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武侍中与他的夫人们》第一章,水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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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忘记上一次吃水是哪年哪月了,也不知道究竟这个躯壳吃了多少水。
  狼狈的男子从原本全然不识水x,忽然稳住乱抓乱抖的四肢,有条不紊,纪律严明的划出有套规律的线条,一颗头冲出混浊的水面,有些艰难的靠了岸。
  他一身布衣,四肢健壮,浑身肌r0u,尤其是上半身,背肌、三头肌、二头肌、斜方肌不一而足,黝黑的皮肤在水se淋漓下略略闪着光芒,只是他喝了不少水,身子倒也挺虚弱,往岸边爬了几下就瘫倒了。
  怪的是,完全没有落水的印象,对周遭景物也是一头雾水。
  脑袋还有些昏沉沉,依稀记得眼前一黑之前明明就是一阵太yan般夸大的火光闪动,直将自己吞噬而来,所在的地点则是一个仓库似的地方,空旷着,身边倒是各种与枪械有关的零件及工具。
  然而一睁开眼睛却是在水里挣扎,上了岸看清楚了,这是条有点湍急的运河,两岸是一片草地,有些草丛高可及膝,再远点就是堤岸了,堤岸过去有一排道树,在这入秋的早晨中枝叶显得稀疏许多。他嘴里不只吃了水,泥沙水草之类的也含了不少,有些艰难地在草堆中g呕了一阵,显是连昨夜吃的东西也都一并呕了出来。
  脑中一片浑沌,却不知是闭眼前的火光,抑或是在河里翻来滚去造成的。
  看着满地呕吐物,居然是完全想不起前夜究竟吃了些什么。
  没有短期记忆并不碍事,但在这个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的当下,却是着实压力山大。
  没事没事,不就是暂时失忆么,没什么大不了,他安慰着自己,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倒是,四肢百骸酸痛得紧,也不知道在水中被折腾了多久,稍稍检查了一下,除了四处青一块紫一块的各种瘀青,还少了颗牙,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所处在哪。
  不过,映照在水中的倒影,这身g草似的布衣,满脸虬髯,长发蜷曲而杂乱披散在肩上,却是陌生得很。
  没理由连自己的长相都没概念啊,他一个八尺壮汉抱膝坐在河岸边,身形粗旷但是姿态却有些nv孩子气,看上去有些别扭。
  「不对,我不可能留这么长胡子,头发也是,前天才月会,我早刮过了。」
  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自言自语,连声音都听着陌生。
  月会……这个词一蹦出来,他记忆的齿轮突如其来的运转了起来。
  依稀对自己的概念是个身长不到一百七十公分,身材瘦小但是强行练得有些jing壮,以男x而言声音细得像是nv孩一样,大致是个这样的人,对自己的相貌倒是无法看得清楚了。
  自己是个现代化的军人,月会,这个自己脱口而出的词,却是部队里面每个月初的集会。
  齿轮转到这边就卡住了,他头一个吃痛,只好暂不再想。缓慢地站起身来,顶着这约略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看上去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看看自己身上穿着打扮,还有那一时之间也无法适应的身高,他隐约觉得自己用的是别人的身t,只是站在科学的角度客观而言这种事情实在太过虚幻。
  一阵秋风吹过,一抹落叶打在他脸上,忽然间,他的身t对这个地方的轮廓g勒了起来。
  面对河流向右顺流而下,那里有一个市镇,名字不很确定。往左逆流而上,则是一个小村庄,布衣上有些许火星烙出的小破洞,g起脑海里一个站在火炉之前,在锻造台上敲打的身影。
  晃着进了点水的脑袋,他依稀对自己现在的身分有点概念。
  「我是个,铁匠么?」
  昏沉之中,听到背后有人喂喂的大喊。
  「大年!你在那边g啥呢!喝傻了么!」
  一个农人装扮的大叔扛着竹篓,挥着镰刀走在堤上,居高临下。
  「你咋一早就掉河里,喝多了捉鱼么!」
  四周没有别人,这个所谓「大年」,估计就是在叫自己了。
  他缓缓点点头,动作迟疑缓慢,好像痴了一样。这是什么乡间野岭啊?他一头雾水,还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但是自己的单位却是在市区边埵无误,不过看看这个农人跟自己的装扮,怎么也不像现代人的样子。
  「......大年,也不是老夫ai与你说教,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成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喝酒,连自己在哪都ga0不清,这都几岁了,你也该长进??长进点了罢!」
  「牛叔,我……我知道错了。」
