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神官式神录》第182章 很像妖力的法力？

    
    虽然没什么心机的花鸟卷被藤原沙耶阻止了继续透露，但从她仅仅几个字的回答中，津生已经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第一，白里神社中的“白里”是一个名字。
    第二，这个白里的身份有些问题。
    从花鸟卷称呼他是用的“那个家伙”来看，他很有可能不是人类。
    如果是妖怪，那这种情况其实还挺常见的。
    日本号称八百万神明，那当然不是说拥有这么多具备真正神力的正牌神明。
    事实上就是日本人会把很多超自然的存在视作神明进行祭拜。
    其中就包括妖怪。
    第三，通过藤原沙耶刚才暴露出的信息，结合第二点来看的话，就可以知道藤原沙耶担任巫女的这个白里神社供奉的并不是一位正神。
    既然不是正神，那么按照现在大众认可或者说神社本厅以及文部省方面的规定，白里神社就是一家邪教淫祠。
    简单来说，没有受到官方认证。
    刚才津生还很奇怪为什么藤原沙耶这位大小姐明明有钱有势，还明显对神道术法很感兴趣，自己又是一家神社的巫女，为什么会对神道术法相关的知识这么欠缺。
    现在他懂了。
    这位藤原大小姐和夏目新衣一样，也是个没上过学的。
    “荒板同学，这个御守……”打断了花鸟卷的藤原沙耶提起手中的御守向津生示意。“是一万円一个对吗？”
    津生摇头。
    “不行吗？”藤原沙耶有些意外。“那……十万円？”
    这次换津生惊了。
    喂，我只是有其它想法才拒绝了你这一万円好嘛。
    却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居然一下就将价格提高到了十倍！
    津生决定赶紧说出自己的目的，不然再犹豫一下，让这位真·有钱大小姐再在后面加个零，他还真不一定能受得住诱惑。
    “不不不，藤原同学你误会了，这个御守不要钱。”
    “不要钱吗？”藤原沙耶微微皱眉。“那你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要和你做个交换。”津生指指周围已经被摆放好的各种材料。“我想要一个你亲手制作的御守。”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藤原沙耶沉默了。
    津生这个要求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但是仔细一想，这样做其实更符合她的期望。
    于是她点头答应。
    “好的，请稍等。”
    藤原沙耶从周围的材料中找出几样，开始进行御守制作。
    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来神社祈求御守的时候，往往都是更看重外面的那个布袋。
    包装越精美、看起来越漂亮的布袋往往也越受欢迎。
    所以现在很多神社都会在御守袋上下功夫，力争靠它来吸引更多人花钱。
    但实际上这玩意仅仅只是个包装。
    对于一个御守来说，真正的核心意义在于布袋里装着的那个木牌或者玉牌，又或者一些其它都的东西。
    里面的玩意才是代表一个御守真正价值的存在。
    这东西对普通的御守来说没无所谓，反正只是图一个彩头罢了。
    但对津生这样拥有神力的正牌神官来说，御守在饰品之外是承载着更多实际意义的。
    所以他更注重里面真正御守牌的制作。
    很显然藤原沙耶也不是那种只看包装的小姑娘。
    她是有法力的。
    津生希望获得一个由她亲手制作的御守，就是想看看她的法力具体体现如何，或者说侧面查探一下她在神道术法上的造诣。
    御守虽然只是神道入门的随手制品，但却是一个能够非常清楚地展现一个人对神道术法理解程度的东西。
    藤原沙耶调配好材料，凝神开始在代表御守的木牌上绘制法阵。
    在她开始绘制的那一刻，津生双眉禁不住微微一挑。
    从藤原沙耶身上感应到的东西，可一点也不像津生预料中的通过神道术法修炼出的法力。
    与其说是法力，倒不如说是妖力。
    经过前段时间那个邪教事件后，津生现在对属于人类范畴的法力、妖怪的妖力、鬼众的鬼力这三种东西有了非常深刻的理解。
    他知道，这三种玩意虽然都是三种个体自身修炼出来的玩意，但和各自的灵体息息相关，又因为各自灵体不同而显得不同。
