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之事到此为止。
也就是说,杜慎的大明职业技术学院内,已然迎来了两名新人,分别是杀猪匠出身的段坤,和未来的艺术大师孟文。
前者教数学,后者则专攻美术。
杜慎相信,有了这二位老师的辛勤教育,日后学院内的学生,定然会焕发出不一样的面貌。
段坤先不提,但说孟文这小子只要发挥正常,画画的艺术绝对能流传百世。
唉……
大明以后的年轻人可算是有福了。
还有比这种艺术,更有资格称之为精神食粮的吗?
当然没有。
……
次日一早。
杜慎扶着腰走出了房间,精神萎靡了许多,头发也乱糟糟的。
很显然,昨夜失眠了。
迎面,方义等学生便走了过来,拱手点头之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校长早。”
这时,刘全和孟文走了过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浅笑,很显然关系还算不错。
“先生、校长早。”
“嗯……早。”
杜慎打了个哈欠,强装起精神抖擞的模样,向两人颔首点头。
见自家校长这番姿态,刘全不禁心中疑惑。
“校长,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昨夜没有休息好不成?”
边说,一旁的孟文也忍不住诧异。
昨日见先生还是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怎么今早却浑然变了个人,就连双眼都没有之前锐利了,显得整个人都发虚了起来。
杜慎脸色尴尬,故作叹息道:“还不是忧心学生们,为其学业发愁,日夜操劳之下,不免有些扛不住。”
刘全不解道:“可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也太过离谱了吧。”
之前,自家校长便为学生操心,想着法的使其能成为德智体美劳全方面发展的人才,也没看见变成这样啊。
听到这话,杜慎忍不住眉毛一拧,瞪了他一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刘全话这么多呢。
“你懂个屁,本校长这是操劳过度。”
“真的吗?”
刘全露出半信半疑之色。
和他不同的是,作为杜慎的死忠粉,孟文是完全听信了,为其开口道:“先生为学生们操心如此,品德之高尚,着实让人钦佩。”
“应该的,应该的。”
杜慎满意点头,看待孟文的眼神都变得满意了起来。
听听。
这话说的多漂亮。
年轻人就是心思单纯,不像刘全这厮,年纪大了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弄得自己还挺尴尬的。
刘全这才相信,然后便将话题一转,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快到年末了,校长,咱们是不是该准备点年货?”
快到年关,现在天气和往年不同,这个时候已经是极为寒冷,说不准什么时候一场大雪降下来,使得出行不便,确实得早点。
听到这话。
杜慎掐指一算,掏出黄历翻了翻。
别说,还真是快到年关了,确实得准备准备。
不说别的,起码得购买些活的猪羊鸡鸭,留待年前宰杀,并且像是白菜大葱这种能储存很久的时蔬也早以存放在地窖中,只等着过年之时,庆祝一年的辛劳。
就算是家中没钱的,也会多少准备那么一些。
既如此。
杜慎便点了点头:“早做准备也好,顺便把方义他们叫上,一起去京中添些新衣。”
正好近来天气严寒,张灏几个徒弟时长在京中逗留,几日不见也有些想念,正好去督促一下功课。
……
学院离京城不远,因此大半个时辰后,杜慎等人便浩浩荡荡的到了京城。
买猪羊等牲畜,却是需要去专门的集市,这一点倒是不需要杜慎亲自去,刘全便能置办妥当,况且他生的人高马大,又比一般人健壮许多,有黑心卖家估计也不敢坑骗。
至于添新衣这回事,却是杜慎身为校长的一番心意。
方义他们苦啊……
都是贫寒家庭出身,能读书就已经很难得了,这快过年了都没个新衣服穿,他这个当校长兼老师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故而,确实必须要给置办稳妥,衣料等都选的是较为不错的那种。
于是乎,方义和欧阳昊他们,纷纷对自家校长更加感激涕零。
天地君亲师,自家校长这是对待亲人一样对待他们,如何能不感动?
“让校长费心了,布料价值不菲,此番恩情,我等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都是小钱,不碍事,再苦也不能苦学生。”
杜慎笑呵呵的摆手,示意不用放在心里。
可这样一来,方义和欧阳昊他们反而更加感动了,对学院也生出了一股归属感和荣誉感。
普天之下,不收学费,而且还包就业岗位,包吃住,甚至连逢年过节都有新衣可添的学院,就算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自己等人,可真是享了八辈子的福了。
面对学生们的一番表现。
杜慎不好意思了起来。
碍事当然是真的不碍事。
钱不钱的也是真的无所谓,早在就业协议里就已经写的明明白白,用在学生身上的钱,回头都会从赚的银子里扣回来。
哎……
自己是不是太坑了点?
杜慎忍不住心中暗想,这个念头太可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都能看到百年以后,自己的墓志铭上写着:大明技术学院第一任校长,弄出就业合同的黑心杜慎。
下一秒,他一拍大腿,赶紧打消了这股念头。
太可怕了,自己怎么能瞎想呢!
一定是昨夜操劳过度的结果。
什么叫坑?什么叫黑心?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与之相提并论呢?
这么一想,杜慎念头通达,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不过自寻烦恼尔。
这边方义等人在丈量衣物,杜慎估摸着要一会儿功夫,便和孟文招呼了几声,将定金先付了,然后就分道扬镳,向着魏国公府上走了过去。
……
对于杜慎来说,几个徒弟之中,自然也分主次。
大徒弟张灏是跟着他最久的人,平日里也非常好学,人虽然时而毛糙了点,但也有了稳重之气,最放心的也就是他了。
小徒弟王贵自幼饱读诗书,且其父王常贵乃是京中首富,现如今又暗中成了皇商,主导商会之事,虽然杜慎怀疑这厮以后会亏的连裤衩子都穿不上,但毕竟家大业大,再加上有自己帮衬着,王贵这辈子肯定是有大出息的人。
至于赵秀和徐鹏举……
杜慎相对来说,对赵秀更加看重,因为这小子贼能打,而且出手就逮着要害下手,所谓人狠话不多,放在他身上最为合适,以后会变成啥样不知道,但绝对不会吃亏了。
可徐鹏举就不同了。
倒不是说杜慎对他不上心。
几个徒弟里,反而对他是最疼爱的。
其他几个徒弟,要么是独子,要么就是唯一继承人,唯独徐鹏举是魏国公徐公辅最小的儿子,不可能继承爵位。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杜慎到了京城,便要最先去寻他的原因。
边想着,杜慎突然微微怔住了那么片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忘了谁似得?
嗯……
果然是操劳过度,自己又开始瞎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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