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虐爱》170 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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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穿白大褂的人中,却没有了那一双温和的眼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艰难的要摘下氧气罩,圆圆一把按住她的手,“安啦,你要做什么,是不是想说话,别急,我来帮你。”她轻手轻脚的取下了罩子,凑近安心的脸,问:“你是不是想找他?”
    安心点了点头。
    “乔总没事,腿部中了一弹,现在正在另一间抢救室里治疗,他比你先醒,早就吵着要来看你,但是被他的家人拦住了。”
    安心又猛烈的摇头,她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蠕动着的唇瓣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能够说出一个段完整的话,最后她咬紧牙关,含糊不清的只吐了四个字:“是……方医生!”
    圆圆当即一愣,周围的人也都随着这三个字而垂下了头,他们脸上那种哀伤的神情,让安心的那颗勉强跳动着的心再次深深的沉入了谷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坐起了身子,愤然拨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跌跌撞撞的就要下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立即有三个护士上前来按住她,让她躺好,安心不停的摇头,有滚烫的水滴掉落下来,砸在手背上,她知道是自己的眼泪,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明明那么强烈,她却始终无法发出半点声音,体内的某个地方被彻底的掏空了。
    圆圆受不了了,安心这样下去不行的,她不能再让历史重演,只能狠下心当即给了她当头一棒,“安心,我坦白和你说了吧,子弹从方医生的背部直击中心脏,医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圆圆泪流满面,她颤抖着跪在安心面前,把脸埋进她的掌心中,“安,方医生豁出了命去救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正常的活着,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是千古罪人,就对不起他为你付出的生命。”
    “我不信……我不信……我能活下来,他一定也可以的……你们这群骗子,只有他不会骗我,我要去问他。”安心疯了一样的挣扎,主治医生闻迅赶来,马上交代护士,准备给病人注射镇定剂。
    “去拿个轮椅,让她去。”门外扬起一道男声,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然后动作整齐的让到了一旁,安心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个男人,或许是因为受了伤,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人也瘦了一大圈,乔朗坐在一辆轮椅上,他的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看不清楚受伤的位置。
    很快就有医生拿来了轮椅,安心僵硬着身子坐了上去,当圆圆推着她走出病房,与乔朗擦肩而过的时候,乔朗猛然伸出了手,紧紧的覆在她的手上,“安安……”
    这一刻,她所受的委屈、伤害、都是他带给她的,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心痛得快要死掉。
    安心没有动,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重叠在一起的手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很久,她才轻轻吐出一句:“方医生,我来看你了。”
    乔朗呆怔,从他出来的那一刻起,她的瞳孔里就再没了他的影子,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他半点,他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或许只剩下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方佑辰了。
    颤抖着收回手,目送着圆圆将她推往太平间的方向,他知道他与安心的缘份,一波三折后,这一次或许是真的走到了尽头,而这最致命的一次,是他造成的。
    乔朗眼眶一酸,有些木愣的把头转向另一边,喉咙不停哽咽,这一次,他的身上背负着的是方佑辰的命,他应该拿什么再去爱安心,拿什么再去补偿安心?