    以人类之躯修炼出妖力倒也不是不可能，比如雄太，比如前段时间因为修炼那种邪恶术法却因为练岔了而出现妖化现象的一些家伙。
    但雄太能够修炼出妖力，是因为他拥有妖怪血统，他是个半妖。
    至于那些修炼邪恶术法的家伙嘛……
    也就仅仅是身体出现妖化，距离真正变成妖怪那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现在，藤原沙耶当着津生的面，所用出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妖力。
    还是很稳定、很纯净的妖力。
    津生心中一动，开启神视。
    他看着藤原沙耶催动妖力在木牌上绘制法阵，“看”着她身体很自然而然地向外散发出妖力。
    但是……他没法在藤原沙耶的头顶“看”到任何词条。
    于是津生心中非常疑惑。
    系统出问题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花鸟卷。
    花鸟卷头顶的词条还很清楚。
    津生继续视线定在藤原沙耶身上。
    这个家伙应该不是妖怪。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仔细一“看”，发现她身上虽然散发出妖气，却和花鸟卷这样的妖怪不同。
    花鸟卷也好、夏目新衣也好，乃至莹草以及之前看到过的其他妖怪，他们在身体散发出妖气的时候，就是很明显地从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会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小书亭
    妖气和他们这些妖怪浑然一体，根本无法有所区分。
    但是现在从藤原沙耶身上体会到的妖气，却只是被她很好的局限在手掌到指尖，注入到她在御守木牌上画好的法阵里。
    对花鸟卷、夏目新衣这些妖怪来说，妖力就是她们本身，她们和妖力同在。
    但是对现在的藤原沙耶来说，妖力似乎只是一种工具而已。
    她依然是人类。
    确定了这一点的津生更加疑惑了。
    既然是人类，到底是怎么修炼出妖力的？
    还是说其实这只是自己的感知出现了错误，她身上散发出的并不是妖力，而是津生现在并不了解的一种法力？
    这倒是有可能。
    津生还没自大到上认为自己已经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神道术法了解透彻——这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出现某种奇特的神道修炼术法又或者干脆是神道之外的某种术法，修炼出一种给人感觉特别像妖力的法力，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藤原沙耶制作这个御守的速度没有刚才津生那么快。
    等了5分钟后，发现她还在小心翼翼地绘制法阵，津生觉得有些无聊，转头看旁边的花鸟卷。
    花鸟卷这个妖怪的存在也是让他非常在意的事情。
    “那个……花卷同学。”
    “嗯？”花鸟卷将看着藤原沙耶的视线收回来。
    “关于刚才说的那个白里神社……”
    “不行，沙耶不让我说。”
    “那好，我不问白里神社的问题，我只是想问问和你有关的事情。”
    “我？”
    “嗯。你是怎么和藤原同学认识的？”
    “没有怎么啊，她还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
    “为什么？”
    “因为我之前是她母亲的式神嘛。”
    “原来是这样……”
    津生获得了一个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却一点儿也不意外的答桉。
    阴阳师和自己的式神关系足够好，那么式神和阴阳师的子女熟悉倒也正常。
    “你说之前？意思是你现在不是她母亲的式神了？”
    “嗯。”
    “为什么？她的母亲难道……”
    花鸟卷看了津生一眼，摇摇头。
    “没有哦，只是加代子生下沙耶后就和我解除式神契约了。”
    “啊？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加代子说她以后要全力照顾沙耶，没时间陪我玩了。”
    “玩……”
    津生无语了。
    听这话的意思，这位花鸟卷小姐之所以会成为别人式神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想要找人陪她玩？
