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之深渊降临》364.亚瑟王和兰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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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圣城，在六十年前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君士坦丁，在罗马教廷还没有覆灭之前。
    现如今，一座更为辉煌坚固的堡垒在这片遗迹上拔地而起，它拥有全大陆最厚实的城墙，可以抵御万名骑兵的冲击，最高耸的哨塔，可以瞭望到塔诺斯平原的尽头。
    但是，在这些无与伦比的建筑之上，却遍布着刀枪、爪痕，斑驳纵横的各种印记，还有干涸的血迹，残留的骨屑肉末，每一道都在提醒着新圣城的人们，战争仍在继续，魔君的爪牙时刻在黑暗中眈眈而视。
    铁匠铺响起的清脆敲击声和袅袅升起的炊烟昭示新一天的来临，偌大的城池变得喧嚣而热闹起来，每个人都被死亡胁迫着加快脚步，玩命地抓紧手上的工作。
    有老人偶尔会想起教廷还依旧存在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的敌人还只是肥胖的贵族和贪婪的神职人员，生活似乎要比现在稍微好上一些，至少偶尔能喝一碗惬意的热羊奶。
    但是，历史的车轮可不会随几个将死老头的意愿而改辙、倒退，教廷覆灭、魔族崛起，命运的大手安排着一切。
    还算不上太糟糕，至少，他们现在还活着，而且，还有了他们的领袖，真正的王。
    一行十三人的骑士队伍穿过城市的中央，策马缓缓朝城门方向行去。
    看到他们的出现，所有平民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神变得狂热而崇拜。
    抱着干柴脸颊乌黑的小孩怔怔地望着那高大魁梧的身影、雪亮的刀剑盔甲和喷吐白气的雄壮骏马，忽然爆发出惊喜的大叫：“亚瑟！”
    然后呼喊声连在一起：“王！”
    短暂的欢腾彻底搅碎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清晨薄雾，金色的阳光落下来，洒在领头的骑士身上，衬托得他满头的金色长发更加光辉灿烂。
    英俊的骑士面带微笑，亲和地跟每一张充满美好希冀的脸庞挥手致意，他手下的骑士们也一样。
    这段欢送礼一直延续到骑士们彻底走出城池，厚重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将那些渴望和期待的眼神也一并关上。
    更多的阳光落下来，却刺不破骑士们脸上突降的阴霾。
    “亚瑟。”一名栗色短发、留着胡须，相貌俊美的骑士稍稍赶上金发骑士的身侧，低声开口道：“离秋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找到足够的食物，魔族的下一次进攻就是新圣城灭亡的时刻..”
    被誉为天生圣王，手持石中剑，拥有无上权威的亚瑟王漠然点了点头，“我明白，我已经找到新的粮食来源。”
    俊美骑士面色一惊，转而露出巨大的喜色，追问道：“在哪？”
    亚瑟王却一言不发，扬起马鞭，飞快地冲了出去。
    俊美骑士眼中流出疑惑和犹豫之色，但数十年并肩作战的经历还是让他选择相信这个无所不能的领袖。
    毕竟，他可是亚瑟王。
    骑士们追随着王的脚步，像十数道黑色的箭矢般在广阔的平原上疾驰。
    这支队伍一连前行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清晨，步伐才稍稍放慢下来。
    “亚瑟！”
    俊美骑士难掩连日奔波的疲倦，伫停马足冲那金发身影远远的喊了一声：“你要带我们去哪？粮食在什么地方？”
    他转头指指不远处连绵的断壁残垣，大声道：“我们已经要走出北境长城，再往上，就是魔族的地盘！”
    其余十一名骑士也停了下来，他们拥有一样的困惑，这看上去像是一场毫无目的的奔波。
    如果不是领袖的背影一直没有离开视线，或许他们早就选择调头了。
    “我说了，粮食就在前面..”金发的身影背对着他们，低沉的声音从阳光的另一面传来：“很快就要到了。”
    “你应该告诉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俊美骑士皱眉反驳着，“这不想是你，亚瑟，每次行动之前你都会下达命令。”
    亚瑟王缓缓转身，冷漠的表情让骑士们感觉有一丝陌生。
    “你是在质疑我吗？兰斯洛特。”
    俊美骑士心中一凛，下意识避开对方的眼神，沉默过后，还是策马追上。
    “希望这次你也不会让我们失望，亚瑟。”
    在于魔族旷日持久的种族大战中人类曾在北境平原的边缘建起雄伟的长城，但是三十年前魔族那次意外凶猛的侵袭让整条防线彻底沦陷，人类一退再退，几次濒临灭族，直到新圣城的建立。
    魔族从来不会长久地驻守一个地方，它们就像是一群豺狼、强盗，盛宴狂欢之后就潮水般退去，被人类遗弃的长城，也同样被魔族所摈弃。
    相貌俊美的骑士，圆桌骑士团除亚瑟之外的另一领袖，素有“骑士之花”之称的兰斯洛特看着这片受到两族血肉滋养而显得草木格外繁茂的土地，也曾洒满了自己和同伴们的鲜血。
    望着那个自始至终一直都走在他们前面的强壮背影，他心中升起一阵愧疚。
    自己竟然对亚瑟产生怀疑，是因为那件事吗？
    奸情、背叛，兰斯洛特感到深深的羞耻，心如乱麻。
    忽然，一个声音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
    “在罗马帝国的末路，有无数流民拿起镰刀锄头反抗这头垂死巨兽的最后暴行..”
    兰斯洛特猛地抬头，声音是从亚瑟口中发出的，这时候他们已经进入魔族的领域，但这个男人却一改之前的沉默，开始向他们述说缘由，就好像，一下子放松下来般。
    “..这些人躲进茂密的丛林，尖锐的树枝，带刺的荆棘划破了他们的衣服，他们衣不蔽体，但反抗的意志却愈发坚定..”
    “他们用树汁将自己的身体涂成蓝色，举着火把的武器，穿梭在丛林间，仿佛蓝色的幽灵..”
    兰斯洛特忽然想起什么，下意识脱口而出：“蓝军！”
    “是啦，如果我们能得到蓝军的援助，那粮食的问题一定能迎刃而解..”兰斯洛特的表情变得狂喜起来，不过又很快变得疑惑：“可是，蓝军不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覆灭了吗？”
    “并没有..”亚瑟的声音似乎变得沙哑了，“有人在末路，指引他们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什么？！”
    兰斯洛特迫不及待地追问。
    亚瑟却没有再回答，而是拨开眼前层层叠叠的枝桠，用诡秘而古怪的语气低低回道：“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