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放心,绣儿不会辱没了我宁国公府的威名的!”苏锦绣认真且自豪地保证道。
“好!还有就是,你们姐妹两个同瑾峻一定要齐心,万不可闹出什么骨肉相残的笑话!”宁国公肃然道。
作为一个半截身子进了黄土的人,他最怕的就是后辈们不齐心。
但凡一个大世家的人不齐心,就会快速衰落。
“嗯!”苏锦璃同苏锦绣齐声答应道。
她们两个一定不会内讧,还要一起帮着尚且年幼的瑾峻打理好整个宁国公一脉。
“老夫已经没有几年的活头了,权势名利什么的,老夫早就看淡了!如今,惟愿儿孙安乐、家族兴旺!”宁国公动情道。
闻言,苏锦璃两个皆有些难受,苏锦绣娇嗔道“爷爷!您莫要说丧气话!”
宁国公笑了笑没有说话,任他如何强劲,命数却是天定的,由不得他来置喙半分!
……
十月初八,汝阳王妃和云阳返京,永历帝遣了顾明琰几人去城门口相应,并于仁乐殿举办了一场接风宴。
因着北疆战事吃紧,国库虚空。这场宴会并不似往日那般豪华,只是简单地菜式和酒水。
对于此,汝阳王妃和云阳表示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同百官一起称赞永历帝贤德节俭,一心为国。
当宴会步入尾声的时候,云阳起身提了一个不情之请,使得整个大殿里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了。
她道“云阳离京已久,自觉对不起牵挂疼爱自己的皇祖母,特此请求陛下恩准云阳见皇祖母一面!”
永历帝含笑的龙眸一眯,苏锦璃等人立即提了一口气,甚是担忧云阳的下场。
要知道,自承恩公府勾结豫王谋害皇孙被发现之后,永历帝就将太后给幽禁起来了,再也未曾提起过。
甚至于,在一切大的场合,比如之前的中秋节晚宴,别人提了太后和皇后都被他给狠狠训斥了一番。
良久,苏锦璃一杯茶都喝尽了,永历帝还是没有答腔,只是定定地望着跪在殿中的云阳。
又过了片刻了,就在众人都以为永历帝永远不会再回答云阳的时候,他再一次出乎意料地开口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明日便去一趟慈安宫吧!”他道。
云阳是他母后最为宠溺地孙辈,若是能得见云阳,她看人家应该是会开心的。
她老人家一心为着母家完全不顾他这个儿子的颜面,他却做不到对她狠绝到底!
放云阳去见她,算是他这个作儿子的一点孝心吧!
“多谢陛下!”云阳欣喜地叩首谢恩。
她压根就没想过永历帝会应允!
这,也算是个惊喜了!
想着明日就能去探望皇祖母,云阳就兴奋。
汝阳王妃无奈地摇摇头,随后,永历帝又同她们婆媳二人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他浩大的帝王依仗队伍离开了。
他一走,底下的宗室和臣子们就彻底放松了。
今日宴会的主角是汝阳王妃和云阳,所以,永历帝一走,众人就将她们两个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状,原本想去寻云阳叙旧的苏锦璃几人都不自觉地摇摇头。
看着那人山人海,今日,这话是同云阳叙不了了,还是改日再约吧!
想着,她们几个就默契地加快了速度,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
翌日,云阳一走就收拾妥当准备进宫,刚一出院门却直接撞上了身着礼服的去往王妃。
“母妃?您今日要去往何处?”云阳呀然问道。
她同汝阳王妃之间极为熟稔热切,完全不似其他婆媳那般冷淡。
故而,她对汝阳王妃就像对顺仪长公主一样,完全是有话直说,不会藏着掖着。
“母妃自然是要陪你一起入宫了。”汝阳王妃笑眯眯道。
“嗯?”
“现在时局比较特殊,你独自出入慈安宫容易被有心人拿来作妖,所以,母妃就陪你走一趟吧!反正,母妃也许久没有拜见太后了呢!”汝阳王妃一惯的好脾气。
她说的轻松,云阳却是鼻头一酸,甚是感动。
如今的慈安宫可不是以前额慈安宫了!
她皇祖母被软禁这么些日子以来,以前巴不得日日赖在慈安宫的后妃和诰命夫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汝阳王妃能在这种微妙的时局下主动提出这个要求,可谓是十分重视宠溺她了!
“多谢母妃!”云阳哽咽道。
见状,汝阳王妃连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泪,嗔道“快别哭了!再哭,旁人还当母妃欺负你了呢!”
