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人我倒是有几分印象,之前在蛇母墓中见过,当时是站在那姓洪的身后的。这人既然能离那老东西这么近,想必应该是颇为亲近的心腹之人。
那人一进门,就呵呵笑道:“顾长老,于尊使,如何了?”
姓顾的依旧瞧着潭水,若有所思,却没有理会那人。大公鸡倒是转过身,眉头一展,呵呵笑了一声,道:“吴长老,劳您挂心了。”只是这笑声却是勉强。
那吴长老捋了捋嘴角两撇胡子,笑道:“咱们两教同出白莲,可谓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理应相亲相爱,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于尊使见外了不是?”
大公鸡呵呵笑了一声,道:“我们焚香会,的确是白莲教嫡传,只是贵教么,那可算不上咯。”降教虽说曾经借了天理教的名头,但实际上却是更白莲教没有半分瓜葛。
“不过么,这次真是要多谢洪教主,才让我们找到了此处。”
吴长老连连摇手,笑道:“一家人,不提谢字,不提谢字!”又道,“也不过是此前无意中发现,正好贵教用得着,那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我盯着那姓吴的瞧了一阵,心想这地方原来还是那降教找到的。再一转念,这降教为了寻找蛇母墓,想必是把这一带都翻了个底朝天,想必就是因为此事无意中发现了此地。只是瞧焚香会如此紧张的样子,却是又有些奇怪。
在心中琢磨了一阵,心想难道这葬法大阵的事,焚香会也知道?焚香会传自白莲教,据说如今宗门之内还传有古册《焚香宝卷》,里头有记载此事也说不定。
那大公鸡想来也是无心敷衍,说了几句,就要把那姓吴的推了出去。那吴长老却是左推右拒,看着势头,想是要赖着不走了。我心中暗笑,那姓洪的派这吴长老前来,想必是怕焚香会找出什么宝贝,就遣人来盯着,若是真寻到了宝物,所谓见者有份,想着好分一杯羹。
那大公鸡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对那吴长老此来的目的心知肚明,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松口。
那吴长老呵呵干笑了几声,一指那悬在空中的铁笼:“这人怎么落到于尊使的手里了?”
我见大公鸡脸皮发黑,想必是被那吴长老已经磨得心中憋了一大团恶气,冷声道:“这小贼偷偷溜进此地,想要捣乱,就被我们顾长老给擒了。”
我听得心中恍然,原来是那姓顾的亲自出手,怪不得连骚包脸也栽了。这人自从与我去了一趟泰山之后,就杳无音信,也不知怎么的野到了这里。
那吴长老呵呵笑道:“原来是顾长老出的手,那就难怪了。”冲着骚包脸瞧了一眼,道,“这人会同另外两个小贼,当日在蛇母墓把咱们三教闹得鸡飞狗跳,于尊使也咽得下这口气?”
大公鸡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们焚香会之中,可没有鸡也没有狗,跳不起来啊。”
我听得心中暗笑,只觉这大公鸡有时倒是颇为风趣,就见那吴长老脸上怒气一现,随即就又强行压了下去,笑道:“于尊使说笑了。咱们三教一脉相承,荣辱与共,这小贼敢在咱们太岁头上动土,自然不能轻饶了。”
大公鸡“哦”了一声,道:“吴长老以为如何?”
那姓吴的笑了笑,道:“咱们降教有许多颇有意思的降术,正好可以在此人身上试试。等试完之后,保管他不成人样,但又吊着一口气。然后于尊使把这人当众那么一丢,以儆效尤,看谁以后还敢在贵教头上动土。”
他刚一说完,骚包脸就大声怒叫:“吊你妹啊吊,等老子抓住你这老杂毛,让你知道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
那吴长老却是微微而笑,只作没听见。
那大公鸡呵呵大笑了几声,却殊无笑意,道:“承吴长老美意,只不过这是我教中事务,如何处置,也不用外人挂怀。”
正当此时,就听姓顾的突然说了一句:“老于,当年那最后一卦是什么?”
大公鸡微微愣了一下,就道:“这个自然是记得,是‘不速客’。”
姓顾的点了点头,道:“不错。”随即抬头瞧了骚包脸所在的铁笼子一眼。
大公鸡猛地一拍手,大声道:“难道这一卦所的是这个?”一时间又惊又喜。
姓顾的微皱着眉头,瞧着潭水,没有说话。那大公鸡却是颇为雀跃,朝那姓吴的道:“吴长老,我等还有要事,您就请回罢。”
那吴长老却是不肯就此离去,笑道:“贵教有大事,咱们降教可不能坐视不理,正好可以助兄弟一臂之力。”总之,就是赖着不肯走了。
大公鸡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也是无法,挥了挥手,一声令下,就命人将骚包脸所在的铁笼降了下来,看模样,是要将骚包脸连同笼子一起给沉进潭子里去。
就听骚包脸“靠”了一声,在笼中左蹿又跳,破口大骂,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恐惧之意。我知道这家伙水性一般,这一笼子沉下去,就算下头没什么怪异,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
“你妹啊!老子要是死了,做鬼也要咬死你们这群老杂毛!”眼见就要入水,骚包脸登时骂得越发凶了,两道八字眉上下抖动,显然是真有些怕了。
我正想着该怎么拉这倒霉蛋子一把,就见那姓顾的摆了摆手,笼子立即在水面凝住。那大公鸡一脸惊疑,正要说话,就见那姓顾的朝他笑了一下,道:“说起不速之客,可不是光他一个。”说着,就转身朝我这边瞧了一眼。
这人的目光一凝,就像一把刀子一般,能直钻到人骨头里。我心中暗骂了一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老东西倒是沉得住气,怕是我进来不久,就落在这老狐狸眼中了。毕竟这种粗浅的易容术,与画皮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无法瞒住高手。
那姓顾的呵呵笑了几声,道:“好久不见啊,小陆景。”
我也不用在装下去,随手在脸上抹了抹,恢复了本来样貌,道:“见了不久。”
就听铁笼“咣咣咣”的响,那骚包脸在笼中大叫:“我靠啊!你个扫把星原来早就来了,还在一边看好戏!我说你这人真是……”絮絮叨叨,叽叽歪歪,也是没个停了。
我被他吵得头疼,道:“这人先沉了再说。”骚包脸又是连声大叫:“你妹啊!”叫了一阵,倒是闭了嘴。
那大公鸡一拍手,哈哈笑道:“原来是小陆景呀!怎么你来了也不说一声,真是见外!”
我瞧了一眼他身后那个阴阳童子,也不知这人的伤好了没有,笑道:“怕被你们给宰了,哪敢上门。”
大公鸡呵呵笑了一声,道:“说笑了。”神情倒是有几分尴尬。
那姓顾的道:“老于,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那大公鸡愣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道:“没错,正是如此!”
我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姓顾的道:“小陆景,你来看看这潭子。”
我上前几步,仔细瞧去。之前在角落里看得不清,如今靠近了,就看清这潭子周遭溜圆,是个很正的圆形。大约七八尺见方,四周有石块隆起,乍一看去,倒是有些像一样东西。
我绕着那潭子瞧了一阵,转身往岩洞中扫了一眼,见不远处有块向上凸起的岩石,大约四人来高,就过去攀了上去。朝下一瞧,这潭子分明是像一口巨大的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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