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是哪个?”
掌门咬着牙根,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崩出来的。
冻萌萌,“就是风水师。”
两把手凉飕飕的接上,“这风水师姓甚名谁?哪里人干什么的,你得跟我们说明白啊。”
冻萌萌看他两一眼。
掌门和两把手都激动了,齐齐蹦起来,提高声音喊,“不能开这种玩笑的,你怎么能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哪里人?这不是瞎扯吗?不知道他叫什么你怎么听他话上我太虚观的?”
冻萌萌,“风水师。”
两眼看这三老头跟看傻子一样,她当然知道风水师叫什么,风水师啊,她都说了。
太虚观排行前三的高手,“……”
觉得自己是玄界中死相最离奇的,得是被憋死的。
冻萌萌领着小崽崽跑了。
两把手艰难的跟掌门说,“一定要查出这个风水师的身份来,他就是个潜藏的敌人,肯定跟太虚观有生死仇,要竭尽全力把这颗毒瘤给挖出来。”
掌门黑着脸。
…
这一天的太虚观,从上到下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诡异的是,也没有香客来太虚观求愿。
对祖师爷轰塌的住处都缄口不敢提。
太虚观里大半的道士默默的收拾着祖师爷轰塌的废墟住处,至于碎了的祖师爷?
连碎掉的石块都找不着了。
道士们忧心忡忡,“祖师爷的石像怕是碎成石粉了,祖师爷不会怪罪我们没守护住他老人家的石像吧?”
怪有什么用?
太虚观排行前三的,都不是那臭丫头一根手指头的对手。
实在是太糟心了。
这一天的晚饭,吃的斋饭全是清淡味,淡到…没放盐。
冻萌萌木着小脸。
给她倒白菜汤的道士手里汤勺颠了颠,艰难的开口,“冻村长,喝,喝汤吗?”
冻萌萌,“没盐。”
指着面前的斋菜,小眼睛里都是火苗。
道士咯噔一下,“没、没放盐?不可能的,师父炒菜肯定得放盐。”
嘴巴一张,被塞了满嘴的菜。
机械的咀嚼两下,咽了下去。
道士的脸略扭曲,这没有味道的菜咽到肚子里,整个食道都难受了,胃部泛着恶心,偏偏又吐不出来。道士扔下汤勺就跑,“我去找师父重新炒过菜。”
其他道士,“……”
手里分到的菜都吃干净了,都没吃出这个菜到底有没有咸味。
冻萌萌跟着道士去了厨房,看着做饭的道士两眼无神,将菜扔到锅里搅拌几下给弄出来装盘,喊,“上菜。”
冻萌萌啪叽,一指头将灶台上的锅给弄塌了。
做饭道士,“……”
恍恍惚惚飘走的神魂瞬间被吓了回来,眼睛瞪得溜圆的,手里的锅铲举在面前,警惕的盯着把他的炒锅给弄塌了的臭丫头。
掌门听说厨房被弄塌后,他的老脸又是一阵扭曲。
手里的被子被他抓成了咸菜干了。
恨恨的开口,“谁在干招惹她,我亲自关他禁闭。”
两二把手叹气,短短一天时间的认知,那臭丫头还需要去招惹她吗?讲道理,都是那臭丫头自己上赶着找事的。
掌门的心不能偏了那臭丫头。
我太虚观的面子还要的。
为了太虚观中剩下的人和物都能安安全全完好无损的,肿脸掌门逼着自己亲自出门去找了那臭丫头。
不。
是冻村长。
掌门绷着脸,正经的说,“冻村长,你的房间我安排在东厢房,我领你去,太虚观在太阳下山后,就各自歇下了。山上露寒,早点睡觉对身体好。”
而且太虚观在这种高山野林里,没有任何娱乐节目,入夜就诵经睡觉了。
冻萌萌看着他,“不睡。”
掌门的眼皮跳了跳,真诚的说,“冻村长,我劝你晚上早点上床更重要,寒山露林,湿气重,被窝里更暖和,你说呢?”
更重要的是,你睡觉去了,就不能搞事了。
我太虚观的人和物,就安全了。
顺道问了句。
“冻村长,你跟我打过架了,我明天亲自送你下山,就这么定了。”
冻萌萌,“你赶我走?”
