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论怎样,钟灵秀终归是胜了。除了刚才那个诡异法术之外,她用的巨灵缩骨符、天尊印、陆地飞腾全都是正宗的茅山术,而且用得极为漂亮。杨义伤在她手下,他门下的弟子虽然心中愤恨,但也说不出什么。
那二百五瞧了瞧天色,环顾了一圈四周,道:“时辰也不早了,还有谁要下场一试的,赶紧下来。”说罢,就退到了一旁。
茅山一众门人面面相觑,却是没一人再下场。毕竟有杨义的前车之鉴,谁也没有把握说自己就能讨得了好。
那位钟师姐静立在台上,眼帘微垂,倒也不急不躁。二百五又从人群中出来,朝那卢太师伯道:“师伯,您老看……”
那卢太师伯“唔”了一声,盯着种灵秀看了好几眼,回身朝元吉子等其余三人道:“你们以为如何?”
陈度行那老头黑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去的话,也无法收回。
经四人议定,三代弟子钟灵秀接任茅山掌教之位。随即掌教大典继续,两名女弟子引着钟灵秀下去换了一身崭新的玄服上来。众礼仪弟子鱼贯上前,各捧经书法器,四位长辈为其加冕。
下方宾客议论纷纷,这话题一时间都集中到了这个之前名声不显的女弟子身上,都是交口称赞果然名师出高徒,说虞玄机做不成掌教,让他徒弟来当也是好的。只不过也有些老成持重的,脸上却是颇有忧色。
我看着这位钟师姐一身玄衣黑袍,神情肃穆,只觉得心里烦闷得紧。那个诡异的法术,我可不大相信是什么天外飞仙。踢了一脚骚包脸,就问:“你不是万法皆通,看出来点什么?”
骚包脸“靠”了一声,半天才道:“那玩意我瞧不出来是什么,不过看着就他妈的不像是道术!”
元符宫前乐声悠扬,在四位长辈的主持下,掌教大典有条不紊地进行。经过这一波三折之后,终于再没什么变故发生。我扫了一眼四周,见天师道赵、李二人沉着一张脸,正在低语,不时往正在加冕的钟灵秀瞧上一眼。
焚香会那胖子和瘦子也在低声密语,无极门那廖万山阴沉着脸没说话,洛芸摇着扇子,在原地踱来踱去,看来在场的所有人,任谁也没想到,这坐上掌教之位的会是钟灵秀这个之前名声完全不显的三代弟子。
我见那二百五站在人群中,低眼垂眉,虽说钟灵秀如他所愿终于成了茅山掌教,但这人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之色,面有倦容,半阖着眼,犹如睡着一般。
我瞧得一阵心惊肉跳,只觉得如坐针毡,忐忑难安。盘算了一阵,正想寻个时机,去后头找茅山扣押的虞玄机,我有许多事情要与他梳理一下。
就在这时,一名茅山弟子急匆匆地奔进人群,大叫道:“不……不好了,虞掌……虞师叔逃了!”
这一声叫,立即引得全场骚动。我吃了一惊,就听那陈度行黑着脸,怒声道:“怎么回事?”
那弟子连着喘了好几口气,哭丧着脸道:“虞……虞师叔点倒了几名弟子,还……还把那位……那位房小姐给劫走了!”
我一听,心中发寒,立即转身朝元符宫后飞奔而去。骚包脸“靠”了一声,随后赶了上来。赶到鲁莽精睡房,就见狮子头那胖子趴在床上,两名茅山弟子正守在一边。我上去给狮子头探了探脉,气息平稳,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被点昏了过去。
问了那两名弟子,二人也说不清楚虞玄机究竟带着人去了哪里。
我拍了一下骚包脸:“去叫宁圆宁缺两个丫头一起找人!”立即朝屋外飞奔了出去。只听身后传来骚包脸的骂声:“我靠,那两个丫头片子我哪指挥得动!”
我也顾不得其他,一路朝山下疾奔。一路下了积金峰,却没追到那虞玄机的半个人影。我也不知道这人去了哪里,如今也只能搏一搏,押他是往山下去了。
穿过睹星门,拉住守门的一个茅山弟子,问有没见到姓虞的下去。不过几人都摇头说没有见到。我微一迟疑,依旧继续往山下赶去。这一路疾奔,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立即绕着山沿飞奔,噘唇呼唤。一直奔出三里有余,旺财那小怪胎终于从草丛中钻出,嗖的射入我怀中,在我腰上绕了几圈。
我把她拎了下来,那小家伙还不满地冲我鼓起腮帮。我也来不及与她细说,立即道:“有人抓了你燕子姐,给我追!”
小怪胎听罢,立即昂起头,两只眼睛圆瞪,愤怒地发出“啾啾”几声。从我手中溜下,嗖地钻入草丛,飞快地朝前游走,快如星火。我紧随其后,飞奔而去。
这大半年过去,旺财比之去年追踪庞贝四时又长大了不少,在地上游走速度之快,如箭似电,我就算用上茅山术中的陆地飞腾,几乎脚不点地,也有些追之不上。
幸好那小家伙飞驰了一阵之后,大约也发现我跟之不上,稍稍放慢了些速度。她也是绕山游走,行出五里多地,突然停了下来,昂起头冲我“啾啾”叫了一声。我随即会意,小家伙是找到燕子的气味了。
我一挥手,小怪胎立即飞射而去。我运起胎息经,紧随其后,勉力跟上。
这一路疾行,也不知过了多久,估摸着已经离了茅山有数十里地。这虞玄机带着一个人,我们全力追踪了这么久,却仍然没看到他的人影,不得不说这人的道术修为的确是厉害。
再行过五六里地,就见前方出现了一个道观。规模不是很大,比之前见过的明月观要小上许多。小怪胎回头冲我啾啾了几声,又昂头冲着那道观叫了一声。
我摸了摸她脑袋,立即朝着那道观赶了过去。到得道观附近,这才放缓了速度。小怪胎昂着头,东张西望了一阵,冲我叫了几声。
我点点头,带着她再度飞奔,奔到道观门口,见大门敞开,一路进去,就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年轻的道人,探了探脉,都还有气息,显然只是被点倒而已,并没有伤了性命。
再往里走,小怪胎冲着其中一个房间叫了几声。我停下来,微微调息了几拍,这才拎起小怪胎放回包中。
行到门口,房门敞开着,就见这房间是个会客厅,正中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一身黑衣玄袍的虞玄机,正微笑瞧着我,神情仍是淡定自若,气度轩昂。
我踏进房中,就见地上躺着两人,是一老一少两个道士。也来不及细看,就问道:“我燕子姐呢?”
虞玄机冲屋内一个方向偏了偏头。这屋内还有一个房间,我进去一看,就见燕子躺在床上,地上铺着一张草席,分别是麻老大和黑毛。
我心中咚咚乱跳,忙上前给三人一一查看了。幸好三人都是昏迷沉睡,并没有性命之忧,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给三人再仔细检查了一遍,他们虽然身子骨极为虚弱,但一时间倒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从房中出来,瞧了一眼那姓虞的。
“坐下说话。”虞玄机指了指旁边那张椅子。
我却没有听他的,上前查看了地上那一老一少两个道人。这两人身体冰冷,脸色铁青,口鼻溢血,都已经断气了。身体外表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
我细细验看了一番之后,这才默默地坐到椅子上。我没问那姓虞的为什么要杀这两人,因为从症状来看,这两人应该是用某种秘术自己震裂了心脉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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