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传》第四十六章 人格分裂

    
    “忧忧快起来！”林朝一边洗漱梳妆一边喊无忧起床！
    “这天还没亮呢，再让我睡会儿。”无忧抱着被子嘟嘟囔囔。
    “再睡就来不及了！赶紧起床！”林朝一把将被子扯掉！用手拼命揉搓无忧！
    “啊你别揉了！我起来了起来了！”无忧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睡眼朦胧地坐起身。
    “快穿衣服！今天林姑姑必定会传你去问话，你必得拿出十二分的谨慎来，万万不可马虎！”林朝拿了梳子就去给无忧梳头。
    就这么打仗似的过了一刻钟无忧和林朝终于准备好匆匆往膳堂赶，屋里的其他人早已经走光了！
    众人沉默地吃过早饭，似乎对无忧这个新面孔没有半分好奇。吃过早饭后无忧就被林姑姑介绍给了众人。说是介绍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句：
    “她叫花非昔，今儿起就安排在林朝那个屋。”
    “喂！新来的！”林姑姑走后有个容貌清秀的少女叫了一声：“把这衣服给我洗了！”
    无忧见那少女双手叉腰，下颌微抬，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她默默瞅了一眼，很快转过身去。
    “喂！”那少女见无忧不理她顿时怒了，快步走到无忧跟前使劲推了她好几下！
    “你干什么！”无忧站起身，有些无奈。
    “荭怜！你想干什么！平日里你仗势欺人就罢了！今日有我在你休想得逞！”林朝低喝了一声！
    “哟，我道是谁呢！”荭怜不屑：“原来是齐国来的阶下囚！储秀宫里头的秀女还能称一声小主，你算什么东西？丧家之犬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荭怜伸出手指狠狠戳向林朝，轻蔑道：“平日里看你长得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指不定哪天犯了事儿还得连累我们！我们这座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林朝涨红了脸欲要和她理论被无忧悄悄拦下了。
    “我来。”说着抽出帕子夸张地捂住口鼻，故作惊讶。
    “哎呀，这是哪儿来的小狗啊，会叫唤两声了不起怎得？主人呢？主人在哪，快来把她牵走！仔细脏了这掖庭宫的地！”
    “你！你！”荭怜气愤地用手指着无忧，高耸的胸脯气得上下抖动，扬手就要给无忧一巴掌。
    无忧一把掐住荭怜的手腕，眼神似笑非笑：“荭怜姑娘，动不动就打人可不是一位淑女该有的行为。”
    荭怜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登时气得面色通红，一边挣扎一边使劲推开无忧。荭怜是做惯了粗活的，力气又大，无忧冷不防被她推得蹬蹬连退了好几步。
    “我当你多厉害呢！”荭怜得意得瞥了眼无忧，盯着她精致绝伦的容貌讥讽道：“看你这样弱不经风的，怕是没洗几件儿衣裳就得得病被挪出去。听说啊……那些的地方的公公就喜欢你这样的宫女，要真到那一天你好好伺候他们说不得过得可比现在好呢……”
    “你敢侮辱我！”无忧冷下脸。
    “放肆！”林朝一改往日寡言少语的形象，冷然道：“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说话的！姑姑教的宫规都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凭你也配！”
    无忧看着一反常态的林朝心中的怒气突然就消下去不少，突然不想和荭怜多计较：“算了蓁蓁，和这种人有什么好多说的，也没什么可生气的。我们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没时间浪费在这儿。”
    “站住！”荭怜拦住林朝和无忧，“不许走！”
    无忧视若不见，拉着林朝就要饶过荭怜，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冷喝：“你们在干什么！”
    荭怜和其他冷眼旁观的宫女心狠狠跳了几跳，连忙低头。
    那声音却没打算放过她们，冷声道：“一个个的不去洗衣裳都围在这作甚！看来是我平日里待你们太好了！这里所有人今日都没饭吃！都去干活！”
    刚刚还聚在一起的宫女们瞬间作鸟兽散。无忧拉着林朝就要离开。
    “你们俩站住。”