掌门正直脸,“胡说,冻村长是客人,是香客,来给我太虚观添财添福的,是大财子,怎么能是我赶你走呢。”
冻萌萌怀疑脸。
掌门赶紧说,“冻村长你相信我,我都打不过你,太虚观里其他人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不敢赶你,太虚观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冻萌萌满意了。
掌门傻眼了,她她她她不会是想着要在我太虚观常住吧?他就是客气一下的。
夜半深更。
掌门在床上辗转反侧,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深沉的噩梦里,这噩梦还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梦里。
穿着破破烂烂的祖师爷手里拿着拂尘,跳着脚气鼓鼓的指着这个不孝徒孙啊,“个不孝徒孙呦,你瞧你给惹了个什么玩意来,你给我跪下,我太虚观一世英名,全被你给毁了啊啊啊——”
梦到祖师爷的掌门在震惊过后,就哭了。
跪在地上抱着祖师爷的脚哭得跟死了亲爹一样难受,“祖师爷啊祖师爷,你可得帮徒孙找回场子,呜呜呜,那个臭丫头太厉害了,把徒孙扔到天上打到地下,都不给徒孙反击的余地的,还是在众多弟子的面前,这么踩徒孙的脸,呜呜,把徒孙的脸都打成猪头了……”
“呜呜呜呜…祖师爷你得帮我找回场子,呜呜…”
“臭丫头还嫌弃祖师爷不是她的对手,说祖师爷当不得她的跪拜的,口气忒大了祖师爷,咱们去找场子,非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唔唔唔——”
嘴巴被捂住了。
祖师爷紧张兮兮的瞪着他,急哄哄的喊,“要死了要死了,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不知道你在瞎囔囔吗?不怕她听见吗?把嘴巴给闭上。”
恶狠狠的瞪着哭嚎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徒孙。
祖师爷嫌弃眼,赶紧松开,收回手,“个老大不小的人,眼泪鼻涕一起哭,成何体统。”
被嫌弃的掌门呆呆的看着祖师爷,心肝都要碎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被祖师爷给嫌弃了。
祖师爷就瞧不上他这蠢样子,恨恨的说,“把你这蠢表情给我收起来。”
掌门,“……”
祖师爷突然皱起眉头,手里的佛尘被在身后,故作高人模样,矜持的开口,“今天来的那个,你要好生招待,不得有半分怠慢,还得有求必应。”
掌门惊呆了。
心里沉到了谷底。
好生招待她?
祖师爷瞧眼这个脸被打肿的蠢徒孙,叹了口气,高人模样一收,坐到他面前,嘀咕着说,“那家伙上头有人,你有点眼色点,把那家伙给伺候好了,懂了?”
掌门结结巴巴的说,“…可是,臭丫头很厉害。”
他一身本事都没开始用,就被那家伙全程压制着打了个猪头脸,真的是压制着他打的啊,还是一指头压制他上天入地的打的,祖师爷你住的正殿也被她给拆了,祖师爷你还专门给我托梦,让我好生招待她,对她有求必应?
祖师爷,求求你醒醒吧。
我太虚观的面子还是要的。
祖师爷沉痛的说,“是厉害。”
掌门,“……”
祖师爷猛地抬头,瞬间将地上跪着的不孝徒孙给拧起来,脱下裤子朝着他的屁股啪啪啪就开始打,边打边教训。
“你还敢给她吃没放盐的菜?你想让整个太虚观都成废墟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这不孝徒孙,不好好学本事,给我惹是生非,我抽你…”
脸色剧变,生无可恋的掌门,“……”
讲道理。
祖师爷,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拧起我来扒裤子,说抽我屁股就抽我屁股的?
