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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烛儿做好饭菜,大家却都没有心思动筷,不知是否都在等龙雲回来。
“不要等了,他若能想明白,自然会回来。”任虚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一顿饭吃的极快,烛儿将饭菜留了一些以备龙雲回来。
吃过饭后,所有人坐在桌前都没有离去。眼看天色已黑,元妙又欲进林寻找,却都被众人拦住。这密林白天进入都难辨天日,如今天色已黑,林中已漆黑阴森,怎么可能寻到人呢?
“放心吧,这林子吃不了他。你进去寻不到他,再把自己丢了。”任虚开口说道。
元妙知道任虚说的是实话,可自己已顾不得那许多了,正欲挣脱众人,却听林边传来一声“任神医说的没错,这林子吃不了我的。”,正是龙雲回来了。
众人见龙雲脸色煞白从林中走出,这一天不知他是如何挣扎过来的。烛儿和阿炳虽然不喜龙雲,却终归内心善良,怎么也无法看着他就这么带病离开。如今看着他回来,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气。
龙雲走到任虚身前,艰难的开口说道:“我回来不是求你救我。烛儿说的对,是我对不起师父,死对我只是解脱。师父早已不认我,但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我师父,我回来只为承认当年是我做错了。”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这些话从龙雲口中说出,真是太不易了。
“龙公子一天没吃饭了,烛儿,你去把饭菜热一下吧。”任虚开口说道。
“噢,我这就去。”烛儿赶紧回身向灶台走去。
“坐下吧,我有几件事要问你。”任虚对龙雲说道。
龙雲坐于任虚对面,元妙赶紧给龙雲倒杯热茶,任虚见龙雲慢慢喝下这才开口说道:“我希望我问你的话,你能如实回答,谎话就不必说了。”
龙雲自嘲笑道:“我虽然卑劣,但也从不屑于说谎。”
任虚看着龙雲,不愧是枯木的徒弟,这份傲气倒真与枯木有几分相似。
“当年你为何要毁师偷笈。”任虚问道。
龙雲犹豫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出生王候之家,可母亲只是夫人随嫁的一个侍女。夫人记恨我们母子,从我出生就对我母子加倍凌辱。府中从没人拿我们当人看,就连生我的那个人也从未对我正眼看过。”龙雲脸色难看至极,仿佛当年事情仍历历在目,“后来有天他突然来找母亲,说要送我去习武。母亲从不敢违背那个人,那次却死活不肯同意,我知道她是怕我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龙雲说到这里面色已见狰狞,而且从不说父亲二字,可见他恨意之深。
“他竟当我的面将母亲一顿毒打,并且告诉我说如果学不成,就再也看不到母亲了。我那时就发誓我一定要学成,不为别的,只为从今以后再也不许有人这么对我说话!”说到这里龙雲看了烛儿一眼,大家心中均是一惊看向烛儿,恐怕今日是他从那以后第一次有人如此这么对他说话吧!
“后来我就到了师父身边。正如你们所知,由于师叔们对我喜爱闲时都会教我一些,我不自主就将所有招式渐渐融在一起,后来终于被师父发现。师父从未那样严肃的批评过我,我竟一时犯了心魔,认为师父是故意对我有所隐瞒。我当时一心想天下无敌,便设计灌醉师父和师叔,偷走他们身上的五派秘笈。后来怕师父追上我讨要秘笈,就毁坏了师父双腿。当时我只是简单认为这样做师父就无法追上我了,后来我才认识到自己已犯下涛天大错。”龙雲说到这里脸上俱是悔意。
“你只是偷走秘笈、毁去枯木双腿吗?”任虚盯着龙雲开口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龙雲抬眼怒道。
“你这次回避世山庄,可有杀死枯木及各位师叔的心思。”
“当然没有。”龙雲答道。
“那你为何带人回去?”任虚问道。
“我这二十年已将五派武功合一,只是近几年偶尔觉气血不通,气郁胸闷。我知道师父回到避世山庄,就想回去看看能否有什么天机可寻。我只吩咐他们困住师父和各位师叔,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过要他们性命。”龙雲答道。
“你抓木杞到底是想杀他,还是想救他。”任虚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龙雲惊异的看向任虚,他怎么知道自己抓住木杞是要救他,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看来是被他看个透了,龙雲咬牙说出“救他”二字。自己今天竟被扒得体无完肤,竟连心底那点心思都被挖了出来。要知他当初大错已铸,如今宁愿当恶人到底,也不愿承认自己是救人。
承认自己是好人竟然这么困难,任虚看着龙雲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不禁想道。看来枯木还是没有猜错,他如此偏激,果真和小时候有关。
只见任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交于龙雲。众人见任虚如此,心道任虚这是肯出手治病了吧。龙雲犹豫片刻,才接过服下。
“这药不是我给你的,是你师父临走时交待我有机会给你的。”任虚将瓷瓶放于龙雲面前说道。
龙雲不可置信的看着任虚。
“他早就猜到你身体会有这天,这药也是他早给你准备好的。”任虚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好像很心疼似的。
看到所有人一副自己不说明白就要吃了自己的表情,叹口气说道:“好吧,我说还不行吗?”
