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万物境象》第一章 前奏·哈尔斯 1.5

    
    1.5
    哈尔斯和罗斯勒走在黑暗的下水道里，黑暗的空间看不见任何东西，听觉和嗅觉在这种情况下变得特别敏感，他们快速地走着，又尽量不发出声音。突然罗斯勒停了下来，扯住哈尔斯的衣服，低声说：“你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他警觉地抬起枪，向后面望去。只有一片黑暗。
    “听脚步声像是一种四脚爬行动物，”罗斯勒补充。“我们停下来的时候它也停下来。”
    “会不会是老鼠？”哈尔斯也警觉了起来，他也听到了脚步声，细碎慢悠，他们时快时慢，那个生物也时快时慢，就像是等待猎物放松时扑上去咬的猛兽一样。
    一开始哈尔斯以为是逃离的心理在作祟，既然罗斯勒也有同样的感觉，那么就不会错了，有什么东西一直尾随着他们。
    “不会，老鼠体积小胆子也小，碰到人类早就跑了。”
    “我们距离下一个出口大约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下水道弯来弯去，比地上费时。”哈尔斯给枪上好子弹，“我们得快点！”
    他们加快了速度，几乎是小碎步地跑动了，后面的那个生物突然翻身扑进水里，声音大到两人以为自己遇到了大白鲨，不明生物溅起的水花溅到了最后面的罗斯勒，证明这生物距离他们俩已经很近了！
    哈尔斯俩人奔跑着加快速度，水里的生物也加快速度，看起来这生物是两栖动物，在水里比在岸上更加可怕。
    “我已经闻到它的腥味了!”罗斯勒给子弹上膛，“咔嗒”一声套筒向后拉动，罗斯勒转身的瞬间给后面扑上来的生物补上了一发，子弹没有击中要害，生物沉了下去，伺机发动攻击。
    “尽量别出声，在这种昏暗的地方，任何生物的听觉都会变得更加敏感！”哈尔斯回头看向水面，下水道的排水通道还挺大，直径将近两米，水里的不明生物应该有一头成年鳄这么重。他估摸着什么时候能甩开这条怪物。
    “我们最好干掉他！”罗斯勒喘着气提议。
    跑在前头的哈尔斯突然停下，既然通向另一个出口的所有通道都能够怪物进入，那他们跑到哪里都甩不开它，不如就在此地枪决这头怪物。
    微露着骨刺的不明生物又沉入了水中，吐出的气泡也渐渐消失在水面。一瞬间空气突然凝结，危险的分子弥漫了整个空间，罗斯勒调整呼吸，悄悄地给子弹上膛。他和哈尔斯肩抵着肩，枪口对着水面，只要生物跃起，他们就给它来上几发。
    大概有十秒钟的时间，水面被突破，生物一跃而起的气势大得惊人，腥臭的气流随着生物的吼叫扑在俩人脸上，飞溅的水花把周围弄湿。他们都看到了这头狰狞的怪物，它全身都充满了骨刺，这种生物完全不在大家的认知里面，说是鳄鱼却比鳄鱼更凶猛，张开的嘴里密密麻麻的利牙遍布两周，一直蔓延至喉咙附近，偏绿色的眼睛瞪着哈尔斯。
    罗斯勒愣了一下扣动扳机，子弹滑出击中怪物的头部，但是没有用，子弹像是打到了墙壁一样被反弹出去，怪物浑身都是坚硬的骨刺，被击中的瞬间居然还擦出了火光。
    子弹造成的推力使怪物向后仰，哈尔斯回过神来扣动扳机一连给怪物打了几枪，他拿的枪是一部狙击，产生的火力比罗斯勒的大，后座力也很大，他们俩人一边打一边后退，怪物被火力压制，潜入水中，再这么打下去大家都要完蛋，那头怪物根本打不死，全身的骨刺就像是防弹衣一样。
    哈尔斯贴着墙根喘气，他在思索着怪物的弱点，这里黑灯瞎火的，枪械的瞄准力也被迫降低，子弹打在骨刺上浪费火力，虽然子弹延缓了怪物的攻击，但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们交换枪械，子弹在箱子里，你给填满，”哈尔斯把自己的狙击枪交给罗斯勒，“它潜在水里面越久对我们越不利，上面肯定派了很多人手在找我们，任何连接外面的通道随时有可能已经有狱警把守。”
