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驼子要退走,我就问:“师父,那这镯子,咱们不找了?”
老驼子嘿了一声,冷笑道:“镯子?谁告诉你镯子在这个岛里的?”
“阴阳阁那份榜文上不是说……”
老驼子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榜文上有说么?”
这个还真是没说。阴阳阁同时公布的这几样东西,恰巧都凑在了一起,让人乍一看,会自动地联想到阴阳镯就在海图标注的这个朱砂岛上。
老驼子阴沉沉地笑了一声,边走边说:“最近为师的眼皮直跳,嘿嘿,这淌子浑水不简单啊,总觉得咱们倒像是成了人家的棋子。”
我听得心里一动,特别是最近以来,我也一直有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一切都像是什么人在冥冥中操控着一般。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突然一下子汇聚到这岛上?如果这是巧合,那也实在太他妈巧了。
现在连老东西也注意到了,就说明并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感觉。
老驼子道:“既然看不透,那咱们就干脆退出去。嘿嘿,镯子再重要,那也没有命重要。”
我听得心里一震,不由对这老东西刮目相看。在这进岛的人当中,可以说厉害的人真是有很多,狡猾如姓顾的,聪慧如姜狐狸,阴沉如梁庸,还有大公鸡、顾家的老王老李等人,他们未必就真看不出这事儿的蹊跷之处,但唯独只有这老东西一发现事情不由自己控制,当舍就舍,半点不拖泥带水,就凭这份决断,也把其他人给比了下去。
下山的路走得极快,穿过那片人蜡之后,就接近了停靠两条船的海岸。
“徒儿,你觉得咱们下一步应该如何?”老东西突然问。
我假装沉思了片刻,说:“咱们正好趁这机会把姓麻的他们夺回来,然后乘船离开。”
老驼子呵呵笑道:“为师正好有这想法。”行了一阵,又说,“不过,麻大昭这几个人已经没用了,等我们上船了就丢海里去,省得麻烦。”
我吃了一惊,忙道:“师父,咱们不从他们身上找镯子了?”
老驼子冷笑了一声,道:“咱们之前一直以为阴阳镯跟麻大昭他们有关,应该说很多人都以为他们两者之间有关系。但现在看来,还真是未必!”
我心里一动,老东西这番话倒真是说到了要点上。现在细细想来,这中间还真是有许多蹊跷的地方。
“再说了,就算这阴阳镯真跟他们有关,该问的咱们都已经问过了,根本问不出什么来。还不如毁掉,咱们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我听得浑身发冷,硬着头皮道:“师父,徒弟还有个办法。说不定这几人身上被人下了什么特别的禁制,所以对化尸虫有抵触。咱们不如试试把化尸虫给解了,让他们恢复神智,再用其中一人威胁,徒弟就不怕他们不说实话。”
我心中怦怦乱跳,这番话其实说得已经有些露骨了,这老东西极为敏感,说不定就会被他给觉出些什么。
过了片刻,只听那老驼子呵呵一笑,道:“徒儿这办法倒是不错。”
我听他声音和悦,似乎并没有发作的意思,倒是稍稍地松了口气,就听老驼子道:“只可惜时间太久,这几个人就算解了化尸虫也恢复不了了。”
他这句话说得极是轻松随意,听在我耳中却不啻是晴天霹雳,顿时脑海一片空白,浑身麻木。等我霍然惊醒的时候,就见到老驼子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
被他的目光所及,我顿时寒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徒儿,在为师所见过的人中,你也真是算聪明的了,只可惜太年轻,心肠又不够硬。”老驼子看着我笑了起来。
我双手微微发颤,额头大颗的冷汗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勉强笑道:“徒弟当然是不及师父想得周全。”
老驼子呵呵笑了几声,盯着我端详了良久,道:“起初为师还真不相信,如今这世上还有人会画皮这种古老的手艺。现在看来,真是为师看走眼了。”
他这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听在我耳中,却不啻是一声惊雷。干笑了一声,道:“师父,画皮又是什么?”我嘴里说着,心里已经在飞快地盘算起来,就要择机逃命。
老驼子道:“小家伙,不用嘴硬了。自己徒弟是什么样,我这做师父的还是心中有数的。当年我之所以把人救了,就是看中了他的心狠手辣。只可惜,这人心是够狠,可资质实在是一般。”
“要是我那徒儿真能有你一半的天份,有你一半的机灵,我这做师父的,也不至于把他扔在一边这么多年,看都不看一眼。”
我呵呵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老驼子看着我,笑道:“我那倒霉徒儿的皮,怕是早就被你披在了身上吧?”
我双手微微发颤,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脱身的办法,但没有一个是可行的。知道今晚恐怕是再劫难逃,哑着嗓子笑了笑,说:“您说笑了。”
老驼子嘿了一声,道:“我那徒儿能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冤。其实你开始还真把我给骗过了,只是后来你小子为了救那两个小女娃,实在是露出了太多破绽。”
我心中发苦。我当然也是明白这道理的,不动自然是破绽最少的。但形势逼人,不由得我不动。
老驼子道:“徒儿,为师倒是好奇,你跟麻大昭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我才悚然而惊,一股凉气直沿着后背爬到了全身。这老驼子早就发现我有问题,却迟迟不动手,原来是认准我跟麻老大他们关系匪浅。他从麻老大他们口中挖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就想从我这里着手。
把化尸虫往我身上一种,我还真就得把什么东西都说了出来。
他妈的,这老东西倒是打得一副如意算盘,怪不得这么轻轻巧巧就从岛上退了下来,原来是要吃定我了!
我两只手揣在衣袋,已经悄悄夹了数枚三棱针在手,到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那老驼子突然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惜冒着大险,在我眼皮子底下厮混,不就是想学到化尸虫的解法,再把麻大昭他们几个救出去?”
我已经不打算再搭理他。反正结果只有一个,不是死就是活,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是默默地调息,以求在那老驼子接近的时候,能以最快的手速把针给弹出去。
这老驼子却是不厌其烦,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说道:“走吧!”转身就远着山道往下走去。
我倒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弄得愣住了,有些措手不及。就听那老驼子转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还不来,你不要救麻大昭他们了?”
我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但又不能扔着麻老大他们不管,只得跟了上去。
那老驼子走得很快,等我下去的时候,就看到岸上泊着我们搭乘前来的两艘船。放眼望去,那老东西径直是上了顾思寒的那条船。
大公鸡的船就在我眼前,我只要能抢先一步到那船上,让船伙计开船离开,老驼子还真不一定能追上。
我喘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奔向另外一艘船。麻老大他们还在那艘船上。
这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刚一踏上甲板,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老东西,真是够心黑手辣,船上留守的几个顾思寒的手下和船伙计,已经尽数倒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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