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最初那一眼》第十二章 选角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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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命悬一线》的选角提前开始，叶眉桥不得不在半夜才从杀青宴回来的昏昏欲睡中，赶了第二天一早的航班。起飞后她便蒙头睡过去，毫无知觉的睡了两个多小时，直到飞机快落地时才醒过来，急匆匆去洗漱间洗了把脸。
    她这次行程完全公开，粉丝后援会组织了接机，免不了会有一堆照片传到网上，她虽然对自己素颜有一定信心，但素颜面对单反镜头的挑战？还是算了吧。
    扑了层气垫，又薄涂抿了抿玫瑰棕的口红，飞机在这过程中已经停止滑行。叶眉桥理了理包，刚想问俞悦司机在哪里等她们，余景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示意俞悦帮忙先拎一下随身行李，自己则一手接通电话夹在肩膀，一手接过空乘递来麻烦她签名的三四本本子。
    “这么巧，我一开机你就打过来。”
    “这叫心有灵犀。”余景行乐呵呵的在那头站起身来，避开一屋师弟，拐进了走廊。
    叶眉桥嘁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别贫，我下飞机了，晚点联系你。”
    余景行应声点点头，见她就要挂断，又急着补了一句“晚点是什么时候？”
    “——嘟嘟嘟”
    “……”
    他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果断挂机声，揉了揉眉心，想到榕城机场可能出现人山人海的接机粉丝，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后宫剧里不受宠的妃子，连表情都变得有些哀怨。
    空姐这边则对笑得几分甜蜜的叶眉桥忍不住好奇，这恋爱中女人的典型模样，居然出现在宣称单身的她脸上，明显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八卦。脑海顿时上演了几出爱恨情仇的小剧场，最后激动得连接本子的手都开始发抖“谢谢谢谢。”
    “没事，你们辛苦了。”叶眉桥摆摆手，笑着戴上墨镜，和俞悦一起走出了通道。
    拿过托运的行李下楼，一出电梯门便隐约听到嘈杂的人声，叶眉桥已经很久没有走过普通通道，这样近距离的接近粉丝反倒让她紧张起来。低头调整衣服，白色毛衣外的羊羔绒牛仔外套有些肥大，挂在单薄的脊背，看起来压得肩头沉重，俞悦瞧了一眼，只当她是又买了男装，也没多想。
    半晌听她轻咳了几声，低声问道“我看起来怎么样？”
    “完美，行走的画报，今天也是用美貌努力工作的一天。”
    “你是不是收了我买水军的钱，这么商业吹捧。”叶眉桥被她夸张的模样成功逗笑，倒是真的连最后一丝紧张都消失殆尽，径直出了隔门。
    九点的榕城机场，人山人海，抵达出口一片蓝色应援手幅，人头攒动，焦急的隔着围栏向里面探头。
    “出来了出来了！”
    “哪里！？”
    “蓝色外套的，在后面，快过来了！”
    叶眉桥单肩背着白色帆布包步伐很快的走了出来，虽然预想到有很多人，但看到眼前阵仗时还是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了一丝错愕。
    倒不是惊讶于粉丝数量，而是惊讶于现在的粉丝，真有钱啊。
    一水的专业设备，长枪短炮架在围栏前，恍恍惚惚让她觉得正在面对前来采访她的娱记。
    她迅速调整过来，微微颔首，冲着大声喊她名字的粉丝挥了挥手，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响得更加不绝如缕。她倒是一如既往笑着，从围栏里绕了出来，粉丝追着跑到了她身边，蜂拥的人流成功将几个保安挤得七零八落，争先恐后的把手上的礼物塞到叶眉桥手上。
    信、明信片、小零食、玩偶……
    叶眉桥一边笑着接过，一边道谢，太贵重的又都还了回去，最后把信件塞到包里，只抱了个兔子最手上，接过离得近的几位粉丝递来的签名，低头签着名问道“你们都几点起啊？”
    “六点！”
    “五点半！”
    “我五点就起了，机场太远了过来要一个多小时。”
    粉丝兴奋的拥着她，但都很乖的离了一定距离，怕她高高瘦瘦的重心不稳，会被他们挤倒。
    她笑了笑，觉得这些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弟弟妹妹们倒是给了自己莫大力量，心头一暖，将签好的照片还回去，问道“早饭都吃了吗？”
    “吃了！”
    “带了零食！”
    “啃了馒头！”
    叶眉桥被可怜兮兮的一句“啃馒头”逗笑，望过去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厚厚的平刘海，眼睛瞪得圆滚滚，开心的嘴角快勾上眼角。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啃馒头说的也太形象了吧。”
