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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当真够狠的!
“那可不,良心不安怎能不瘦?你若是还胖了,连我都替太子殿下委屈。”柳扶风翘着腿,靠在树下。
慕容善面皮一抽,暗戳戳瞪他一眼:“你再说明天我就自己偷偷走了。”
“……”
棉凝抱着包裹从房间里跑出来,嘟着小脸,委屈的问:“小姐,您真不打算带奴婢一起吗?”
“带什么带?你家小姐是去北境打仗的,又不是去玩游山玩水的。回头万一路上再遇见几个山贼劫匪,把你劫去做压寨夫人,让你连哭的地方都没得哭。”
慕容善没好气的,把那封信扔给棉凝:“过来过来,把它拿去给我拿去烧了。回头太子爷回来了,你可得给我做个见证,本小姐可是一眼都没见过。”
棉凝跑下台阶,拿着东西边走边说:“才不,小姐不带我去,回头太子爷怎么问我就怎么说。”
“……”
柳扶风哈哈大笑:“小丫头干得好,就这样以后跟着爷混,有肉吃。”
慕容善气结。
这几个月这丫头真是越长越歪,都不听她的话了。
卫戎这时候从药堆里抬起头来,扔给慕容善一个包裹:“拿着,路上以防万一。”
慕容善打开看了一眼,见一包裹的瓶瓶罐罐,不由好奇的问“老先生,您真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我这一把老骨头,不去那里掺和了,游山玩水才是我的大事。”卫戎老神在在的端着一杯茶离开。
慕容善便没有再强求。
第二日天还没亮。
慕容善和柳扶风一人一匹马,在将军府门前,告别了众人后,便向北城门走。
他们之所以选择北城门绕一大圈去北境,就是为了错开在西城门当值的燕回风。
但没想到,当两人来到北城门时,看到站在城门口的那个人,慕容善顿时两眼一黑。
出城的人要下马进行例行检查。
慕容善望着向他们走过来的燕回风,一阵恶寒。
哑巴吃黄连,也不过如此。
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她又不能跟燕回风直白的说。
慕容善默默的拉上帽子,小声的嘀咕: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柳扶风肆无忌惮的嘲笑:“哎呀,这有人念着就是不一样,哪像我这个孤寡老人,回头见着太子爷了,我可得好好跟他说说诉诉苦。”
“……”慕容善咬牙切齿的瞪他:“你给我闭嘴。你敢跟他胡说八道,我就敢把你卖给山贼,做压寨夫人。”
“咦,我好怕哦,哈哈。”柳扶风看到燕回风走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笑一声。
燕回风拎着一个包裹,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但隔得老远慕容善都能闻到一阵芬芳扑鼻的香味传来,让她食欲大开。
“你这是要出远门?去哪里?去北境吗?”燕回风把那个包裹挂在她的马鞍上,笑着问。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慕容善脸一抽,忍着想把他包裹给扔下去的冲动,没好气的说:“你让开,我要出城了。”
“我知道你要去北境,我给我兄长写了一封信,麻烦你转交给他一下。”燕回风说完,便让开了路。
出了城后,柳扶风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见燕回风还站在车门口望着二人,唰一下打开扇子故作风流倜傥的说:“世间难得有情郎啊,要我说,改日你被太子爷逐出家门,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慕容善啐了一口,又气又恼又无奈:“走了,出发了。”
从金陵到北境,快马加鞭也要五日。
而这还是在只换马不换人的前提下。
但是马累了可以换,人累了呢?
两人在临近傍晚时赶到了下一座城,打算今夜在这座城里停一宿。
——
此时在北境
一场小范围内的战斗刚刚结束。
两匹高头大马在街道上飞驰,很快便到了城主府。
这座府邸原本是镇北侯的居所,因太子殿下的到来,便暂时定为议事的地方。
长孙无羡从马上下来,将缰绳扔给一旁的侍卫,面带寒气虎步腾风朝里面走。
云凌紧紧跟在后面,苦不叫跌。
他家主子怕是疯了。
近日来,不,应该是说从金陵出来之后,他家主子就像疯了一样。
没人看得懂他在干什么,明明是能早早就结束的矛盾,他硬是拖了几个月拖到现在,连北戎的人看见他都头疼不已。
外人都传是太子无能,解决不了这场矛盾。
可只有北戎的人知道,这明明就是长孙无羡不想放他们走!
硬拉着他们打了几个月的消耗仗。
长孙无羡走到房中先吩咐下人备水沐浴,然后便向书房走去。
这场战斗本不应该他上场的,结果是他忽然心烦临时改变了主意,书房里还堆着一堆公文等他处理。
处理完公文之后,长孙无羡便去沐浴了。
房间里的婢女早已经退出去,屏风后面的木桶里冒着腾腾热气,长孙无羡像往常一般先是看了眼架子,然后准备脱衣。
但下一秒
他忽然僵住,眼神像把利箭般射向那空空如也的木架。
“来人!”
