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于云秦与南章边界的一种花,名为南陀,传闻中它代表着一段婉转的爱情故事。”慕容珩这几日先是将此处的环境布置了出来,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之前见你不是在绣一种花纹,跟这种花挺像的。”
“一夜之间,全部开放,只是使用了什么特别的术法吗?”温苇那时候绣的花纹是她在梦中看见到一种很美丽的花,可是一直没有见到过真面目,即使是在书中都没有见到这样的花,没想到现在都是都在她的眼前了。
“这种花还有一个特点是,像昙花一样,但是不是转瞬即逝,她会在夜间开放,就像是女子等待她心爱之人,然后白日里便会合起花瓣,直到次日的夜间再度开放。”慕容珩温声解释道。这样的花儿,不正是映衬了女子每日的生活吗?
“我一直欣赏的是另外一面。若是白日开放,会不会更好一些。”慕容珩看了温苇一眼,向她吐露了自己的见解。
温苇听到慕容珩这样说,倒是有了些英雄所见略同,还有得遇知己般的兴奋,“所以王爷不喜欢只为了夫君而活的女子吗?”
“以前是,现在是你。”慕容珩从背后拥住了温苇,衷心说道。温苇笑了笑,没再接话。她的心中此时还想到了显允,也不知道他现在睡着了没有。时常也会发觉她对慕容珩的关心太少了,到现在除了慕容珩的生辰之时,她会准备一些礼物。可是平日里,便就这样过去了。
“王爷,妾身送你一个愿望吧。”温苇偏过头来,看着慕容珩,眼里闪着温柔的光芒。
温苇度过的最快乐的一个生日,便是和周景淮、温澈还有温沐沐一起过的。
温苇第一次吃到长寿面,是周景淮在府里偷偷学了许久的。听说之前周景淮也曾为他的母亲做过长寿面,但是简直不堪入口。这一次他是改进了许多了。否则被父亲看到他在学做长寿面,万一以为他是又要坑害母亲了,非得将他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长寿面,长寿面,自然是面条越长越好。周景淮的剑法不错,大概是用了五成功力,削出来了面条,当真是又粗又长,但是这寓意可是十分好呢。
周景淮擅长吹埙,第一次见面之时,便是他的弟弟周景章在皇宫里吹埙。而温澈擅长笛子,温苇对琴艺颇有研究,三人合奏一曲,那时候以为将来岁月还十分地漫长。却没有想到那便是最后一次合奏了。后来连年战争,周景淮并不常常留在京都,而温澈也一样,时常在军营里。温苇能做的,只有在府中为他们二人祈祷,也为了姜国的万千将士们祈祷平安。
后来很多年后,他们再次聚在一起,为温苇庆祝生辰,温沐沐也加入了进来。那时候,姜国大军在重翊将军的带领下,打了胜仗。总算是能够过一段太平的日子了。
“我们把心愿都写在灯上,让它飞上天去,这样就会被上面的人知道,以后总会有机会实现的。”温苇提议道。
“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们怎么能许愿呢?”温沐沐看了温苇一眼,她这个提议好是好,但是温苇该不会是连她的生日愿望都要分享吧?
“我们一人一个,以后都是如此。”温苇笑了笑,能够每年都看到她在乎的人,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希望姜国太平安定,不起纷乱,不降天灾。百姓安居乐业,万事如意。”
“希望阿苇的心愿全部实现。”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便是如此了吧。
“娘亲!”显允果然是没有休息。还在等着温苇呢。显允看了慕容珩一眼,慕容珩立即感觉到大事不妙了。
显允绕到了温苇的面前,将一个紫金楠木做的首饰盒递到了温苇的前面,“娘亲,这是我和爹爹送你的生辰礼物。”
“为什么是你和爹爹一起送的呀?”温苇看着显允,抚了抚他的小鼻子,笑着问他。
显允踮起了脚尖,温苇也恰到好处了弯下了腰,低着头,“因为爹爹是个胆小鬼,准备了礼物都不送出来。那我就借花献佛了。”
看在阿允成语学的不错的份上,她就应允他借花献佛了,“真的呀?”
