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国度》6.要钱不要命

    
    “一种跟呼吸道有关的传染病正在我市扩散，请市民尽量呆在家中，发现疫情及时就诊。”
    “我市通讯设备正在抢修，目前已排除人为因素，可能跟两天前出现的大雾有关。”
    ......
    户外广播每隔几分钟就播报疾控中心的最新消息。
    自从大雾出现以来，因呼吸道感染的患者大幅增加，医院等待就诊的市民排起了长队。
    洛维预感一场巨大的变革即将发生，从自己来到新世界到脑海中的神秘数字，再到左臂的刺青。大雾、坠机、发狂的海员、政府掩盖消息，这些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联想到最近两天接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认为自己将带有某项特殊任务，送自己来这个世界的“人”必然是超自然般的存在，自己很有可能是天选之子，马上面临末日危机，在这之前要建立自己的根据地。
    一座小堡垒，充足的食品药物以及枪械，最好再有辆肌肉车。
    他没有持枪证，不确定能否购买到枪支。但之前听高宇说过，天使之城的不少帮派都在做枪支走私生意，而且价格公道。
    身无分文，除了一套保安服之外什么也没有，问题不大，他打算空手套白狼。
    末日来临后，钞票将变成废纸，金融体系崩塌，拳头会成为硬通货。
    所以在钞票退出历史舞台之前，他打算去银行顶格申请一笔银行贷款再弄一张信用卡，用它们去完成最后的准备。
    洛维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研究天使之城的金融行业，复杂的金融体系让他这个小保安头疼。
    外面的世界依然在朝着混乱发展，好在警察能够控制住局面，不至于一下子成为无政府状态。但是只要迷雾不驱散，这种恐慌就会不断蔓延，直到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他在市政厅旁看到不少游行示威的队伍，打着环保组织的标语抗议，他们把空气质量突然变差归结为环境恶化。这是徒劳，海岸的迷雾明显跟环境没有关系。
    到了花旗银行门口，洛维突然意识到这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从医院逃出来，恐怕现在警察在到处搜捕自己，要不是全市的监控设备瘫痪，自己踏出家门的那刻就已经被警察按倒在地。
    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办理贷款，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赶紧带上帽子遮住脸退到一边，银行的路堵了，这下子弄到钱的难度增加不少。
    抢劫？
    盯着进出银行的路人，洛维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但很快打消了念头。
    自己最多能搞到一把霰弹枪和格洛克，在枪支合法的天使城街头，一位买菜的老大妈都可能掏出步枪向他扫射。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
    洛维猛地转身，是一个同样遮掩严实的男子，他比洛维略高一点，但体格要强壮不少。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双手紧揣裤兜，是个难缠的家伙。
    洛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毫不露怯。
    男子推了推帽檐，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典型的中欧人长相。
    男子警惕地打量四周，开口小声说：“轻松点老兄，看得出你很窘迫，想要点钱？”
    洛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这家伙出于什么目的。
    男子坏笑着点点头，“不要一副苦瓜脸，听着，我见过不少东方人，一半是狠角色，另一半像你一样是个闷葫芦。想搞点钱的话，两小时后到自由意志酒吧，我知道你的底细。”
    说完，男子便匆忙离开了。
    洛维猜测，刚才的男子是某个帮派组织的成员，不知道自己哪个闪光点让他们觉得有用。
    之前听高宇提过，天使之城有大大小小的帮派上百个，大的近千人，小的只有三五个人。
    东欧人和巴尔干人在这里虽然属于少数裔，但他们异常团结，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怕，以强悍的单兵作战能力在天使城占有一席之地，靠毒品、走私军火和贩卖人口为生。
    刚才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巴尔干团体的一员。
    提到的自由意志酒吧印证了他的想法，那是保加利亚人的聚集地，藏在犯罪率极高的贫民区中。
    市区警察很少会去那里，基本每次出动都是一场互有伤亡的枪战。对毒贩而言，被捕意味着死亡。
    他在犹豫要不要铤而走险去那种地方，但很快就打消了顾虑。
    左臂刺青内的力量感越来越强，双手的力气似乎也比之前大了不少，那枚刺青像发动机一样源源不断给他输送力量，让他感觉不到疲惫。
    既然是天选之子，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先在市区转悠，寻找一处“堡垒”，在末日来临之前租下一个藏身地。
    最终在远离繁华区域的街道找到一家对外出租的钟表店。
    从外面看很不起眼，半地下室的店铺，下面是一个百平米的地下室。最重要的，除了卷帘门之外，大门外侧还拉有一道铁丝网，据说原店祝经常遭窃，就设置了里外三道防线。
    下午六点，准确点说是傍晚，天使城的夜晚来的很快。
    他小心翼翼走在贫民区，这里到处是贪婪和惊恐的眼神，每个人都在不怀好意地盯着你。
    一过六点，良家女人就不会上街溜达，否则等待她们的只有被扒光衣服扔到床上。
    他把帽檐压得很低，在这块地盘上，肤色代表一切。贫民区是黑人和欧洲少数族的世界，纯种白人会受到挑衅，尤其是身材高挑的女孩。
    天使城的上流阶层一辈子也不会踏足这里。
    路边低矮的瓦房片区，不时有妓女跟他打招呼，她们大多是年老色衰的中年女人，来自第三世界国家怀揣美国梦的偷渡客，除了穷到饥不择食的流浪汉外，没人会多看她们一眼。
    只需要五美元就能来一发，还免费赠送艾滋病毒，便宜总没好货。
    来到自由意志酒吧门口，洛维松了口气，赶紧侧身闪进这家烟雾缭绕的酒吧。来的路上听到几起枪战声，帮派火拼在贫民区时常发生，这是每晚的保留节目。
    低矮的大厅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酒混杂劣质香精的味道。
    穿着黑丝吊带的女郎在舞池扭动，有几个男的脱掉了内裤，完全赤裸着跳舞。男男，女女，在这里什么都能见到。
    洛维看的反胃，他直接去了吧台，或许在那里能遇到白天的男子。
    “淡啤酒？”酒保是个大胖子白人，他会根据不同客户来推荐不同的酒种。肤色告诉洛维，他是纯种的白人。能在巴尔干人聚集场所当酒保很不简单。
    “纯伏特加。”
    洛维对这种俄国佬的烈酒感觉还不错，会让他想起警官韩茜的美妙胴体。尽管难以下咽，但灌下去的感觉还是很好的。一会要见些难缠的家伙，现在需要一杯烈酒来壮胆。
    酒保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竖起大拇指后给他递过一杯伏特加。洛维是第一个要这种烈酒的东亚人，几乎相当于工业酒精。
    刚喝了一小口，嗓子火辣辣的冒烟，顿时头晕目眩，昨晚血腥的一幕再次涌上，搞的他一阵反胃。
    白天的男子突然坐到了旁边，他对洛维能来感到满意。
    男子没有说话，做了个跟“跟他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