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云梦》第九章：疾苦宛若寻光飞蛾

    
    在摘星殿的白墙下一少年双手持剑竖立于脸前，剑眉之下的睦子闭合，宛若一尊石像般矗立在原地，而他的对面沈千重懒散的打着哈欠手中拎着一根细长的木棍。
    初春的的风稍稍有了些许的暖意，可慢慢的汩汩溪流逐渐的变得激烈湍急，自少年手中的巨剑向着四下肆虐一般的侵食着原本平静，整个殿前的广场都充斥满了风暴。
    突兀的那少年睁开了睦子，眼中更是射出了一道精光，侧身转体汇聚着这引起如此异动的一剑狠厉的挥出，整个过程绝无一丝的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天地也再这一剑过后笼罩上一层阴霾变得暗淡无光，震耳的爆鸣声夹杂着风暴袭来的窒息感，一道灰蒙蒙的剑刃隐匿在铺天盖地的风暴之中，白墙之后费力紧扣墙体的未来及的弟子眼中满是无奈。
    感受着转瞬便到眼前的攻势，沈千重此刻放声大笑，对于这一剑他也是颇为惊喜，眼里的赞赏更是止不住的看向那满脸坚毅的少年……
    陌城之中萧月此时眼中尽是担忧快速的朝着城中的闹市里奔去，身后的仆人又惊又悔，焦急的在身后呼喊道：
    “小姐，小姐您慢点，没准是我看错了，不是那个小乞丐…小姐您等等我啊……”
    人群对着里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更多的是指责与讥笑，一伙官兵围着一衣衫被撕扯的破烂，身上沾满了黑黄的污垢的男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一身锦衣袍缎的王超搂着一浓妆艳抹的女子也这其中，他的脸上似是多了几分讥讽的嘲笑。
    “这小子还真是不知死活，敢偷人家当兵的钱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就这种人王家明明都已经帮了这么多还想着小偷小摸的这些事，真是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啊……”
    “害我早些年看这孩子还挺好的啊，这两年是怎么了啊……”
    “我看啊就是随了根，他那死鬼老爹就是个讨人嫌的狗东西，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就要在除夕前那天死，真是……”
    “对啊你看人王家的少爷，最近可是被子隐世的一宗门给收入门下了，还真是不比不知道啊……”
    “都给我起开！”萧月此时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吼道，周围人一见是她倒也识趣的乖乖让开了一条道路，不过议论声却是更嘈杂了一分：
    “唉又是这萧家的千金啊，这小子一出事她总会来啊，你说他俩是不是有点什么啊……”
    “你说一个小乞丐有什么好的啊，这萧家千金可是在王家的公子之前就传出了消息说是明年便就要前往嵩山了，又何必与这等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打交道……”
    “是啊你看她身上那柄宝剑了嘛？据说可是一大人物收徒的信证呢啊……”
    “原本和王家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都怪这小子真是，污了小姐的名声啊……”
    更有激愤者对着瘫倒在地上的林曦晨大声的辱骂了起来，初时还好被萧月给瞪了回去可后来骂的人愈来愈多。
    “又是这王超……”在人群里中瞥见笑的灿烂的王超的萧月更是在心中又是加了一把怒火，一双丹凤睦子似要瞪出刚欲起身却被身后一只死死的抓住。
    ……
    “不是林曦晨刚才为什么要拦我啊，这都已经是今年的第几次了啊？就是那个王超一定是他搞得鬼，我真想把他给一剑刺死！”此时的萧月双手叉腰站在坐在地上的林曦晨的身前，俏脸被气的已然泛白。
    “算了吧，你明年要走了吧……”
    “什么就又算了吧，你越是这样他越是嚣张啊，就这几年从你第一次出事那次，我就知道是王超搞得鬼，我跟你说你还不信，现在可倒好他都不藏着掖着了，现在陌城里的那些笨蛋都以为这些事都是你做的，就算是我明年走了我也能找人照顾你啊，怕什么啊？”此刻的萧月还是在气头上，愤恨的说着
    “照顾什么啊？快拉倒吧，原来那群人在我爹娘的葬礼上也是这么说的。”林曦晨无所谓的说着，他看了眼在瞪着自己的萧月又接着说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就算你找人庇护我可那也是看在你的份上，他们还是觉得我是烂泥，我也没有什么好能拿出手证明自己的东西，那我就是烂泥啊，你也有你的人生，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如若我这辈子真的一直是这样的话你也没有什么必要管我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肯定不会这么过我这一辈子，你若走了我也该离开这陌城了……”
    萧月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心里有些乱，她不愿见得林曦晨受苦，可她才知道原来那份苦不止是因为王超对自己更是眼前的林曦晨对自己。
    “对了，你去嵩山那是老酒鬼说的那个归月宗嘛？”在许久沉寂过后林曦晨开口向着身旁的少女询问道。
    “是啊，取归月宗去学剑，本来爹爹说是找到了摘星剑阁的眉目了，那可是天下第一剑派啊，害真是可惜了。”萧月轻叹了一口气，握着手中的剑似是还是有些失落。
    她自是知道林曦晨同她一起听老醉鬼谈江湖里那群剑客浪人的潇洒自由，她又何尝没见到林曦晨在第一次见到自己手中的密云剑时眼中深压的那股羡慕，她又何尝不想和林曦晨一同去宗门学剑。
    “没事的归月剑宗不也是挺好的嘛，总比我好的多吧，当年咱们在老醉鬼一起约好了学剑，现在你都步入正轨了，我还在这里原地踏步呢。”
    萧月听此失落更是强了一分，林曦晨自是注意到身旁人的变化又缓缓开口说道：“你还记得原来你问我老醉鬼说的是不是真的时候怎么说的嘛？”
    “你怎么说的？你不是说什么万一是真的呢…等会……”看着面露微笑的林曦晨萧月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瞬间弹起揪住他的衣领说道：“你原来早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你刚刚还说要离开陌城，所以说你原本就有这方面的路子对不对？！啊……林曦晨！”
    林曦晨此刻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任由着身旁的少女疯狂的摇晃着自己，心里想起了去年突然离开的老醉鬼，又想起了那白墙那粉色的晚霞。
    ……
    沈千重换了一件衣服笑着抹了抹身旁生着闷气的少年的头，少年抗拒般的躲了躲。
    “不是你小子怎么能生为师的气啊？为师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嘛，你看你现在的剑术都远超我当年那个时候的水平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那少年指着自己的熊猫眼愤愤不平的说道：“那这个呢？这个是怎么回事？是你非得要我用全力，我只是把你衣服弄坏了，您就真心疼那衣服给了我一拳？”
    “害你看你小子，我那不是怕你骄傲嘛，磨磨你心性嘛……”
    少年依旧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根本不听沈千重的鬼话。
    “我记得你那小师弟现在应该有十五六岁了吧，前段时间我晚上梦到了”
    “人家也没答应你啊，什么小师弟啊，他现在应该是满街跑着玩闹，要么在书堂里读书，再不济也就是在地里劳作呢吧……”
    “不知道啊，总有预感他像是要来咱们这摘星剑阁了啊，前两天我为他卜了一挂，那批语可是令为师有些不忍啊……”
    “什么啊？师傅，就那个傻了吧唧的屁大点孩子还谁能害他怎么的，有什么不忍的啊？”
    沈千重久久没有开口，一旁的少年倒是被急得抓耳挠腮，他耐不住这般的吊胃口忍不住自己卜了一卦，少年不敢置信的回头却见到了缓缓点头的沈千重。
    批语仅有寥寥的几字：
    “鳏哀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