“之前本来就打算送给你的,不知道被那个小贼先偷了去。”慕容珩还是先要嘴硬一番的,这阿允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这并不是他准备的生辰礼物,只是那时候见到温苇这么喜欢誉王妃送的那一只白玉手镯,却从来没有见她戴过。所以他便命人打造了这样的一只白玉簪子,正好搭配。温苇要是装扮上一定很美。但是那日温苇向他提及担忧接触誉王妃会不会为他带来麻烦,因此就先搁置了,免得温苇胡思乱想。没想到还是没有防过这个小家伙啊!
周景淮也听闻了温苇和景王夫妻恩爱,育有一子的消息。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对温煦心有怨恨,但是却庆幸当初温苇嫁给了慕容珩。否则如今不知道是什么景象呢。
今天是温苇的二十岁生辰,周景淮望着天空,这三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周景淮还记得最后一次帮温苇庆祝生辰的时候,温苇送给了他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是离火。温苇自小便对那些火药的研究格外地敏感,姜国曾有传闻,离火一出,焚尸百万。
温苇也曾经与周景淮提到过离火的事情,她并不相信这时候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而且姜国百年来都没有人研制出来离火的配方。但是温苇在跟着周景淮离开京都,去往炎琴山庄的时候,曾经意外得到高人指点。
那时候温苇将那本书送给周景淮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那便是离火。后来周景淮再次翻开那本书的时候,发现温苇在里面做出了提醒,她是一早便告诉了周景淮,不当使用,反噬己身。
因为离火的研制并没有完成,可是温苇不久之后就嫁到了姜国,所以也没有机会,也不再允许她继续研制了。
周景淮一心想要为周家翻案,可是他心知肚明,背后的罪魁祸首,根本就不是 独孤恪。可是他也不愿意为了一家之仇,再去伤害更多的百姓。
若非是晋王的提醒,周景淮也不会想到回想起温苇临行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只是晋王如此,又是为了什么呢?
自从张孺人和唐孺人进了府,慕容珩回府之后,总能收获到许多的问候。从前只有温苇的时候,她就从来不会有事没事,来洗瞻园请个安,问个好什么的。唐孺人还是知道分寸,慕容珩吩咐了下去,她便知道收敛了。而张乐晗,当真是对她的父亲在朝中的情况毫不关心啊。她大概也不会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被选进景王府。
重华阁。慕容珩专程搬到重华阁中来处理事务。结果美国多久,薜晗轩就差人过来了,“王爷,薜晗轩来人,说是张孺人病了。”
“薜晗轩的人能找到这里来,却不知道去找个大夫,可见下面的人办事,没一个中用的。”慕容珩头也不抬地讽刺了两句。结果,温苇闻言,便起身了。
“去哪儿?”慕容珩见温苇正要离开,便喊住了她。
“去看看张孺人。”温苇看了慕容珩一眼,他是来这里躲清静了。可是慕容珩不在府中的日子可要比留在府里的时候多得多了,最后还不是温苇得一个一个地安抚。
“那里自然有大夫照应着,你去了有什么用?”
“照顾一个是照顾,两个,妾身也不会嫌多的。”温苇脸上挂着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这话噎得慕容珩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了。是啊,他也才刚用大夫和病人,“威胁”温苇留下来照顾他。
“本宫还记得此前,张孺人心心念念地只有进到这景王府来,怎么如今心愿达成,张孺人又不甘心了?”温苇看着张乐晗,这一双哭红了的眼眶,美人梨花带雨,可惜想要他看到的人却没有来,自然是要失望的。
“王妃胸怀宽阔,让妾身心愿得偿,妾身这一辈子都是不敢忘记王妃的恩情的。只是,妾身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盼望得到丈夫的爱,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些自以为是,要将贤良淑德的帽子控制住女子的人!”张乐晗红红的眼眶里,仍然看出她的眼神中的倔强与坚持。
“王妃嫁进王府这些日子还没有尝过冷落的滋味儿吧?”张乐晗抬起了微红的眼眸,看着温苇道,“妾身一直以为,不会有女人,能够高高兴兴地为夫君纳妾。但是王妃让妾身知道,是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王妃是更高明的人。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可是留在这冰冷的房子里,日复一日的冰冷彻骨,就像那刀子,一寸一寸地,将妾身活剐着......妾身所有想要的,都只能自己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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