    终于走到了方佑辰的面前,他却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他穿着最钟爱的白大褂,就这样安心的躺在那里,安心整个身子都靠在轮椅里,看着方佑辰如纸般的面容,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他温文尔雅的模样,是他神采奕奕的笑容,是他春风般的语调,那一天,他在她的病床前说:“从今以后,我欠安医生的,哪怕用命来偿还都在所不惜,这话是我方佑辰说的,有效期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方大哥……我会永远把你放在我的心里,一定,一定会好好的替你活下去,也会应你所求,一定会幸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样轻,却一字一句的格外清晰,你实现了你对我许下的诺言,将你的命交给了我,我也会坚守对你的承诺,从今以后,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但是安心知道她永远亏欠了方佑辰这份无私的恩情。
    方佑辰的葬礼很简单,只在医院的贵宾房举了个告别仪式,在仪式上,安心远远的看到了他的父母,一夜之间,两位老人的头发全都白了,世间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安心还看到了方妮珊珊,她仿佛也长大了许多,原本稚气的脸上很严肃,或许是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没有爸爸了,当方妮珊珊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安心明显感到一柄利箭向她直射而来,方佑辰的父母不接受她的道歉,方妮珊珊也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一天后,方佑辰的尸体火化,从此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家人,青宁市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疼,她相信这些善良的人是不会再留下了。
    那个不堪回首的晚上,文莱死了、绑匪死了、方佑辰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圆圆替她租了一间房子,然后她就没日没夜的睡觉,她是真的累,累了一年大半了,就这样睡了一个月,伤好得差不多了,她就在屋子里做了一个牌位,写上方佑辰的名字,供放在床头。
    方佑辰的遗体告别仪式,是他的父亲亲自主持的,乔朗不知道乔氏赔了多少钱给方家,但是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乔氏要对方家的人负一辈子的责任。
    这段时间,保镖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他连下地走路都不可能,更加没有办法联系到安心,他也不知道见到安心后要怎么说,因为这一次,他们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葬送了别人的一条命,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不是说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就能抹掉的。
    直到有一天,圆圆告诉安心,乔朗来了,你就见见他吧,只怕也是最后一面了。
    安心抬起了头,就看到了门边坐着轮椅的乔朗,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在这个严寒的冬日,让他整个人都有了另外一种冷峻的气质,如同脱胎换骨,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霸道和意气风发。
    安心只是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目光重又落回在茶几上厚厚的泌尿生殖学上。
    仿佛他是透明的,抬眼就可以穿透,再次面对他,她旁若无人,眼眸再也没有悲伤亦没有了欢乐。
    还没看几行字,手就被紧紧的攥住了,那样用力,她不得不再抬头看着他,他的眼底血丝遍布,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我明天就要回美国了,回去治伤,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回家,好吗?”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你愿意吗?乔朗痴痴的看着安心,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被安心不动声色的避了开去,他们之间明明只有零点几公分的距离,却好似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安心,这一回,是她不要他了,乔朗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窜遍了他的全身,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倾下身子一把抱住她,紧紧的箍在怀里,他抱着她,眼里有泪光滚动,像是抓着随时会飞走的天使,双手无比眷念的穿过她锻子一样的秀发,似乎有千言万语的思念,却再也说不出口。
    他的埋进了她的脖颈中,不停有水珠落在她的肌肤上,他似乎在哭,可是却没有声音,这让安心觉得莫名的压抑,说不出的烦闷。
    “跟我走好不好?你要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求求你别放弃我,好不好?”他是真的想和她过完一辈子的,他知道今天他不能放开手,因为这一放,再见面就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他爸说让他伤治好后就留在美国总部,再也不许他回中国,而他们的爱情历经了生死的考验,他不想最后只等来这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幽幽的空间传来她凄凉的哀鸣,伴着她所有的绝望,她的爱情,一起陨落成灰。
    乔朗整个人一愣,曾经他可以大胆的放开她的手,因为他知道,安心会一直跟在他身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招手,她一定会飞快的追上他,对他微微的笑着,所以他有恃无恐,可是现在,他看着瞳孔中再也没有了他的安心,终于知道,她再也不会留在原地等他了,甚至根本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看着乔朗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她有些不忍,也有些快意。
    “安安,安安。”乔朗抱紧她,天知道他有多想念这个人,想她的气息、她的笑容、她的一切一切,他恨不得在这一刻来个十级大地震,让天地都毁灭,让他们到死都再也不用分开。
