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柔乐就换好了跳舞的裙子,与一众美貌的舞姬一起走了上来,
她朝永历帝施了个万福,就开始专心跳舞了。
三年的时光,已经足够让当初青涩懵懂的小丫头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静妃生得美貌,只是性子太过于懦弱了,老是畏畏缩缩的,硬是将自己的美貌给打了折扣。
顾柔乐可就不一样了,她自幼得永历帝宠爱,生得活泼而明艳,浑身透着股朝气。
看着就像是清晨的朝阳一般耀眼而迷人。
她一认真跳舞,便又增添了几分飘然若仙的气质,更加惹眼了。
“十公主也快及笄了,不知陛下可挑好了驸马?”皇后雍容地珉了一口茶道。
这三年,皇后倒是越发会做人,会察言观色了。
见永历帝望着顾柔乐的目光中全是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就明白顾柔乐在永历帝心目中的地位不俗了。
而且,她还极好地看懂了永历帝那份自豪当中暗藏的一丝担忧。
想想顾柔乐马上及笄,而永历帝的身体却日渐衰弱,他应该是怕自己驾崩之后没有强大母族的顾柔乐会受到欺负,无法择一门好亲事!
果然,永历帝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压着嗓子道“后宫之事素来由你管着,这驸马自然也该由你来挑选!”
“臣妾明白了,年节一过就开始为为柔乐挑选驸马!”皇后立即笑盈盈道。
永历帝点点头,就没有说话了。
他方才的话是骗小熙瑶的,他的身子其实已经虚弱到多说几句话都会累的地步了……
因着顾熙瑶和其他几个小皇孙、小郡主们的调节,这原本气氛紧张的除夕宴波澜不惊地过了。
当子时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众人只觉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如前些年一样,看了烟火表演,领了红包之后,众人就一哄而散了。
苏锦璃和顾明珏各自拉着一个小人儿,一家四口说说笑笑地往他们今晚就寝的宫殿走去。
在他们没有发觉的地方,顾明瓀正目光阴鸷地瞪视着他们。
……
翌日,苏锦璃带着一双儿女起了个大早,去了慈安宫给太后拜年。
她同百里诗菡几个窝在一边,静静听着后妃和诰命夫人们虚与蛇委地说着客套话。
“璃儿,翎儿和三皇兄定亲了,你知道吗?”百里诗菡笑道。
她的笑同几年前一样,干净而纯粹,就像是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黑暗一样。
“这个,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苏锦璃如实道。
她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搜查苏贵妃母子意图谋反的证据,压根没有时间去管这京都世家之间结亲什么的。
“我也是昨日同母后小坐的时候才知道的!父皇应该会在今晚下赐婚的圣旨!”百里诗菡解释道。
顾熙珍本就胎里不足,再加之三年前中了蛇毒,一到冬季就一直生病,她忙着照料顾熙珍,已经很久没有同好友们游走了。
“嗯!三皇兄是父皇的嫡子,娶正妃肯定得由父皇下旨!”苏锦璃喝了一口茶之后淡然道。
对于永历帝亲自赐婚,她压根不会有任何惊讶的感觉。
元后嫡子到底是元后嫡子,哪怕是现在成年的皇子几乎全部封爵了,正一品的亲王还是只有顾明琰一个!
即便是很宠溺的顾明瓀,也只是封了一个响亮一点的封号罢了!
“唉,说来真是孽缘,怎么父皇偏生就将领儿指给三皇兄了?”百里诗菡叹息道。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生是宋翎!
这让痴恋着顾明琰、至今未嫁的苏锦绣如何是好?
百里诗菡忧心忡忡,叶韵的眸中也浮现了几分忧色,反而是身为苏锦绣姐姐的苏锦璃显得格外的淡定。
“璃儿,你不觉得这很……”说到这,百里诗菡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苏锦璃坦然接道“很尴尬吗?”
百里诗菡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翎儿要的是正妻的名分,而绣丫头要的是三皇兄的情,也不会闹得不愉快的!”苏锦璃淡然自若。
上一世的经历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宋翎要的只是后位,而非顾明琰的人!
而苏锦绣,前世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今生,苏锦绣只是单纯地爱上了顾明琰,想要嫁给他而已!
加之,宋翎和苏锦绣都是聪明人,还有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她们肯定不会因此而反目的!