“龙雲,枯木虽被你毁去双腿,却没有真正怨恨过你。我和木杞这二十年伴在他的身边,从未见他对你以前做过的事介怀过。你可能会自责难过,可枯木却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你师父这份心性才是你真正应该学的。枯木临走时嘱咐我说,只要你认识到自己错了肯于悔改,就让我将这药给你。你知道这药何其珍贵,他自己都不舍得吃却要留给你。”大家听到这里才明白为何任虚交出瓷瓶时一副肉疼的表情。
龙雲听到这里早已双目湿润,心中早已被一声声师父的呼声淹没。双手拿起药瓶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顿时翻涌而出。其它人看着龙雲,也跟着眼泛泪光,心中不禁对枯木大师更是敬佩,这份心胸当真是无人能及。
“龙雲,说到这里我还有几件事要交待你,第一件事就是当日你毁去你师父双腿之后,可能不知你师父早已中毒。如果不是你毁坏他双腿,可能他也无法发现自己中毒之事,这也是我一直伴在他身边的原因。第二件事就是避世山庄中你既然没有下令杀死师父,极有可能有人借你之手逼杀他们。第三件事就是你没有猎杀木杞当真是救你自己一命。估计你对师父和师叔的死也有怀疑,才借着抓住木杞试图来保护他吧。要知道这药只能理顺你的气血,却无法根治你。你只有找到木杞,修炼五行心诀才能将五派真正合一。这也是枯木不让你修炼的原因,他知你聪慧异常,却也不愿你冒险修炼。”任虚说完也已猜到这一切背后之人是谁,只是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龙雲心思了得,岂能猜不到这幕后之人是谁,除了龙崎嵃还能有谁能做的这么决绝。龙雲只觉得此时恨意滔天,自己在他心中到底只是利用之物罢了。可他利用自己,自己无话可说,毕竟他是生养自己的人。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他都不应该对自己的师父下手,他当真以为自己就这么好摆弄吗?龙雲冷笑一声,原本俊美的脸上透着邪魅,让人不寒而栗。
龙雲不再言语,默默吃下饭菜,然后将瓷瓶揣入怀中转回屋中。
第二日晨起,龙雲已恢复常态,只交待自己要回去了,希望任虚能送他出去。
任虚想了一夜,觉得自己如此小人,枯木在天之灵怕是要不高兴了。
“龙雲,你不要回去了。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找木杞,这样才能根治你身上的病根。”任虚开口说道。
“你们先去好了,寻到了给我送个消息,我再过去和你们会合。”龙雲说道。
“你还是说谎了吧,你分明是要回去给枯木报仇的。我承认我昨天有意想让你回去替枯木报仇。可昨晚我想了一夜,枯木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在他心中你的身体才最重要,他不会希望你活在复仇中的,还是和我们走吧!”任虚真诚地说道。
“任大夫你昨天分析的那么清楚,我就已明白。但我还是要回去,这和你无关。你放心我没有说谎,我一定会保重身体去和你们会和的。”龙雲语气虽淡却透着坚定。
是啊,他是谁啊,枯木的弟子,怎么可能猜不到呢?任虚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回可真不怨我了。
“龙雲你那药只能暂时疏通你的气血,你不可以再轻易动武,否则五行相克,气血再滞,那样就是有多少灵丹妙药也不够救你的。”任虚见不能劝动龙雲,也只能先这样了。
“火离姐姐,我能陪龙大哥回去吗?”元妙开口说道,心中实在不忍看他一人离开。
火离见龙雲一人离开也实在不放心。自从昨日事情说清以后,自己早已原谅龙雲。如今见元妙跟去,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于是点头应允。
阿炳赶车送龙雲、元妙离去。元妙依依不舍的看着火离,龙雲却没有再看火离一眼。龙雲一直认为自己身负罪孽,所以心中阴霾无光,这才依恋火离;如今任虚一番话早已将浓雾拨开,那个瓷瓶如今放在龙雲怀中温暖无比,自然也就去了对火离的依恋,心中此时已将火离真正放下。
任虚和火离看着马车走远,心想龙雲此番回去不知会掀起什么血雨腥风呢!