    罗斯勒抬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汗，他转头看了看水面，水面波澜不惊。他把哈尔斯的狙击枪接过来，开始给枪填弹。
    “我来当诱饵，你瞄准它的眼睛和口腔。”
    “好，你注意安全。”
    怪物又重新浮出水面，它头上的骨刺突兀在水平面上，绿色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哈尔斯，鼻孔喷出的气体在水里打成气泡。哈尔斯没有多想，手向后拉了套筒，扣动扳机朝怪物眉心射击，怪物被打得沉入水中，但没过几秒，怪物又一跃而起，这次它不再守着水面，而是直接翻跃到岸上，它愤怒地吼叫，快速地向哈尔斯发动攻击。
    怪物的前爪垂直向下拍向哈尔斯，哈尔斯一个翻身滚向墙边，借着墙壁发力，哈尔斯像一枚子弹一般飞射出去，临近怪物的腹部时扣动手里的枪，近距离发射的子弹充满了力量，子弹钻进怪物的腹部里破坏着里面的器官，怪物吃了一痛，向后退去，弹孔的部位流出黑血。
    “罗斯勒！”哈尔斯落地，满头大汗地向后喊着罗斯勒，声音嘶哑。
    “收到！”罗斯勒持着狙击步枪，嘴唇紧抿，全神贯注地瞄准怪物的眼睛，“?纭钡匾簧?拥?稍径?觯??泄治锏难劬Γ?幼诺诙?股淙牍治锏牧硪恢谎劬Γ?拥?┰侥钥谴蚪?撕竺娴暮诎担?山Φ暮谘?鲈诹斯治锏谋成希?治锿吹孟蚝笱觯?糯蟛悸?莱莸乃?Ψ⒊鲎詈蟮暮鸾校?鸾猩?蟹吲?熳磐纯唷Ｂ匏估樟??鄱?饣??拥?蚪??淖炖铮?Ｏ伦詈笠环⒆拥?蚪?斯治锏男脑啵?脑嗖课辉谝凰布浔涑沙闳鹊幕鸷焐???笸时湮?沂?愕幕疑?９治锿蝗话簿擦讼吕矗?悸?嵊补趋赖耐凡吭诳罩型Ｖ鸵幻牒螅?刂氐卦以诹说匕迳希?谘?髁艘坏亍
    它死了。
    哈尔斯看了一眼怪物的尸体，伸手擦掉了脸上被溅到的黑血，走过去拍拍罗斯勒的肩膀，随后弯腰把枪放进箱子里，“走吧。”
    罗斯勒回过神来，“那是什么怪物？”
    “不知道，”哈尔斯把箱子提到手里，向黑压压的通道走去，“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罗斯勒一个反手把狙击枪扣在后背，加快脚步追上了哈尔斯。
    这条下水道突然安静得可怕，仿佛还有下一个不知名的生物在等着他们。俩人都心有余悸，步子也加快了不少，顺利地来到了下一个下水道口，接下来就是要穿越基训区到达4号墙。
    箱子里还有一把狙击枪，四排子弹，除此之外，在箱子的下一层还有一柄折刀和一柄尺寸稍小的瑞士军刀，哈尔斯分了两排子弹和瑞士军刀给罗斯勒，自己保留了狙击枪和折刀，手枪的子弹已经用完，哈尔斯把它留在了箱子里面。
    “就这点火力够用吗？”罗斯勒听着上面跑动的脚步声，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我们的目标不是重伤他们，而是逃出去，只要不正面冲突勉强可以。”哈尔斯全身武装，即使身上是破烂的牢房衣服，也掩盖不住他的帅气。
    “就是今年冬天有点冷，肌肉都僵硬了。”罗斯勒伸手活动了一下经络，他的体格比哈尔斯大，身手也敏捷，一看就是那种常年锻炼身体的人。
    “刚刚和怪物打斗没热身吗？”哈尔斯温和地笑了一下，懒得理这家伙，“准备好了我们就上去。”
    “老兄，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莫名的兴奋啊。”罗斯勒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手里给狙击枪填好子弹，他不敢上膛，这种型号的狙击枪特别敏感，稍微碰下扳机，立马飞射出一枚子弹，名副其实的枪支无眼。
