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暵实在没想到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些,怔懵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后面上的惊慌之色越来越重,他双手压在扶手上,整个人紧绷的似是要从椅子上弹起来:“姑娘所言属实?!”
“明日兵将会在城外扎营,后日便会攻上翡翠山。”玉卿卿道:“你若不信我,尽可派人去打探消息。”
常之暵听得心头砰砰直跳,他压在扶手上的力量渐渐的软弱了下来,神情有些颓丧的靠在椅子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段时间他们确实太过高调了,被人盯上也是意料之中。
他也一直在做准备,只是他没想到知县竟会调用卫所营兵来对付他们!
就算他们再训练有素,可对上卫戍京师,遇乱勤王的卫所营兵那也是不够看的。
更何况他们只有两百余人。
若她所言是真...常之暵似乎已经预见了山寨的悲惨结局。
只是,这样的密事,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姑娘是如何得知的?思忖着,常之暵动了动僵硬的脖颈,看着玉卿卿问道:“冒昧问一句,姑娘这消息从何而来?”
玉卿卿喝茶的手一顿,微微偏头看向他,眸光稍显清凉:“我所知道的尽已告知,这背后之人,恕我不能多谈了。”
常之暵若有所思。
他们之间看起来虽是她占据主动,但细想,他才是最不会输的哪一方。
她是奸是忠,后日便能知分晓,若她真的是在戏弄他,那她决计下不去这座山!
眼下他已提前预知了灭顶危险,硬碰硬自然不可取,但若是逃命,他可保翡翠山全众无虞。
只是,如今翡翠山已经被盯上了,需待借助夜色掩人耳目了。
翡翠山崎岖陡峭,白日里已觉异常难行,更遑论摸黑夜行。
且虽才四月,但草蔓葳蕤,把本就不清晰的道路遮挡的严实,他们几乎是在荆棘丛里挣扎前行。
谋爷扭头看向不远不近辍在后面的玉卿卿,神情略显困惑。
他们在堂中究竟谈了什么?竟让常之暵决定漏夜出逃?
实在是好奇的极了,谋爷不得不暂时放下气愤心情,在出发前偷偷的问了常之暵,谁知一向知无不言的常之暵对此事竟然一脸的讳莫如深,言说这行动是他一人所定,与旁人不相干。
有关无关,常之暵能骗的了其他人,还能骗的了谋爷?
莫非是他看走眼了?这不是一朵弱不禁风的小白花,而是个计深谋远的?
达成合作后玉卿卿便要下山去,却被常之暵“客气”的挽留了下来,她明白常之暵心中的顾虑,为了合作能够愉快进行,她只好应允。
月色不佳,四下皆是黑漆漆的,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队伍走,几次都差点崴了脚。
“这破山,爬一次厌一辈子!”玉卿卿拨开扫在脸上的枝条,忍着内心的崩溃感,暗戳戳的嘟囔着。
“用这个吧。”一截木棍横在眼前,玉卿卿抬头看是谋爷,微微笑了笑,接过木棍试了下:“还挺趁手,多谢了。”
谋爷跟上她的脚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夜色沁凉,可她额角的汗水已经打湿了额边碎发,呼吸粗重,可见是疲累的。
但就是这样疲累的她,不管队伍是快是慢,她都能跟上,一步也没落下。
“姑娘似乎比我见过的女子更加的能吃苦。”
“是吗?”玉卿卿看着脚下的路,对谋爷的试探压根不放在心上:“多谢夸赞。”
她打从记事起便承担了王婆子的衣食住行,这些年她名义上是主子,实际上,她是奴才的奴才。
且比起日后她要做成的事情,眼下这点辛苦什么都不算。
谋爷不置可否的笑了下,旋即轻叹一声感慨道:“今日姑娘所言着实匪夷所思了些,在下直到现在心中也仍觉震撼。”
玉卿卿闻言侧目看他,蒙蒙夜色中她清亮的眸子里盛着温和的光,疑惑道:“您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谋爷紧盯着她,笑着又道:“就是您与我们大当家说的事情。”说着想起什么一脸的顿悟,压低了声音道:“大当家吩咐过此事不可外传的,是在下忘了,姑娘见谅。”
玉卿卿笑意一敛,神情顿时冷了下来,嗤道:“常大当家七尺男儿,怎的也与那村头碎嘴一般,把姑娘家的私事随便说与人听!”
谋爷闻言一愕,他没想到玉卿卿会动怒,再听她把常之暵喻做多嘴长舌下流之辈,张口便要为之解释。
可玉卿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紧走几步往前去找常之暵理论了。
谋爷对上常之暵扭头看来的眼神,吓得缩缩脖子,退到队伍后面去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晨起时还晴朗的天空,到了午间便落起了雨,玉卿卿撑伞走出山洞,来到了崖边,远远的望着山下聚义堂的大门。
常之暵走了过来,看她似在出神,正踌躇着出声与否,就听她道:“消息如何?”
“嗯?”常之暵一时没明白:“姑娘说什么?”
“刚刚不是有消息送了来。”玉卿卿转身看着他:“说了什么?”
对上她坦然求知的视线,常之暵面上略浮现起些许的不自在。
防人之心不可无!常之暵还是觉得她所求太过简单。虽然昨日信了她所言,带着山寨众人藏于山中不假,但她若是知县的人呢?若她打从一开始便是要帮助知县除掉他们呢?
他们在山寨之时,知县虽有心对他们下手,但却因着翡翠山的陡峭而迟迟不敢动手。
若是将他们哄骗出山寨,让他们失了这易守难攻的高地,那他们可就丢了四成胜算了。
再者,若知县趁机夺下山寨,再一举封山,那他们可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斟酌许多,在上山前夕,常之暵分别在山脚下以及山寨外秘密留派了人,每隔两个时辰便通报一次消息。
可常之暵没想到玉卿卿竟然知道这些,而她知道后竟还能如此心平气和?
与之对视着,常之暵忽然觉得她澄净的眼瞳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无知无害。
“暂...。”常之暵的嗓子有些干哑,他轻咳一声接着道:“暂时没什么异常。”
玉卿卿点点头,又道:“城外可留人了?”
常之暵摇头解释道:“镇中不少人都见过寨中的兄弟,未免泄露踪迹,没敢让人下山。”
玉卿卿了然点头,又重新去看山下。
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伞面上,她想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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