云凌连忙滚进来,“主子!”
这几个月来主子的脾气反复无常,就连云凌都有些招架不住。
“谁动了本宫的东西?”长孙无羡眼里盛满怒火,整个人像是从地狱走出的修罗般,让人见之怕之。
东西?什么东西?
能被主子放在心上的东西也只有哪一样了,这几个月来谁敢碰?
云凌一脸懵懂的抬头,向长孙无羡身后看去。
见那架子上什么都没了,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连忙手忙脚乱的爬出门:“来人!”
长孙无羡寒着脸,一脚踹开挡在门口的云凌,冷冷地扫一圈站在院中的众人,质问道:“本宫的香囊呢?谁拿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踌躇着。
“很好,都不说!来人,给本宫一个个全拖出去砍了!”长孙无羡盛怒。
他话音刚落,角落里走出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太太子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道,奴婢看见是被公主拿去了!”
凤姣姣?
云凌瞳孔顿时瞪大,那个脑残公主怎么又出来作妖害人?
风娇娇是在五天前到达北境的。
当时女扮男装的她只带了一小队护卫,还是在外面打仗时出现在的城门外。
因为她是他国公主,若是在东陵国土上出现了问题,到时候势必会说不清,长孙无羡便派人把她接进来。
让她住在将军府,同时暗中派人联系西凤太子过来把人接走。
但没想到人还没接走,便出现了问题。
那个东西可是夫人送给主子的!
早在半个月前有个不知情的奴婢,想把那个东西给拿出去扔了,结果被主子碰见了,那奴婢当场就被逐出府去了。
这件事是整个府里不用明说的秘密,那凤姣姣就算不懂,旁边的人也会提点她,她怎会把那个东西给拿走呢?只能说明她是明知故犯!
长孙无羡气得脸色都白了,那个女人竟然把他的东西给扔了。
凤娇娇最开始没想把它给扔了,只是在她好奇碰一下的时候旁边有婢女提醒她不能碰。
她当时便气不过,一怒之下就把它给扔了,此时是十分后悔。
凤姣姣瑟瑟发抖的跪在下面:“无羡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凌拿着香囊,叹息着走进来:“主子找到了,在这里。”
除了有点脏外,并没有其他的破损,这是云凌最庆幸的地方。
长孙无羡连忙把它放进怀里,像宝贝似藏着谁都不许看,他看都没看凤娇娇一眼,抬脚就走。
边城外有一座雪山,雪山上有一座天池,因现在已经入春,雪已经全部融化成了水。
长孙无羡坐在天池边,仔细的清洗着香囊。
天边月色微凉,他的背影萧瑟。
想到刚开始从金陵出来的时候,他起初是很愤怒的,后来渐渐便开始了后悔。
因为在这场感情当中,一直占据主动的是他。
她一直在被迫承受,从没有主动过,他害怕一旦离开她便忘了他。
可是刚开始他想,他一怒之下离开金陵,她难道会不挽留他吗?但后来事实证明,确实是他想错了。
长孙无羡后来便真的害怕了,他就此不告而别,她会不会真的就把他给忘记了?会不会真的就永远不会想起他了?
“你在做什么?”
他望着月色出神,其实心里早就不气了,只是想她,却又落不下面子。
——
为了能够早早见到他,慕容善这一路上并没有停留多久。
一路快马加鞭,直到身子即将到达极限时他们才休息。
所以这一路紧赶慢赶,两人用了八天时间便来到了北境。
而距离长孙无羡所在的边城也不过几十余里地,但身为三军主帅,长孙无羡的行踪一向是隐秘的。
慕容善到达北境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她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怎么办?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柳扶风望着岔路口问。
慕容善一脸懵懂,迷茫的说:“哪里打仗就去哪里碰碰运气吧,总应该能碰到他。”
“……”
柳扶风沉默了一会儿,说:“咱们这样漫无目的,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得找到猴年马月?宁伯教你的联络他的方法呢?”
慕容善撇着嘴掏出一个信号弹:“受潮了,失去用处了。”
柳扶风快要哭了,他怎么遇到这么个蠢队友?