    大概是要接近自由了吧。哈尔斯心想。
    黑夜里，基训区1号墙下的井盖被掀起，两个背着狙击枪的人趁着矮树丛的掩护翻身进入监控的死角，慢慢地接近基训区的侧门，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不远处的监控早已录下一切，警报在监控操作区炸响，人马出动，准备包围基训区。
    哈尔斯和罗斯勒俩人走在昏暗的通道，为了避开监狱员工的值班室，俩人绕到了洗衣房后面，贴着墙根快速地移动。外面不动声色地来了很多人，哈尔斯的直觉一向很准，但就怕子弹不够逃离这里，如果一个人的话就可以了。
    哈尔斯瞥了眼罗斯勒，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扶住额头，幸亏罗斯勒是一个神枪手，不然两个人早在下水道死了，根本用不着那群人来找。
    在一个拐角处两个人停了下来，他们差不多接近4号墙了。冷风“呼呼”地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外面的光线透进来打在墙壁上，但光线开始闪动，外面的警卫在奔跑着设置路障，人数有点多，两人都有点担心。
    罗斯勒心跳的特别快，他吞了一口唾液，攥紧狙击枪的带子，看了一眼哈尔斯。哈尔斯也回看他，棕色的眼睛突然凌厉起来，“快！还有两分钟的路程！”
    有序的脚步声从监狱大门处传来，这些训练过的警察一点都不赖，绕过厨房和作坊兵分两路包抄他们。哈尔斯和罗斯勒快速地跑过一排排的牢房，牢房的尽头是一扇小门，穿过它外面就是4号墙，另一个下水道入口就在墙的下面。
    哈尔斯突然觉得距离变得越来越漫长，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自己的心脏不知为何跳得越来越快。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后面紧追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像针一样刺着他的头皮，脑海中一闪而过被电击的画面，铁皮，素白的房间，青紫的手腕......心脏忽然抽痛，释放领域的前召开始出现，哈尔斯无意识地抓着心脏部位的衣物，他的眼里只有红色，所望之处皆是一望无尽的红色，像火，像血。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现在的处境，然而出现的只有一个奔跑的身影，那个背影转过头来，咧着嘴对他笑，笑声诡异。
    他的动作缓慢下来，渐渐地跑不动了，背上的枪支子弹突然让他负重累累，他想停下来休息了，他不想逃了。
    “喂！关键时候不要掉链子啊！”罗斯勒停下来赶紧回头给了哈尔斯一掌，那一掌拍在哈尔斯的的背上让他如梦初醒，“你这样子我们两个人都会死的啊！”
    哈尔斯恢复意识，他刚才居然有一瞬间想要释放领域毁灭这里，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罗斯勒，而罗斯勒早就跑到小门那边了，他靠着墙喘气，脏兮兮的头发满是汗水。
    “谢谢啊。”哈尔斯也抵在小门的另一边墙上，他在听外面的动静。
    “里面的追兵马上就要来了，”罗斯勒喘着粗气说，“外面还有很多警卫，我们被夹击了。”
    “不，还早。”
    哈尔斯把狙击枪持在手里，猛地打开门，不过刹那，从外面就射进来几枚子弹，子弹打在铁门上出现凹痕。如罗斯勒所说，他们被夹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