    玩什么？
    “那你现在和藤原同学在一起，或者说以后会成为她的式神，也是为了让她陪你玩？”
    “不。”出乎意料，听到这个问题的花鸟卷却摇了摇头。“沙耶还没有真正长大，我不会成为她的式神。而且沙耶自己也不希望我成为式神，她总说要和我做真正的朋友。”
    “和式神做朋友吗？”
    津生立即想到了自己家那几个式神。
    茅原千穗不是妖怪，她不算。
    莹草的话已经变成了津生妹妹一般的存在。
    夏目新衣倒是更接近朋友这个定位。
    都实际上，和她相处久了，津生也逐渐开始把她当做家人看待。
    花鸟卷因为之前是藤原沙耶母亲式神的缘故，她应该也已经被当做家人。
    不过算下来的话，她其实应该算是藤原沙耶的长辈才对。
    或许……藤原沙耶其实应该喊她一声小姨？
    “啊……那个，花卷同学，说到式神，其实我很有发言权的……”
    津生斟酌了一下，把自己的情况向花鸟卷做了透露，着重向她说明了和莹草相关的情况。
    反正现在莹草是津生的式神这一点，现在几乎人尽皆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从式神这个角度入手，有利于拉近津生和花鸟卷之间的距离。
    果然，花鸟卷对于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向津生询问了一堆问题。
    “……这段时间我正在想办法让莹酱去上学。”
    “上学？人类的学校吗？”
    “嗯。莹酱很想和她的朋友一起上学，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打听这件事。对了，花卷同学，你到底是怎么上的双叶学园？是隐藏了妖怪身份的吗？”
    “我……”
    “不，花卷她没有隐藏身份。”
    藤原沙耶突然插嘴进来。
    津生和花鸟卷停下对话，扭头一看，发现藤原沙耶果然已经完成了御守制作，在那块木牌上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上面的微微妖力波动。
    “给。”她把御守递给津生，同时递过来一个看起来十分朴素的御守布袋。
    津生没有直接装袋，而是将木牌捏在手里感应了一下。
    “这个御守似乎……不是用来防御的？”
    “是。”
    藤原沙耶没有多做解释。
    她相信津生能够自己弄清楚。
    津生的确很清楚。
    藤原沙耶完成的这个御守虽然也带着一点清心镇定的效果，但很明显上面的法阵更多的是起到攻击作用。
    这个设计理念和津生制作的御守显然不同。
    但这样反而更合津生的意。
    防御向的法阵能够察觉到的术法细节其实大同小异，但攻击向的差别大多了。
    在这种攻击向的法阵上，津生可以更好的察觉到藤原沙耶所用术法中的特征。
    津生收起这个御守，抬头又问藤原沙耶：“你刚才说花卷同学没有隐藏身份，那她进入双叶学园的时候没有出现问题？双叶学园的校董事会居然让她进吗？”
    藤原沙耶凝视津生，片刻后给出答桉。
    “董事长是我父亲的下属。”
    “……”
    津生无话可说。
    双叶学园是一家私立学校，学校董事长想让一个人入校学习，那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花卷同学在学校里也不用隐藏的吗？她就那么大大方方地随便释放妖力，很容易就会被像我一样的神官发现的吧？”
    “发现了，然后呢？”藤原沙耶反问。
    “这……”
    津生再次无话可说。
    是啊，发现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妖怪能够和人类和平共处的世界，就算有人发现了花鸟卷这个双叶学园的学生居然是一名妖怪，那又怎么样？
    学校方面没意见就行。
    私立学校，就是这么方便。
    津生忍不住心中一动。
    “话说你们双叶学园有小学部吗？”
    “有。”
    藤原沙耶刚一回答，花鸟卷立即一脸高兴地问津生。
    “你想让你刚才说的那个莹草到双叶学园上学吗？让她来吧！我一直都很期待有一位妖怪同学哦。”
    藤原沙耶也跟着点头。
    “如果她愿意来的话，这边不成问题。”
    看到藤原沙耶和花鸟卷两句话就确定了这件事，津生心生感慨。
    果然，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