祖师爷已经疯了。
抽他屁股的动作,听着这响声,他只觉得还是死了跟着祖师爷一起升天比较合适。
空气中浮动着异动。
估计是打屁股这种事没看头,浮动的瞬间就沉静了下来,也是在这瞬间,祖师爷将屁股被打肿的蠢徒孙给仍在一旁,心悸的看着平静的周围。
他沉痛的看着趴在地上假装生不如死的徒孙。
仅剩的那点良知说,“哎,徒孙啊,你要理解你祖师爷,你祖师爷在上头混日子也不容易,就为了照着你们的,你可长点心吧。”
做了亏心事的祖师爷嗖的跑了。
掌门已经心碎到不想从这个噩梦中挣扎着醒过来了,一把年纪的老家伙了,被祖师爷扒了裤子打屁股,这事比他被那臭丫头仍上天打到地下,脸抽成猪头还要难以接受。
冻萌萌眼看站在她的梦外面,一脸猥琐掐媚的小老头,“冻村长,我是来给你告罪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那蠢徒孙一般见识,就是个没文化的,不好好学本事,尽给我惹是生非,冻村长你放心,我刚刚已经教训过这蠢徒孙了。”
冻萌萌,“你打他屁股。”
小老头一言难尽,掐媚的眼神更真诚了些,又是惊叹和佩服,还略带着些崇拜,“果然没错,冻村长能力卓群,方才是去过我那蠢徒孙的梦境里了。”
冻萌萌看着他。
小老头紧着说,“我此番来找冻村长,是有个不情之请。”
冻萌萌,“说。”
小老头心中欣喜,“太虚观百年前就没落了,没有找到个好苗子来继承掌门之位,冻村长来我太虚观也是缘分,我只求他日太虚观若是处在逆境中,求得冻村长能拉我太虚观一把,小老头不胜感激。”
冻萌萌眼睛一亮,“太虚观给我当小弟?”
小老头仍住惊喜,搓着手干巴巴的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能求得冻村长的庇护,简直不要太完美。
至于在正殿里冻村长朝他下的那一跪?
小老头心虚,他的石像碎成了渣渣了,那一跪他肯定没承受的,不能算。
冻萌萌小手一挥,“准了。”
小老头瞬间乐滋滋了。
…
隔天吃早饭的时候,冻萌萌直勾勾地方盯着掌门。掌门觉得这才一天,他就得得个精神分裂出来,这臭丫头看着他的目光,太惊悚了。
冻萌萌,“屁股疼?”
掌门的瞳孔缩了缩,反射出几分的茫然来。
边上的两个把手齐刷刷的看向掌门的屁股,这一大早的,他们是很迷茫的,按理说,昨晚上他们商量好了,让臭丫头早点睡,睡完一大早起来吃两个包子就把人松下山。
结果…
大早上的,掌门拉着他们的手亲切深情的说,要对这臭丫头好,要把臭丫头留下来,要好生招待这臭丫头,必须都把臭丫头奉为上兵。
两把手现在觉得,他们可能接触到了某些真相。
眼神不善。
“掌门,你的屁股是怎么回事?跟冻村长有什么关系?”
压低声音问,“是不是那臭丫头昨晚上又抽你了?她危险你?”
掌门面无表情,“瞎想什么,冻村长这么善良的女娃,怎么可能会抽人。”
抽我的是祖师爷,你们信不?
两把手:善良?呵呵!
冻萌萌点头,“你们是我小弟,我不抽小弟。”
刷刷刷。
饭堂里所有的道士整齐划一的朝冻村长看过去,就连掌门都失声叫了出来,“小弟?”
冻萌萌扬眉,“小老头…”
掌门的眼皮一跳,知道她这嘴里冒出来的肯定是不好的话,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做了个惊人的动作,用了生平学的最精髓的‘擒拿手’夹起一个芋头,快很准的塞进了冻村长的小嘴里。
“冻村长说得对,从以往后,太虚观所有的道士都是冻村长的小弟,我们以冻村长马首是瞻。”
声音很诚恳,也很沉痛。
道士们齐刷刷的看向掌门,眼神很复杂。
快醒醒掌门。
你被打的脸疼的滋味忘了吗?
一个晚上你就当她是大姐大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充满了恶意。
太难理解了。
两把手目瞪口呆的看着掌门师兄,“师兄,你没事吧?失心疯了吧?她?马首是瞻?别开玩笑了。”
冻萌萌木幽幽的看他两一眼。
那幽幽的小眼神还没飘到掌门的身上,掌门已经挺直腰杆,化成了正义的化身,正气凛然的说,“我没开玩笑,以后太虚观是冻村长的小弟,这件事我已经请示了祖师爷了,他老人家已经答应了,就这么决定。”
拍板盖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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