回来。
冻萌萌看眼躺女人身边的黑炭汉子,嫌弃眼走了。
冻狗儿,“……”
…
“姐姐!抓鱼!”
“姐姐,抓鱼,鱼跑了。”
蹲在门口的两崽子看到走出来的姐姐,冲上去一人拉着一只手,赶紧往外拖。
冻萌萌将他们提起来,“抓鱼。”
哐当!
身后是磁盘碎地的声音,冻狗儿急急的跑出来,激动的喊,“冻瓜,谢谢你,谢谢你…”
而家门口,已经没有了冻瓜的影子。
冻狗儿激动,也失落。
隔壁的大婶探头,“狗娃儿,你在喊啥子?村长上你家干啥子?”
冻狗儿看眼八卦他家里的大婶,收敛了情绪,冷冷的说,“没什么。”
砰的将院门关了。
隔壁大婶撇撇嘴,“狂啥子,就你爹娘两坏胚子,能干出啥好事来,没得天天听到那疯女人骂村长,我还没跟村长说这回事。”
也将院门给关了。
冻萌萌去河里抓了两条鱼给两崽崽提着,回了家。
院子里挤满了人。
吵吵嚷嚷的。
冻萌萌站在院门口没进去。
老村长大声喊,“你们家要办喜事,咋们都来恭喜一声,老祖宗面前求的日子,错不了,还缺什么,你只管差我两个儿子去忙活。”
冻三爷,“都忙得过来,都忙得过来。”
老村长,“虽说是再嫁,也不得怠慢了,兰闺女这头,我让人给她操办。”
冻门要跟张秀兰结婚的事儿,在村里传开了。
老村长刚知道的时候,是不看好的,知道冻门他爹到祠堂里请了日子,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祖宗都看好的姻缘,那定是错不了了。
不过,老祖宗看的日子也急了些,几天后就是这成婚的日子,没得委屈了两个年轻人。
他大儿子失笑,“爹,他们都不是头婚,且都有儿女,不必隆重。”
老村长瞪过去,“你知道啥,不会说话就甭开口。”
冻门从镇上回来,知道他结婚的日子都选好了,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脸色粗红,“爹,你这是干啥子?”他凑到亲爹耳边恼羞着喊,“你还真让我结婚咋地?”
冻三爷轻飘飘的看他一眼,“一边去。”
冻门,“……”
他坐在台阶上,愁死了。
院子里都是乡亲,听说他要跟秀兰妹子结婚,都跑来看他热闹的,还有几个冲着他挤眉弄眼。
弄得他很郁闷。
看到闺女回来了,他忙跑过去。
“瓜,你去跟爷说,我不跟你娶后娘成不?我就守着你。”
冻萌萌的小脸木木的,罗家村那个叫罗小妹的崽崽跟她说,她的二婶婶就是个后娘,可坏可坏了,经常打骂她二叔的儿子。
冻萌萌,“不要后娘。”
粗汉子脸色惊喜中有些黯淡。
冻萌萌跟老头子说,“我不要后娘。”
院子里一静。
冻三爷和老村长齐齐看着她,冻三爷有些意外,瓜早上去上学的时候,还同意蠢儿子和兰闺女的婚事的,咋地回家后就不同意了?
冻三爷,“瓜…不同意?”
冻萌萌,“不要后娘,要亲娘。”
后娘会打崽崽。
亲娘不会。
老村长愁了,“冻瓜啊,你这亲娘…你可以把兰闺女当亲娘啊,她肯定待你好的。”
冻三爷扯出笑容,“她以后就是瓜的亲娘了。”
冻萌萌满意脸,“成。”
一院子里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出,也就只有冻三爷懂了亲孙女的话,眼睛里都是笑意。
…
晚上,冻门起来上厕所,被张秀兰堵在了厕所门口。
冻门提着裤子欲哭无泪。
“大妹子,你要跟我说啥?大半夜的被人瞅见就说不清了,你赶紧着让让,放我回屋啊。”
张秀兰,“你咋滴不愿意跟我结婚的?你不喜欢我还是看不上我给别人生了两个儿子?”
冻门粗红着脸,急得抓脑袋,“我没咋看不上你啊。”他嘴笨,这几个月说的话还多了些,但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他有一肚子话要说,但就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张秀兰,“你没看不上我,就是不喜欢我。”
今儿当着一院子的人,这榆木脑袋的家伙还在说不乐意跟她结婚,可把她给气到了。
冻门急哄哄的喊,“我我我…你别乱说咋地,我…没有喜欢你…”
张秀兰给气笑了,“冻大哥,你放心,我对你也没有男女那种喜欢,我是喜欢瓜,才答应跟你成婚的,你记着以后别说不跟我成婚的话,要是搅和了我给瓜当娘的事儿,我每天半夜都来堵你,记住了。”
张秀兰走后。
冻门也是气恼,啥叫我搅和你给瓜当娘的事儿,瓜是我闺女,啥叫你给搅和了?
大半夜的,他就堵心。
冻萌萌翻了个身,撇撇嘴,偏要挑着粗汉子去蹲坑的时候堵人,要不嫌弃臭。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冻门神色萎靡,看张秀兰的神色就有些控诉了。
张秀兰眼神都没给他甩一个。
冻萌萌吃完,张秀兰说,“瓜不带中午的饭,我上午去镇上一趟,给瓜带去。”
吃得嘴里流油的两崽崽,“我也去。”
张秀兰,“去啥去,在家里养鸡,别捣蛋。”
两崽崽眼睛贼亮,“养鸡,鸡生蛋蛋。”
冻萌萌是跟崽崽们一起去上学的,走出村口老远,冻土才忧心忡忡的开口,“大姐大,我娘说你要有后娘了吗?”