见马车渐渐走远,火离拉起烛儿的手说道:“烛儿,我也要回去了。任大夫待你很好,我留让你留在他的身边,这样世间也可以多个好大夫。”火离知道任虚喜欢烛儿,有心想将烛儿许配给他。
“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是说好不再分开了吗,为何又要将我留下?”烛儿想也不想地开口说道。
“傻丫头,你能陪我一辈子吗?再说你真舍得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火离看着任虚调笑着说道。
任虚假装在喝茶,其实耳朵已伸出八丈远听着这二人说话。烛儿看着任虚,心中虽然不愿承认,但的确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这里,可自己怎么也不能再和小姐分开,一狠心说道:“让阿炳留下来陪他好了!”
任虚听到这里一口茶喷出好玄呛到,咳嗽几声之后负身而去。心想阿炳留下是他给我做饭,还是我给他做饭,亏你想得出来。
烛儿让火离独自休息,自己去收拾衣物准备离开。火离在林中随意转着,知道木杞在这里生活二十来年,不可能否找到他的印迹。
“这片林子是木杞从前最爱呆的地方,他从小就寡言少语,我和枯木每天最大乐事就是变着法儿地逗他说话。其实有木杞陪在枯木身边,枯木这二十年活得很开心。”
火离望着眼前的这片竹林,突然开口说道:“任大夫,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乃是世外之人,烛儿虽是我身边婢女,但在我心中却如同我妹妹,虽然你们身份悬殊,我还是要问一问你,你喜欢烛儿吗?”
任虚没想到火离会问他这件事,“这个——嗯——”支吾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和任虚、木杞生活在一起,最不喜的就是这些个凡尘俗事,甚至到后来自己连病都懒得看了。可从烛儿出现那一刻,任虚却没有任何反感,倒对这个对主情深的女孩另眼想看。也不知为何,烛儿的眼泪能让自己完全失去抵抗力,要知道以前也不是没有在自己面前柔弱落泪的女子,可自己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哪里还会多加理会。任虚心里多少也明白自己喜欢烛儿,可是让自己一个大男子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承认这件事,任虚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火离见任虚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脾气又控制不住地大声说道:“烛儿现在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任大神医若没想明白,还是好好想想清楚。若是你惹得烛儿伤心,我——”后面的话火离硬咽回肚里没有说出来,一瞪杏眼转身离开。
“哎——”任虚看着火离说走就走,不由说道“我又没说不喜欢,你说你这个脾气”,心想就照火离这个护短的劲,自己要真娶了烛儿,怕是要受一辈子的气了。
阿炳急于送龙雲和元妙离开,马车比来时快上许多,一路上三人无语,转眼已走过大半。
“元妙,你确定要和我走吗?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龙雲突然开口说道。
元妙知道龙雲心中并不喜欢自己,那又怎样,只要自己是喜欢他的,就希望能多陪他一刻。
“我不回去,龙大哥,我就陪在你的身边。”
“元妙,你可能不知道,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独自惯了,并不需要有人来陪。”
“龙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却并不习惯,你就当陪陪我好了。”元妙笑着回答。
龙雲不再勉强,毕竟火离她们应该去寻木杞,元妙和那些人并不熟悉,却和自己相识半年。自己不妨先带在身边,如果哪天她想离开,自己再将她送回去好了。
眼看就要出林,阿炳却远远看见前方似乎有人,马车走到跟前却是医馆的小童被几人围在中间。中间一个金衣男子见到车上的龙雲时,顿时愣住。
“殿下!”阿金赶紧行礼,其它人也敢紧俯首揖礼站于两侧。
龙雲走下马车,向阿金走去,阿炳和元妙此时看着龙雲才知道什么是天子风范,举手投足之间叫人不敢直视。
“阿金,怎么你在跟踪我吗?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龙雲不怒自威,开口说道。
阿金肚中直翻苦水,要不是你那天皇老子,我怎么可能来触你的霉头,躲还躲不及呢!其实自从龙崎嵃登基以后,自己已很少和这个无法捉摸的主子碰面。
“属下不敢!只是奉命来请殿下回去!”