    “那天我说我会在家等你,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到处都找不到你,根本没有别的女人,假的,都是假的,如果我不那样做,就刺激不到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抑郁下去,和蒋倩倩结婚也是假的,安,你看,真正的戒指子在这里,三生三世,我给你戴上好不好?”乔朗颤抖着从衣袋里掏出那个红色的锦盒,打开,璀灿的粉钻光芒瞬间耀花了两个人的眼,他抓过安心的手指,想要将象征着永恒的指环套上,可是安心却拼命将手紧握成拳,无声的拒绝。
    她的手都被他掰红了,却依旧不肯松手,乔朗突然就崩溃了,“安安,别不要我,求你别不要我!”安心的脸被他紧紧地压在胸口,她看不到乔朗的表情,却从他撕心裂肺的吼声中听到了一个男人痛哭的声音,乔朗哭了,安心咬紧了嘴唇,她又一次让他哭了,可是这一次,她却尝不到心疼的滋味。
    “乔总,你回去吧。”终于还是抬起手臂轻轻地拍着男人的脊背,即使不心疼,她也不想看到他哭,他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他应该继续霸道,继续毒舌,继续将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那应该才是他的本来面目,这个样子太不适合他了,这样痴情的乔朗,会让安心觉得可笑。
    钻石的永恒给予了爱情长久的期限,永恒的爱情,这也是每个女人痴迷于它的魅力所在,可是每一对相爱的人戴上钻戒后,却并不是都能走到永恒的,究竟多久的爱情才足够感人,真的就有永恒吗?三生三世太长了,她不稀罕,若能倾心相守,那么一世也未必就不是永恒的地久天长,其实彼此相爱的人,只要一世就够了,可就算是相守一世却也多么的稀有,这个世有多少人能找到爱自己而自己也爱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和相爱的人最终走到一起,不是他们不想,只是现实往往让两者不能如愿,就算当初所有的伤害都各自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方佑辰的死就像一根刺永远扎在两个人的心里,再也无法拔去。
    “安安,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弥补你心里的那一道伤痛?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
    “乔总,”圆圆挡在他们中间,冷笑:“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是不是?安心不想见你,你可以走了,从她认识你的第一天起就没交过好运,你就是一颗煞星高照着,你走吧,世界很大,女人也很多,你继续去摧残别的无知少女去吧。”
    “不,我不走,我还有好多话要和她说。”
    “你想说,人家可不一定想听。”圆圆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笑了:“失去了才知道可贵,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当安心想和你说的时候,你给过她说的机会了吗?你武断、自私、真的是糟糕透了,安心瞎了眼才爱了你那么久,你现在怪她心狠了,可是当初她给了你多少次机会,甚至连孩子都打算为你生了,还不够?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你以为安心为了一百万跟别的男人上床这事就那么简单吗?没脑子的蠢男人,她不愁吃穿有手脚有工作,她要钱干什么?那是她妈妈病了,癌症你知不知道?你一手遮天,为什么不肯花点心思去打听一下,一个电话就能搞掂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当瞎子,有眼无珠的狗东西,只会将怒火发泄在女人的身上,你知道当安心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之前她经历过什么吗?”
    “当她两天两夜水米未尽,捧着手机哭着跟莫须有的你说话,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当她胃痉挛和肠梗阻不得不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王八蛋你又在哪里?她是没有保护好孩子,关于这点我没想为她说话,但是她为此都差点成失心疯了,这样总可以了吧?失去孩子你痛她就不痛吗?你怪她打她,可是你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她为你熬汤煎药,再想尽办法哄着你一点一点的咽下去,你知道她是在为你治疗弱精症吗?你知道吗?”圆圆用手指一下下的戳着乔朗的胸口,把这些日子的愤恨通通扎进了这个男人的心里,曾经安心求着不让她说,可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凭什么委屈都要女人来受,而男人就可以没有任何愧疚的离开,圆圆觉得这一刻自己好残忍,可是却不能不这么做,如果这个男人不死心,那么安心还将永无宁日。
    “你说什么?”乔朗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伸出手紧紧抓住圆圆的手臂,那一刻他终于尝到了天崩地裂是什么样的滋味。
    这些日子安心到底瞒了他多少东西?他想抽自己的脸,那些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在床上虐待着安心,看着她挣扎,欣赏着她的狼狈,然后高傲的扔下一张金卡,呵呵,真好笑,太他妈好笑了,这一瞬间,连他都觉得这好像只是上演了一出闹剧。
    乔朗对着安心大声的嘶吼:“为什么要瞒我,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信任,你妈妈死了,我有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把一件件事情都瞒住,让我看不到,你纵容我的残忍,我的任性,然后自己把全部的痛苦和眼泪都抗住,现在你被压垮了,你累了,然后你甩手走人了,把这一堆的烂摊子留给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这比用刀子来剜我的心还要残忍百倍?”
    “我是自私又霸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从没吃过苦,忍受不了这锥心之痛,所以没办法做到像方佑辰那么伟大,也不想祝你幸福,我只想把你抱在身边,再也不会放手,安安,我补偿了方家好多钱,我让她的女儿从此上贵族学校,我向他的父母下跪道歉,你知不知道我的腿也受伤了,跪下的时候真的好痛好痛,可我还是跪了,医生说要截肢的,我疯了一样的不答应,我没想别的,就是担心残废了我没资格再来配你,安,你说,这样我是不是不欠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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