  眼下这个「大年」感觉这并不是自己的名字,但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姓啥名谁,也就先不说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这个大叔叫牛叔,似乎有些说话也如同身t反s一般。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显然这个「大年」十有十一二是一个酒鬼。
  「你啊,老夫也不是喜欢与你啰嗦,这几天收成了,你记得今天小铺那帮忙打几把镰刀,有闲也别喝酒了,我田里忙,欠人着,你来帮我也不会亏待于你,上进些总不会错的,否则怎么给你过往的老子交代啊?」
  「是,小子明白。」他原先不是用这种古语的说话方式,然而却像是内建好了一样开口就是如此这般。
  「……你今天倒也安分啊?也好,听得进去倒好。」
  顺着河堤和这牛叔走了约略三里多,这个距离俨然让大年想起,鉴测的跑步项目大约还有一半才完成,但是这个想法一蹦出来,倒是相当厌恶。
  很快的,他们就走到了一处便桥,这条桥横跨到对岸的河堤上,桥宽够拉两台牛车在桥上交错,上桥的斜坡则是用土堆实在河堤边上,再铺些约寸许厚的石板,层层叠叠,堪作楼梯,也可以拉车。
  一下桥便是一条小道通进村,那村庄大约还要走上一里,就在这堤边除了大片农田,还有一幢矮房,后边依着一小片菜园,一个nv子从屋里走出来,随手往旁边菜田撒了把水。
  「侄媳!」牛叔喊道,「大年」只道那是他亲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以前从事军务虽有与nvx打交道,但是撇除公事要他跟nvx讲话却也无话可聊。
  只见那nv子瞥了过来,嘴里嗫嚅了一句话,看唇型似是:终究还是没能如愿么。也不解是何意。
  「牛叔。」nv子便只向他一人招呼,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大年」背脊猛地一凉。
  「侄媳啊,大年这孩子我是看着大的,夫妻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他早上好像掉水里去,现在蒙得紧,也是挺安分,你好生照料他一会儿估计不会有啥大碍,也让他早些上工去,啊?」
  「……知道了,牛叔。」nv子淡然,对于他的丈夫落水这件事没有太大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见怪不怪。
  她面容颇为憔悴,看上去有气无力的,站姿有些歪斜,平常也是在烈日下讨生活的样子,皮肤晒成小麦se,头发随便的盘成一个可说是杂乱的髻,一身布衣荆钗,也就个村姑模样,那双铜铃眼豪不掩饰她眼中长年累积的绝望,脸上也沾了点炭灰,她身形算得上是相当修长,与自己一b,却约略也有近七尺高,虽然布衣宽松,却也掩饰不了那凹凸有致。
  她显然年纪不大,只是被生活压得显老了,不禁让人怀疑她的夫君究竟是谁,竟将一个好端端的nv子折腾至此。
  「大年我走先啦,你看着办罢,莫要再令你媳妇担忧。」
  牛叔说完就走了,留下他和那nv子,这个「大年」转了转自己的脑袋,没有什么和nv子单独相处的经验呢,显得有些别扭。
  nv子淡然的看着牛叔走开,却在他走远后,一回过头看着眼前男人时,那双眼除了那常驻的一丝绝望,还闪烁起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
  「……夫君,」她轻声唤道。
  什么,叫我吗?「大年」这傻大个这才惊觉,啊,这是我妻。然后他开始烦恼自己到底是有多渣可以把好好一个nv孩子照顾成这样,接着才开始好奇自己哪来的妻子。
  「你……你稍等,我马上去弄早饭。」她声音有些颤抖,好像饭吃晚了会挨揍似的。
  「那,那就麻烦你了,不急,慢来。」他说,摇摇晃晃的跟在她身后走进门,往旁边的柴堆一倒。
  nv子连忙走来他跟前,看着他在地上双手r0u着脑袋,但显然驱使她的不是关怀,而是恐惧。
  「你,很难受吗?」
  「大年」点点头,吁了口气。
  「那今日也别上工了吧,休息一日。」她淡然道。
  「也?」大年拍拍额头,捏捏虎口,「这种事常有吗?那怎么成?」
  他有些讶异,这货不只是个酒鬼,上班也是懒散得紧,似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的茨。作为一个军人他对纪律十分要求,几乎已经养成一套生理时钟,该g嘛就g嘛。
  「夫君你还好吧?」nv子有些怯然。
  「没事,就随便吃点吧,就有些晕而已不是很碍事,待会还要给牛叔打镰刀,帮忙农收什么的,答应人家的,总不好放空城。」
  「……夫君这样想真是再好也没有了,你坐一下罢。」
  草草吃了早饭,他摇头晃脑着拾起门边上的包,往村里走去,完全是靠着身t的记忆行事,看到村里的铁匠铺,也就想起这是身t原本的主人si去的父亲留给他的,村中就此一间,这货不是每天有活做,修了几把镰刀,就去找牛叔了。
  牛叔似乎本也没指望他履约,看到他真来了也是一阵讶异,但是人既然都来了,也安排了些活与他去做,支了一袋米当作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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