龙雲走到小童身边,对他指向阿炳。小童眼里还含着泪水赶紧向阿炳跑去,阿炳将小童抱在怀中,仍能感到小童瑟瑟发抖,不禁怒视阿金。
“父皇要我回去,我已经知道了,可这些人竟对我的朋友无礼,你说该怎么办呢?”龙雲不怒不火的说道。
阿金知道这主子要是发怒,这事儿可能还好办,如今看主子这脸,这些人是不能留了。一咬牙抽出身上配剑,挥手向身后几人刺去。这几人哪里猜到阿金竟能对自己出手相向,没有准备便被瞬间击杀。阿金重新跪在龙雲身边,不敢抬头看向龙雲。
“这样也好!”龙雲轻描淡写的说道。阿炳已从火离口中知道龙雲身份,可如今看着他一句话就要了这几人性命,如此狠绝自己心中也是震惊无比。
“阿金,看在他的面上,我留你一命,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滚!”龙雲面上这才露出怒意。阿金看到龙雲发怒,心里却倒松了一口气,心里知道自己这命是捡回来了,赶紧退步离开,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几人回到医馆前,龙雲从自己带来的马车上拿下一个包袱交于阿炳,并告知阿炳此地恐不易久留,回去后告诉火离还是尽快离开为好,这才带着元妙上车离开。
阿炳连忙驾着马车赶回枯木林中,火离、烛儿和任虚正等着阿炳回来,阿炳将路上所遇和大家学一遍,又将包袱交于火离。火离解开包袱一看,包中竟然全部都是金银细软,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火离心想这回可不缺少盘缠了。
烛儿将包袱收好,对阿炳说道:“阿炳,我和小姐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就要离开了,你留下来陪着任大夫,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阿炳没想到烛儿竟然会如此说,连忙回绝道:“不行,我不能留下,让任大夫和你们一起走好了,我要去寻木大哥!”
“你知道木大哥在哪里,你就去寻他!你只能在这里等着,他总会有回来一天!”烛儿开口说道。阿炳脸色通红,心中明明不甘却无言以对。
“好了,不要争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明日咱们一起出发就是,我自有去处!”任虚开口说道。
“你有去处,这世上除了木杞,你身边哪里还有别人?”烛儿不屑地开口说道,突然烛儿恍然大悟指着任虚大声说道“你——你知道木大哥在哪里?”火离和阿炳听烛儿一说,眼前一亮看着任虚。众人心里顿时明了,若说这世间有谁能找到木杞,可不就是任虚!
“我也只是猜测并不能肯定,你们不必管我,我自己先寻去看看好了。”任虚假意说道。
“不行,任大哥,小姐让我陪着你,我就不能离开你身边半步,明日我陪你去寻木大哥好了。”阿炳首先开口说道。烛儿心想这回你倒是机灵,变得到快。只是如今话都说出去了,现在也不好往回收啊,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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