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又回归了以往的平静,该训练训练,该参加角斗参加角斗,连巴德要接替阿道夫职位的事情都没了后续。
只有飞狐知道,变了,都变了。
甘尼克斯每天的训练都心不在焉,在角斗场上的表现也让人不是很满意,就像丢了魂一般。
巴德的老婆,海丽,她也变了。
以前看待其他角斗士都是平静的,但现在,飞狐发现,她看向甘尼克斯的眼神中多了些什么,很复杂。
消息的流传很奇怪,按理说,两人被强迫一起表演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除了角斗士们不知道,好几个仆人侍卫都看到了,按照仆人侍卫嘴碎的习惯,这事应该已经人尽皆知。
但飞狐试探过,角斗士中没有人知道,仆人侍卫们也不敢多说。
显然,是被人下了封口令。
哦,还有一件事情变化很大,那就是飞狐在训练场的地位待遇。
老巴蒂斯接手训练场后,将飞狐的客人身份当场宣布了一番,还私底下让阿道夫特殊关照。
很快,飞狐就发现,阿道夫给他开小灶的时间更多了,很多时候,宁愿耽误其他角斗士的训练,也要优先飞狐的训练。
仆人们的脸上也多了些谨慎和讨好的意味,侍卫们更是让飞狐在训练场内外、巴蒂斯宅院里畅通无阻。
虽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飞狐还是感觉很爽。
哦,对了,巴蒂斯和露迪两人已经没有资格住在二楼,而是住进了一楼的仆人房。
房间很大,却十分空荡,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套桌椅,十分简陋。
飞狐问过老巴蒂斯,他解释了原因。
几年时间,巴蒂斯就把训练场弄得一团乱,连市集角斗的事情都敢答应,而且他倾力培养的甘尼克斯也不过一般,吊儿郎当的,训练不认真,角斗还走神,方方面面都说明巴蒂斯不适合接手角斗士训练场。
露迪更是过分,不但举办那么荒唐的宴会,而且到现在还生不出一个孩子,简直不是好儿媳。
现在,老巴蒂斯就是在施压,要先让巴蒂斯与露迪离婚,然后再给巴蒂斯寻一良配。
聊到这,飞狐发现,看起来精明稳重的老巴蒂斯也有糊涂和局限的地方。
第一点,他看错了甘尼克斯,如果不是那件腌臜事,甘尼克斯哪会这样。
第二点,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露迪的锅,也可能是巴蒂斯的原因。
耸耸肩,飞狐也不想多说什么,父子矛盾和家庭矛盾可不是几句话就能化解的,而且,交浅言深要不得。
一间仆人房里,巴蒂斯和露迪坐在床上,小声的抱怨着。
“巴蒂斯,这日子没法过了,看我们现在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该死的老巴蒂斯,竟敢这样对我们。”
“忍忍吧!露迪,老巴蒂斯已经很老了,要不了几年,我们还是巴蒂斯家族的主人。”
“忍,忍,忍,你就知道忍。老巴蒂斯让你我离婚,你也要离吗?我跟你说,只要一想到离婚,我就想从训练场那里跳下去,我不敢想象没有你的话,我如何活下去。”
“露迪,能娶到你,真是我这辈子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巴蒂斯——”
两人卿卿我我一番,继续抱怨着。
“我们再惨还有片瓦栖息和低贱的吃食,就是可怜了我们的盖娅,现在不知道吃饭没?”
“不用担心她了,她到哪里都不会缺吃食的。”想到什么,巴蒂斯猥琐的笑了笑。
“哎,如果老巴蒂斯能快点去死就好了,没有他,一切困难都不复存在。”
没有儿子愿意听别人咒自己父亲死,巴蒂斯也不例外,他训斥一声,惹来的就是露迪的冷脸。
吃完饭午睡过后,飞狐被门外的声音吸引,来到门口。
毒辣的太阳将训练场的沙子烤得烫脚,但训练场里站满了角斗士,大阳台上,老巴蒂斯正在训话。
飞狐听了听,是在回顾巴蒂斯角斗士训练场的辉煌历程,全是场面话,没有一点营养。
无聊的飞狐四处打量,看见了心不在焉的甘尼克斯,还有站得笔直挺拔的巴德和阿道夫。
往大阳台上看去,飞狐发现,平时打扮艳丽的盖娅不见了,巴蒂斯像个好好学生般站在老巴蒂斯身旁,露迪是变化最大的。
往日里,一脸高高在上从不拿正眼看人的她,正手握酒杯,待老巴蒂斯说累时,就及时递上去,一副恭敬的仆人做派。
这场面可稀奇,如果不是太惊世骇俗,飞狐都想拿手机拍下来。
训话最后,老巴蒂斯终于说了些不一样的话,他严厉批评了甘尼克斯在训练场和角斗士的表现,并表示,为了惩罚甘尼克斯,决定将他卖到别的角斗士训练场。
这个信息的份量可不轻,角斗士们议论纷纷,连好好学生的巴蒂斯都变了脸色,直接质疑道:“父亲,不可以,甘尼克斯拥有冠军的实力,他注定是开普达的冠军,更是整个罗马的冠军,他是我们训练场的希望,有他,我们训练场终将闻名整个罗马的。”
“住嘴,我才是训练场真正的主人,你只是个没有能力的继承人,回去,再吵,我把你送回乡下种地。”
巴蒂斯的脸色变了又变,但还是不敢反驳。
“安静,我宣布,新的训练场冠军争夺赛下午举行,甘尼克斯,你就不必参加了。”说完,老巴蒂斯离去了。
瘪了瘪嘴,飞狐也对老巴蒂斯的决定有些不满,但看到一脸解脱还有些轻松的甘尼克斯,飞狐还是没有试图去改变老巴蒂斯的决定。
或许,离开这个地方,对甘尼克斯才是最好的吧!
