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贞女》第37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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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氏将那两尊白玉观音重新放回桌上，这才笑道，“各位姐妹过奖了，我之所以会懂这些，全都是因为我家相公自幼便爱这些东西，所以我在无聊之下，也跟着他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工部尚书夫人谢氏笑道，“向夫人太谦虚了，你分析得这样透彻，怎么会只学了一点皮毛呢？”
    向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如今，真假白玉观音的真相已然明了，李氏却仍是不肯服气，“可是，我记得冷夫人也是在天玉玉器铺见过这白玉观音的。还有，我也听人说过，冷夫人原来也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真品赝品，冷夫人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吧？而曦儿的这尊白玉观音，也正好是从天玉玉器铺里请回来的。”她这话倒是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她大概已经忘了，就是半个时辰之前，她让古若曦将礼物打开给大家看看，还说连她也不知道曦儿为古老太太准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礼物。而且，古若曦在这段时间内，根本就没说她这白玉观音是从天玉玉器铺里请回来的，如此一来，李氏这不分明就是不打自招，自个儿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么？
    众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眼中一片了然。如此一说，她们倒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李氏早就知道古若曦送给古老太太的是什么样的礼物，而她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以为自己的礼物是最好的，想在大家面前出出风头。可结果呢？半夜杀出个古若暄不说，还是她自个儿巴巴的请来的。古挽香的礼物压过了她们也就不说了，因为这也是她们自找的。
    当然，最好笑的是，她们花了两千两黄金的巨款请回来的，以为会让她们在寿宴上大出风头的礼物，结果竟然只是一个赝品，这才不够好笑么？
    冷氏闻言，点点头道，“二夫人说得不错，我之前确实是在天玉玉器铺见过这尊白玉观音，而我平时也对玉器有些研究，虽然比不上向夫人那么专业，但是真品和赝品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这句话的意思，自然就是说她当初在天玉玉器铺里看到的正是真品无疑了。
    徐氏反驳道，“即便是这样，那也只能证明这白玉观音确实是出自天玉玉器铺不错，其他的，可说明不了什么。”原本她跟李氏一向是进水不犯河水，她也不想跟李氏争夺什么的，可如今，李氏已经快要骑在她头上来了，若是她再继续以为退缩的话，只怕连自家姐姐的脸都要给她丢尽了。
    听闻此言，李氏正要开口反驳，一直没有做声的古老太太突然道，“那敢问冷夫人，你最后一次在天玉玉器铺看到这尊白玉观音，是在什么时候？”
    冷氏低头想了一会儿，道，“大约三个月前。”
    古老太太挑挑眉，又将目光转向古若曦，“那曦儿这尊白玉观音，又是何时请回来的？”
    古若曦怔了怔，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大约一个月前。”
    “这就对了。”古老太太淡淡的道，“晚儿这尊白玉观音是两个月收到的，冷夫人最后一次看见这白玉观音却是在三个月前，也有可能是在两个月前，有人从天玉玉器铺买了这尊白玉观音，然后再送给晚儿的吧。”虽然说是说的“有可能”，但是古老太太的意思却很明显，她已经认定了古挽香的说法，也认定了她那一尊才是真品。
    古若曦还要说什么，古挽香却比她抢先了一步，“如此说来，莫不是那玉器铺的老板看曦儿年纪小，好欺负，所以便将这赝品卖给了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直接坐实了古若曦送老太太的礼物是赝品这回事。而且，她说这话时虽是一脸关切，但稍稍聪明点的人都能听得出来，她这不过是暗中讽刺古若曦不识货罢了。
    古若曦脸色一沉，正要说这“白玉观音”并不是她亲自去买的，不料身旁的李氏却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晚儿说的是，只是我跟曦儿都没有想到，像天玉玉器铺这么有声望的铺子，如今竟然也敢这样光明正大的卖假货了。”事到如今，她宁愿让古若曦担这一个“不识货”的名头，也绝对不能让她将真相讲出来。原本送给古老太太的礼物居然只是一件赝品，已经足够让她们丢脸都到姥姥家去了，若是古若曦再说出这白玉观音并不是她亲自去请回来的，那岂不是……