说罢,汝阳王妃就拉着破涕而笑的云阳往府门外走。
两个时辰后,她们婆媳终于到了慈安宫。
刚踏入宫门,她们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慈安宫的转变。
往日门庭若市、热闹非凡的慈安宫此刻就同一潭死水一样!
无论是宫中的景观,还是宫人们的神情,全都透着过一股子衰败苍凉的气息。
云阳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霎时更加忐忑了,还好,汝阳王妃及时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温暖。
不一会儿,她的手就烫起来没,紧接着,她整个人都恢复了气力。
她感激地笑了笑,接着,就拉着汝阳王妃一起进了阔别已久的慈安宫。
“吱呀……”
宫门响起,已经被软禁了许久的太后正端地坐在上首同顺仪长公主下棋,云公公随侍一旁。
“云阳(臣妇)拜见皇祖母(太后)!皇祖母(太后)千岁!”
云阳婆媳两个齐齐行大礼请安。
突闻熟悉的声音,太后一惊,而后就看到云阳正笑呵呵地在一旁侯着他。
“云阳、汝阳王妃都起来!自己人,不需要多礼!”太后略带威仪道。
云阳颔首,随后就直接朝太后扑了过去。
汝阳王妃则在顺仪长公主的招揽下坐在了她身旁,一起喝茶。
经过一段时间的聊天,云阳大概将此前发生的事给弄了个清清楚楚,她蹙眉道“皇祖母,您得到的,承恩公府得到的,都已经有太多太多了吧!所以,您走何必铤而走险呢?”
保持原有的荣耀和风光,不好吗?
为何非要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太后默然,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云阳问的这个问题也是她竭力想要弄明白的一个问题,可惜,他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弄清楚!
良久,太后才苦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哀家大概,也是动了贪心吧!”
人啊,永远都不会满足!
当你穷的叮当响的时候,你想要衣食无忧;当你衣食无忧的时候,你又想着吃肉喝酒;当你的生活品质提高了,你又想有权;当你真的手握重权的时候,你又想要更多的权力了!
她,也是陷入了这个怪圈了!
“皇祖母,您这个决定真的是做的太糊涂了!得罪了皇舅舅不说,你还同时失去了白老夫人那样一个知交!与此同时,宁国公府、庆亲王府也被您黑得罪透了!”云阳无可奈何道。
怨不得承恩公府和慈安宫纷纷出事之后众人避之不及。
原来,她皇祖母竟是在她不知不觉间做了这么多事!
“云阳!还有没有礼貌了?”顺仪长公主呵斥道。
没见太后已经面露难色,云阳还在喋喋不休,顺仪长公主就只能这样来喝制她了!
“云阳失言,还望皇祖母莫要与孙女计较!”云阳从善如流道。
经她娘亲一说,她也觉着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太合适。
毕竟,太后不仅仅是她的长辈,更是同这燕国最为尊贵的女人?
简单地说了几句,她就随汝阳王妃一起请辞了。
特殊时期,即便是有永历帝的圣旨也不能呆久了。
从宫中马不停蹄地回了长公主府,守卫就迎上来禀报道“四皇子妃、六皇子妃、庆亲王妃、宋小姐以及苏二小姐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哦?快带本世子妃去寻他们!”云阳欢喜道。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算是一个调剂压力的巨大惊喜。
云阳走的飞快,裙裾飞扬,不多时就到了苏锦璃她们几个在的地方。
“吆喝,你们几个现在倒是风雅,煮茶都不唤一下我!”云阳不满地挑眉。
苏锦璃下意识地想呛回去,但碍于她的心思全部凝固在正烧得旺的一壶茶上,她也就没有理会了。
“你是不知道,你离开京都的这些日子,菡儿和璃儿都学会了煮茶呢!”叶韵好心解释道。
“呀?璃丫头都敢煮茶了?”云阳的惊讶不减反增。
在她看来,苏锦璃着实是不像是会附庸风雅的人!
苏锦璃的眉头跳了跳,云阳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她?
正想出言反驳,她就看到茶壶中的水沸了,她立即敛了心思,一本正经地按着流程开始沏茶。
很快,就有茶香飘荡。
“来,尝尝!”苏锦璃为云阳先倒了一杯茶,昂着头道,一脸自豪。
云阳垂眸笑了笑,随后动作优雅地珉了一口,接着,她的神色就大变了。
这……璃儿什么时候也煮得出来这么好的茶了?
看来,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使人不断地变化,无论是好还是坏,总是会变化的。
想着,云阳便又喝了一大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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