冻春,“我娘也说了。”
崽崽们看着大姐大的目光非常严肃,以后大姐大的后娘敢对大姐大不好,他们肯定要帮大姐大出气。
冻萌萌,“不是后娘,是亲娘。”
崽崽们有些懵,咋滴就是亲娘了?他们虽然还小,但是亲娘还是后娘,是分得清楚的。
冻萌萌的小脸倏然下沉,小眼睛里有寒光,将反应慢的两崽崽拧起来扔出去与,抬手将黑煞给原路挡了回去。
崽崽们骤然严阵以待。
齐齐盯着不远处的山头。
“大姐大,有人偷袭。”
冻萌萌寒着小脸,“你们在这等罗家村那些崽崽,我去去就回。”
小身板眨眼消失在原地。
崽崽们很生气,他们虽然不知道朝他们出手的是什么人,但是他们是被大姐大教出来的,身体里有了特殊的气息,能感知到那东西恶意。
山顶的旮旯树丛里。
一个人影趴在那,身上有浓郁的黑煞,她的死状很惨烈,身上被咬的坑坑洼洼,眼底是惊恐和不甘。
冻萌萌立在她面前。
小脸黑漆漆的。
她身上的黑煞有忌惮,随即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钻进女人的身体里想藏起来。
冻萌萌将它给啪出来。
黑煞乖乖的缩成一团不敢动。
冻萌萌,“丑。”
黑煞抖了抖,迟疑的换了副面孔,露出小婴儿白嫩嫩的小脸,冲着面前强大又忌惮的人露出羞涩的笑。
冻萌萌蹲下身,“她害死你的?”
婴儿转头看向被它害死的女人,小脸上又出现浓浓的恨意,“是她害死我的,是她害死我的。”
尖叫一声,婴儿露出凶悍鬼脸,要扑倒女人身上啃食。
冻萌萌将它给拧起来,嫌弃,“脏,不吃。”
婴儿是有思想的,这一瞬,它怔愣的看着拧着它的家伙,它是被它咬死的那女人用来对付这家伙的,结果这家伙让它回来反噬了。婴儿对着这家伙忌惮害怕,这一刻,它却想流泪。
冻萌萌,“不许哭。”
崽崽哭她觉得头疼。
鬼崽崽,她觉得不仅头疼,耳朵还疼。
冻萌萌把鬼崽崽拧走了。
冻土直勾勾的盯着大姐大手里拧着的小鬼,“大姐大,这家伙哪来的?”
小鬼冲着他咧嘴。
冻土总觉得后背发凉。
冻萌萌,“鬼崽崽。”
刚刚攻击的黑煞。
崽崽们,“……”
冻土盯着它看,很好奇,“…鬼婴…鬼不是不能白天出来的。”
崽崽们齐齐的盯着小鬼。
冻萌萌也盯着小鬼,“你白天不能出来?”
鬼婴小脸羞涩,昂着头骄傲的说,“我是厉鬼,生而有形,不怕白天的。”
它偷偷瞄眼拧着它的家伙,小脸更红了。
冻萌萌戳戳它的红脸蛋,咧嘴,“听着很厉害。”
鬼婴噗通,将固体形态变成液体形态,在由液体形态变成雾气形态。
眨眼没了身形。
冻萌萌看着身边雾气形态的鬼崽崽,小眼睛亮了亮。
崽崽们,“……”
…
刘风等人守在入镇口,十几个小子鼻青脸肿,脚边是个装了东西的麻袋,几人伸长了脖子看着路。
“来了没有?”
“咋还没来,我身上疼死了。”
“别吵吵,来了,来了…”
看到冻萌萌和一群比他们小的家伙朝这头走过来,鼻青脸肿的一伙人眼泪汪汪。
拧着脚边的麻袋,朝他们扑了过去。
“冻村长,我们昨天做错了,今天带了点瓜果给你赔罪,你原谅我们吧。”
冻萌萌盯着麻袋。
刘风赶紧将麻袋子解开,“是瓜子,花生还有些果子,这果子很酸,不知道好不好吃。”
脑袋被拍了下。
冻萌萌满意脸,“你,不错。”
提留着半麻袋就走了。
崽崽们还被一只鬼婴给刺激了,走路都不太稳,刘风等人都没理,刘风对这群娃本能的害怕,别看这些娃比他们小,打人可厉害着了。
等他们走后。
刘风等人才松了口气。
“大哥,冻村长这回是原谅咱们了吧?”
刘风呲牙,他的脸被打的最惨,“肯定原谅了,以后他们就是咱们罩着的。”
“成。”龇牙咧嘴,他们也惹不起这帮小崽子啊,忒邪门了。
冻萌萌拧着只鬼婴在教室,李建国看到个陌生的面孔,有些惊讶,“冻萌萌同学,这是你带来的小同学?”
冻萌萌,“它不能乱跑。”
李建国,“…那你好好看着他,上课不能闹腾吵到其他的同学。”
冻萌萌,“它不吵人。”
李建国上课上到一半,发现新来的小同学不见了,他疑惑,下课后特意问了冻萌萌,“小同学回去了?”
冻萌萌指着讲台,“它坐在讲台上。”
李建国看着空无一物的讲台,满脑子的问号,“讲台?”
然后在他的眼瞳里,新来的小同学身影慢慢的出现在讲台上,它手里拿着粉笔,歪着脑袋看着他,突然冲着他咧嘴。
“上课,上课,真好玩。”
李建国:“……”
砰!
站在门口的两个娃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李建国,“……出,出事了。”他的心跳有瞬间骤停,大白天的,这是见鬼了还是见鬼了?
冻萌萌冲鬼崽崽勾手指,“你把崽崽们吓晕了,不许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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