    古挽香的礼物可是她殚精竭虑，一针一线的绣出来的，就连古若晗的礼物也都是自己亲手抄写的一本《无量寿经》，若是让古老太太知道，古若曦给她准备的礼物竟然不是她亲自去请回来的，而却只是简简单单，敷衍了事的派了一个丫鬟去买回来的，那她们以后，只怕是彻底要在古老太太面前失宠了。
    李氏这番话，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想到的，也可以说是无心之谈，可是她哪里知道，那天玉玉器铺的主人却是乾凉国七皇子易元高，而如今，易元高的亲姐姐三公主还在这里呢，她这样说，无非是在打高慕锦的脸呢。
    高慕锦几乎当即便拉下了脸，皮笑肉不笑的道，“二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如今这世道，假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没准儿你们去的那个‘天玉玉器铺’也只是个冒牌货而已呢。”
    若说之前古挽香只是怀疑“高免之”便是易元高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因为在整个过程中，高慕锦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可如今，她却为了一个小小的玉器铺出头，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高免之便是易元高，也就是三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乾凉国七皇子！
    而古挽香原本还担心李氏会去找天玉玉器铺那掌柜的的麻烦，不过高慕锦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易元高不是笨人，他当初既然洞悉了自己的计谋，可他不仅没有阻止自己，反而还将那真的白玉观音作为礼物送给了自己，那他一定也会想到迟早有一天，会有人闹上门去。
    不过，现在看来，要解决这件事似乎简单了很多。他只需要换掉那玉器铺里的老板，然后再凭着他的身份，所有的一切便可以一次性解决，干净利落，并且不留一点痕迹。
    既然高慕锦都开了口，李氏自然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只好讪笑道，“三公主说的是，这事的确是我们的失误……”
    人群中有一个讥诮的声音传来，“只怕不是失误，而是不识货吧……”不大不小的声音，却足以让李氏和古若曦听得一清二楚。
    ……世间的人，向来都是这样无情，当你恩宠在身的时候，她们会想尽一切手段赞美你，奉承你。而当你孤身奋战的时候，她们便会毫不留情的离你而去，甚至不古昔日情分，落井下石的刻意中伤你。
    到了用膳的时辰，大家这才移到前面的饭厅，按照长幼尊卑落了座，古挽香很既欣喜又悲伤的发现，她的位置，竟然是在古老太太和向氏之间。也就是说，她的右手边坐的是古老太太，左手边坐的却是她上辈子的仇敌……沈国公夫人向氏！
    原本古挽香是想整整她，让她出个丑什么的，好发泄一下心中郁结已久的怨气，可是，桌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只怕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整到，反而被人抓住了把柄，那样的话，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不得已之下，古挽香便改变了自己的策略。
    “向夫人，您尝尝这个。”古挽香笑眯眯的将手里的糖醋鱼卷放进向氏的碗里，一脸的温顺乖巧。
    向氏明显有些惊讶的，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只温和的笑道，“晚儿可真是懂事。”不知不觉中，就连称呼也改了，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古挽香。
    “可不是么？”一旁的古老太太一说起古挽香便来了劲，挂满笑容的脸上自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晚儿这孩子，最是心细。平常我有个什么喜好的话，她可是记得最清楚，就连跟了我几十年的罗妈妈，有时候都没有晚儿想得周到呢。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一个月前，那时候，我不过无意间就说了一句‘最近徐记的包子还不错’，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梁氏笑着打趣道，“大小姐该不是亲自去给您买包子去了吧？”她这原本不过是开个玩笑，毕竟在怎么说，古挽香也是堂堂尚书大人家的千金，又是嫡长女，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呢。
    古老太太笑道，“怎么不是呢？还真给你说准了。第二天一大早，晚儿竟然就真的跑去徐记给我老婆子买包子去了。大冷的天儿，她在包子铺外等了整整两个时辰，就为了给我买两屉徐记的包子，回来的时候啊，小鼻子冻得红彤彤，连我看了都觉得心疼。”
    桌上众人不禁轻笑出声，谢氏一脸艳羡的说道，“古老夫人可真有福气，我要是有个这么乖巧的孙女儿，只怕就是睡着了也会笑醒的。”
    古挽香却是不依了，红着脸跺脚撒娇道，“祖母，你尽会取笑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