    无忧和林朝一起回头，只见林姑姑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林朝，这里没你事了，你去干活吧。花非昔和荭怜跟我来。”
    “是。”林朝忧虑地看了无忧一眼，口中道：“姑姑，忧忧会和荭怜吵起来完全是因为奴婢，但若不是荭怜出言不逊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此事本就和忧忧无关，姑姑若想问话找奴婢便是。”
    林姑姑看也没看林朝，只道：“凡事我自有决断，谁对谁错我都看在眼里。你且去，无须多言。”
    “诺。”话已至此林朝只好退下。
    无忧跟着林姑姑来到她的住处，林姑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神情平淡不见怒色。
    “都说说吧，放着那么多活儿不做还有闲心在那拌嘴？是嫌活不够多吗。”
    “姑姑恕罪。”荭怜一反常态一句话都不说就先跪下请罪。
    无忧十分诧异，刚刚那么盛气凌人的荭怜现在居然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跪在林姑姑脚下，她脸上那温顺的表情让无忧都有种自己认错人的感觉。
    “你何罪之有？”
    “回姑姑，奴婢不该在干活的时间和别的宫女发生口角，耽误了事儿。”
    “我听林朝说是你故意挑事？”
    “绝无此事。”荭怜微微抬头，眼眶红了一圈，眼中泪珠将落未落，脸上一幅委屈至极的表情。
    “您是知道的，奴婢平时爱说笑，今日不过是想和两位姐妹开个玩笑希望能和他们亲近一下。却不想让两位妹妹误会了。”说罢荭怜转过身诚恳道：“对不起非昔妹妹，这件事全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和你们开玩笑的。妹妹能原谅姐姐吗？”
    无忧瞪大双眼，僵硬得扯扯嘴角，心中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她这是，碰上了真人版绿茶婊？天哪，这荭怜莫不是人格分裂了，居然能瞬间变脸！
    “呃……”无忧默然：“若是荭怜姑娘非要这样，我无话可说，但我们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吧？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女儿，可没给我生个姐姐。”
    “妹妹……”荭怜泫然欲泣。
    “行了。”林姑姑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多说无益。念你们是初犯，各扣一月月俸。日后切记谨言慎行，若再犯，别怪姑姑不留情面了。”
    “诺。”荭怜连忙磕头：“谢姑姑不罚之恩。”
    “你且先出去吧。”
    “诺。”
    等荭怜走了好一会儿无忧都还没回过神来，这就走了？怎么和她看过的宫斗剧不太一样！？
    林姑姑的眼神飘过来，定定看了无忧几秒，突然移开了视线，淡淡道：“我不管你有什么来历，也不管你背后是谁，既然来了我掖庭宫就要守规矩。今日的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听明白了吗？”
    无忧一惊，忙答道：“明白了。”
    林姑姑蹙着秀眉，面色严肃：“在这宫里，事情真相如何没人会在乎，也没人在意一个小宫女的死活。你且记住，对着品级比你高的人头一件事就是要问安，你这规矩是谁教的，居然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你若想在这宫里活下去，在三日内把宫规背熟，去吧。”
    “三日！”无忧瞠目，她曾见过邶宫的宫规，厚厚的一册书卷，足有数万字。三天？怎么可能！
    “怎么？”林姑姑回过头：“若非……我才懒得管你！虽说掖庭宫不是专门教养小宫女的地方，但一个规矩都没学好的宫女……”
    “诺。”无忧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福礼，没再说话。
    “你既同林朝相熟，便去和她好好学学。林朝的规矩也算这批宫女中拔尖儿的，让她好好教教你。我林湘昙手底下的人居然连最基本的福礼都不会行，说出去可不得贻笑大方。”
    “诺。”
    林姑姑看着无忧出门，眼神渐渐放空，一丝迷惑转瞬即逝。
    “德公公送来这么个人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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