百里诗菡和叶韵拧眉,想了片刻之后,她们两个人也释怀了。
“璃儿说的对!她们两个的目标不一样,倒也不存在什么冲突!”叶韵温婉笑道。
接着,她们几个人又开始谈起了其他事。
就这样,熬到了百官宴开始,她们跟在太后和高位后妃身后到了仁乐殿。
因着永历帝身子不好,今年的大宴并未像往年那般办得盛大而漫长。
不过是一个时辰,百官宴就到了尾声。
在永历帝离开之前,他下了一道圣旨。
“顾明琰、宋翎听旨!”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迅速起身跪下。
“安国公之女宋翎聪慧娴雅,实乃大燕贵女之典范,特将其赐婚于恭亲王顾明琰,封为,恭亲王妃!”永历帝威严道。
“儿臣臣女)叩谢父皇陛下)天恩!”顾明琰和宋翎齐声谢恩。
“免礼,平身!”永历帝轻抬了右手道。
说罢,他就在宫人们的拥簇下离开了仁乐殿,众人连忙跪安。
待太后和一众后妃也离开之后,众人才起身。
皇子们都奔到顾明琰身边去祝贺他喜得美娇娘,与宋翎交好的贵女们也纷纷去祝贺她嫁入恭亲王府。
大殿里的气氛这下才真的热闹喜庆了起来,大家都很开心。
然而,有两个人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一个是已经嫁给顾明琰多年的侧妃林婉琪,另一个则是一心惦念着顾明琰的苏锦绣。
林婉琪难受的是自己的夫君即将又要迎娶一个女人进门了,而且,那个女人还是正妃!
她打理了数年的府务,就要这么拱手让人了!
她除了伤心之外,还有些不忿。
比起林婉琪曲曲弯弯的小心思,苏锦绣就单纯多了,她只是难受,自己心爱的男人又要娶妻了,而且,娶的还是她多年好友!
她该怎么办呢?
她放不下顾明琰,可是同样的,她不想同自己的好友去抢同一个男人!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宋翎迅速打发了一众贵女,带着丫头快步向她走了过来。
“绣儿,你没事吧?”宋翎关切道。
是她的失误,这段时日忙着帮母亲料理府务,竟然忘了提前将她和顾明琰结亲的事告诉苏锦绣!
苏锦绣重情重义,在听到圣旨的时候怕是难受极了吧?
看清来人是宋翎之后,苏锦绣连忙将自己的小心思敛在了心底最深处,勉力挤出一抹笑道“我没事!”
说完,她又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恭喜你呀!翎儿,终于有了一个好人家了呢!不至于再被众人调侃为大燕最老的未嫁贵女了!”
宋翎眸光一凝,绣儿果然是被伤到了!
“绣儿!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她沉声道。
她不希望苏锦绣这样勉强自己!
“我……我真的没事呢!”苏锦绣继续笑着否认。
她不想让宋翎因为她而有了什么心理压力。
宋翎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这是永历帝下的圣旨,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见她这样,宋翎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她直接扯着苏锦绣的胳膊道“绣儿,你同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压根不给苏锦绣回话的机会,就将她拖出了大殿。
待远离了大殿之后,宋翎才定定地望着苏锦绣的眸子,一字一顿道“这圣旨是我父亲是宫里求的!但是,我并不喜欢恭亲王!”
苏锦绣蹙眉,她怎么有些听不懂宋翎在说什么?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不阻止安国公呢?
她可不认为安国公能逼着宋翎就范!
见她一脸疑惑,宋翎几不可见地叹息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吧!”
苏锦绣呐呐地点头,而后宋翎就将安国公府同顾明琰的交易说了说来。
安国公府需要出一位皇后,以压制其他蠢蠢欲动、打算与宋氏争一流世家的世家们。
而顾明琰,则缺乏一个强有力的岳家来支持他登上皇位!
猛然听到这样的话,苏锦绣不禁有些凌乱。
她有些不懂了,婚姻都可以拿来交换吗?
安国公和顾明琰何曾考虑过作为棋子的宋翎?
作为一个女人,嫁给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男人,是何等的悲凉?
宋翎看懂了苏锦绣眸中暗藏的心疼和怜悯,她叹息道“绣儿,我同你不一样,我足够理性,我会承担起宋氏一族嫡长女的责任,振兴门楣的!”
说罢,她又道“早在相识之初,我就曾说过,我不嫁给爱情就要嫁给权势!”
苏锦绣垂眸,虽然宋翎说的坦然,她却还是有些心疼宋翎。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不会因为你日后也嫁给顾明琰而生气就可以了!”宋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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