不然,整天面对自己的兄弟巴德,还有巴德的老婆,简直就是道德拷问地狱。
下午,冠军争夺赛顺利举行,但飞狐没有参加,一方面是三天一次的战斗结算系统没到时间,另一方面是飞狐不想与可怜的巴德争夺冠军。
每天一起训练,飞狐对训练场里众人的实力也有个大概了解。
正常状态的甘尼克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只用迪斯这具身体且不用其他能力的话,飞狐还是不如的。
巴德实力强劲,但在身体素质差距越来越小的情况下,飞狐已经略胜一筹。
巴德下面就是戴纳,那个西泽的恋人,别看他瘦瘦的,但一手战矛真的厉害。
戴纳之后的角斗士飞狐关注不多了,就一个新来的矮壮角斗士比较入他眼,名叫克雷斯,看起来憨憨的,但每天的训练是真的往死里练,进步速度只比飞狐慢。
比赛持续到晚上,比赛结果与飞狐的估计差不多,只有点小意外。
巴德第一,夺得冠军。
戴纳第二,险夺亚军。
第三名是克雷斯,就是他让戴纳差点翻车。
训练起来不要命,战斗起来同样狂暴,如果不是戴纳在飞狐这里学了几手徒手搏斗,被克雷斯拼掉武器且环抱的他,还真打不过占点力量优势的克雷斯。
仆人房里,巴蒂斯和露迪又互相倾诉起来。
“巴蒂斯,你父亲真不是人,竟然让我做仆人的工作来羞辱我,还要卖掉甘尼克斯,卖掉你的心血,你的骄傲。”
“该死的。”巴蒂斯咒骂一句,不知道咒骂的是老巴蒂斯做的事情,还是老巴蒂斯这个人。
“这样下去不行啊!看老巴蒂斯的态度,我们迟早被赶回乡下种地,呜呜呜——”露迪小声抽泣起来。
“别哭了,我有什么办法,训练场、这个房子名义上都是他的,仆人、侍卫还有该死的阿道夫也听他的,我们根本没法反抗他。”巴蒂斯抱住脑袋痛苦的说着。
露迪继续哭,巴蒂斯继续痛苦的抱头。
突然,露迪停止了哭泣,她小心的说:“只要老巴蒂斯死了,那一切不就都回来了吗?”
巴蒂斯难得没有呵斥,而是赞同道:“是啊!他死了,我又将是这里的主人。”
“要不,我们,想办法——”
后面的话露迪没有说,但巴蒂斯一下子就懂了。
想了想,巴蒂斯摇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他是我的父亲,我做不到。”
见此,露迪继续哭泣起来。
时间突然变得紧凑,一天后,甘尼克斯的买家就确定了。
虽然甘尼克斯最近的角斗表现不好,但是以往实力摆在那里,所以还是挺抢手的,有好几家角斗士训练场前来商量价钱。
最后,甘尼克斯被卖给杰曼家族,不是因为杰曼家族出价最高,而是因为杰曼是治安官,又与巴蒂斯发生过矛盾,出于和气生财的考虑,老巴蒂斯决定给杰曼一个面子,就当赔礼道歉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巴蒂斯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一想到杰曼,巴蒂斯就回忆起被绑架时的痛苦遭遇,先是侍卫在他面前被杀的恐惧,然后是被殴打威胁时身上的疼痛,最后是被一堆人围着撒尿的侮辱。
不管哪一件,都是巴蒂斯终身难以释怀的事。
“不可以,坚决不可以。”
痛苦的巴蒂斯找过老巴蒂斯,但得来的只是一张看待小孩子的轻视眼神,这让巴蒂斯很是绝望。
夜里,巴蒂斯语气缓慢,却十分坚定的说:“我要他死,有没有办法?”
露迪很震惊,但还是提出了建议。
“老巴蒂斯几年没回来了,对开普达的一些变化肯定不了解,你可以带单独他四处逛逛,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找机会下手,他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哪里是你对手,事成后,你就推脱成强盗打劫,再狼狈的回来就是,只要不报官,没有人会替一个死人伸冤的。”
沉默良久,巴蒂斯慢慢回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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