    说罢她把手伸进帆布包里盲摸了番，依稀记得余景行早上非要给她塞吃的，如今倒有了用武之地。
    再摊开手掌的时候是一袋坚果和一小瓶梅干，她递给刚刚说吃了馒头的小女孩，引来一阵尖叫和艳羡眼神。
    “我也没吃，好饿啊！”
    “对啊对啊我也没吃，眉桥姐我也想吃！”
    看着一张张要零食的脸，叶眉桥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无奈“都饿啊，可我这包里没了。”
    “这样吧，我们一起合张影，然后我就要走咯，”眼看快走到机场出口处，见粉丝还是围着不肯离去，她不得不开口“我得赚钱去，不然养不活你们这么多人。”
    “我们养你！”
    “对，我们养你！”
    她哈哈大笑，还是在逐渐增多的保安维护下，迈上早已经在机场门口等着的保姆车，冲堵在门口的粉丝挥手道别“大家赶快回去吧，别在机场乱晃，也别追车哦，不安全。回去好好睡一觉，我们下次再见。”
    “眉桥注意身体啊！”
    “好好休息，别太累！”
    “别生病！”
    她一一点头应承，直到车开了很远才摇上窗户，深呼了一口气瘫在椅背上。俞悦适时递过保温杯“去公司？”
    “嗯。”
    ——
    “说吧，解释解释你跟余景行这事，”mirror倒了小半杯红酒递给叶眉桥，自己坐回沙发上，翘起腿悠悠闲闲的晃荡“去趟荷城都能带个男朋友回来，了不起啊。”
    她嘿嘿干笑了两声“陈恪跟你说了啊？”
    mirror冷哼“不然呢，等着你跟我坦白啊？我跟你说了那个余景行不是一般人，他爸是文化部部长，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什么概念啊？”
    “不是一般人那是二般人啊，”叶眉桥小声辩了两句“我又不跟他爸谈恋爱。”
    mirror倒吸了口凉气“哎哟，这么护着呢。”
    “不敢不敢，一般护着。”
    眼前人被噎着，小小的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听她虐狗“行吧，我也懒得管你，你自己要有分寸，公开最近不要公开，你跟陈恪要想拿下《命悬一线》的本子，绯闻还得再炒一炒。”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她抬头看向叶眉桥，眯了眯眼“怎么了，准备公开？”
    叶眉桥没有立即回答，摇了摇手中的玻璃杯，玩闹的表情开始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严肃模样“暂时没想过公开，拍到就认，拍不到就拖着。”
    “但我和陈恪的事情，我想，凉一段时间吧。”
    “给我个原因。”
    “炒了这么多年，观众该审美疲劳了，”她神色淡淡，瞧不出表情来“我跟余景行早晚有一天会被拍到，如果继续和陈恪炒cp，到时候适得其反，粉丝反而会觉得被骗了。”
    “况且，我不相信以我和陈恪的实力，拿不下这部剧。”
    她话已至此，mirror也不好坚持。声格文化说起来是三个人合力开办的，但“声”字取自叶眉桥和陈恪合作的第一部电影《声音》，“格”字取自叶和恪的半边，究其源头，叶眉桥和陈恪还算她的老板。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管不了了。明天去试镜的人很多，你再琢磨琢磨一下剧本，好好准备，早上我会去接你。”
    叶眉桥应声，思忖片刻，问道“至今都没有公布导演吗？”
    “这不向来是温闻她们公司的噱头吗，要等演员团队开始招募，才公布总导演。”
    叶眉桥本能的打了两个响指，想起在荷城拍宣传片时，张导状似无意的一提，心下已有了思量，手肘顶了顶mirror“吴志森导演，你还记得吗？”
    “……记得。”
    她回答的稍显迟疑，叶眉桥倒也没在意，兀自道“我听小道消息说，总导演是他。”
    “你小道消息怎么比我还多？”mirror难以置信的督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又低头认真想了想可能性。的确好久没见他拍过新戏，按时间来算，是该开工赚钱了，不然也养不活自己。
    她略一思索，还是对这个消息信了几分，拍了拍叶眉桥的手叮嘱道“如果是真的话，明天别化妆。”
    “…他还有不让演员化妆的习惯？”
    “他从拍毕业作品开始，就喜欢裸着一张脸试镜的演员，之前几部剧选出来的主角，试镜当天不是素颜就是让人看不出化了妆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试试再说，如果到时候导演不是他，再立刻化个淡妆也来得及。”
    叶眉桥点头，只觉得mirror果然是金牌经纪人，圈里什么导演的怪爱好都知道，便自动忽略了她连人导演的毕业作品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这点，十分不正常。
    “那我先回去了，剧本还要再看看，毕竟实力说话。”
    “去吧。”
    她不知道的是，待她走后，mirror拿出手机，久久停留的通讯录页面上写着——“a吴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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