“你特么的不是一直收的好好的吗?怎么会受潮了?”柳扶风恨恨的瞪她,想到自己的苦命全部拜她所赐,他顿时就想两腿一蹬带着她一起上西天算了。
“你忘了,咱们昨天晚上为了赶时间,并没有休息,冒着小雨前进的,受潮了不是很正常吗?”慕容善叹息。
她也没想到,这一路北上畅通无阻马不停蹄的寻人,居然夭折在这个信号弹上面。
柳扶风气结。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可怜巴巴的望着天默默垂泪。
这时候一只爪子扒开慕容善胸前的包袱,露出两只机灵的银瞳。
“喵~”小黑团子望着前面的人群,跃跃欲试。
慕容善朝它扇一巴掌,把它拍进包袱里:“老实点别动,咱们还没到地方呢。”
“喵~”宝宝好像嗅到了金主爹爹的味道。
此时,地面忽然震动起来,风卷着尘飞扬,一支军容整齐,行进有序的军队缓缓走过来,入了二人的眼睛。
慕容善和柳扶风下马退到一边。
柳扶风压低声音,对慕容善嘀咕:“要不咱们上前去问问这个领军的人?”
慕容善脸一黑,看都不看他一眼,十分嫌弃的说:“这个主意可真好,别说今天找不到他了,我估计你永远都找不到他了,因为你会被当成探子斩首示众的。”
“……”柳扶风嘴角抽了抽:“那你说咱们俩现在怎么办?”
慕容善两眼发光的望着路过的这支军队说:“你若是不想像个无头苍蝇一样随我到处乱走,咱们眼下还有一个主意。”
说完这句话,她扭头朝柳扶风看去,四目相对,两人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柳扶风:“可以!”
慕容善:“成交。”
慕容善嘴角一勾,露出一排白白的小贝齿,揣了揣怀中的黑团子,和柳扶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
半刻钟后。
军队的后方少了两个人,然后又多出了两名有些眼生的人。
成功混进来后,两人的意见又产生了分歧。
对视一眼,柳扶风使了个眼色:快问!
慕容善:我一个女的一开口就暴露了,你问。
“……”
柳扶风有些无奈的将那蠢蠢欲动的黑团子,向衣袍下又塞了塞。然后,伸手戳了一下站在他前面的那个人,眉梢一挑,笑得有些猥琐:“兄弟,打扰一下,我刚刚去茅房了,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咱们这是去哪?”
慕容善见状两眼一黑,当即捂脸想装作不认识他。
那个小兄弟扭头看柳扶风一眼,然后又快速扭过头去。
“……”
慕容善肩膀耸动的厉害,看到柳扶风吃瘪,她故意粗着嗓子戳了下站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兄弟,打扰一下,我刚刚去茅房了,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咱们这是去哪?”
一模一样的话,那士兵古怪的眼神在二人身上飘。
这个人听到了柳扶风刚刚与另外一个人的谈话,此时,一脸古怪的看着慕容善:“你也去茅房了?”
“啊…对,和他一起去的。”慕容善老老实实的点头。
“哦,刚刚将军点兵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咱们这是去迎敌了。”
打仗?
慕容善顿时扭头看了眼柳扶风。
完了完了,这回玩大了,咱们别还没见到人就先命丧战场了。
柳扶风:那咱们俩溜走吧。
慕容善果断点头,转身正想走时,忽然脚步一顿,愣住。
四周一望无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遮挡物。
他们此时离开,只怕还没走几步就会被发现了。
“咱们……好像走不了了。”
慕容善连忙拉着他,跟上队伍:“就算能走也不能走了,咱们俩若是这般就走了,那两个被我们打晕的人,岂不是就成了逃兵?所以我们不能走,不能让别人因为我们的送命。”
柳扶风叹息一声,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战场上刀剑无眼,待会儿你小心一点。”
“你也是。”
此时那位偷听到他们说话的士兵,又扭头过来对二人道:“看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畏首畏尾的,应该是新兵吧,你们别怕,咱们这场不打真仗,咱们打的是虚的。”
被人说成畏首畏尾猥琐的二人,此时忽然对视一眼。
柳扶风问:“虚的,是什么意思?”
士兵挠挠头:“虚的就是虚的,还能有什么意思?哎呀,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读书少,反正将军就是这样说的,咱们是假装和他们打仗,为的就是拖住他们,所以你们不用害怕。就算你们在队伍里面划水,也不会有人骂你们的。”
慕容善对柳扶风无声抛出两个字:佯攻。
柳扶风回了她一个手势,示意他知道了,然后又问那士兵:“这样啊,那将军有没有说咱们为什么这样打呀?”
“这个……这个是那些当大官的事,哪会跟我们说,我们不知道。”
“……”也对,他一时竟被慕容善给气糊涂了,居然问出这样一个蠢问题。
慕容善捂脸不忍直视。
到达目的地后,大军开始驻扎布防。
慕容善和柳扶风被一起分派去给火堆生火,此时两人低头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看出什么名堂了吗?”慕容善好奇的问他,他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骠骑将军,想来懂的应该比她多。
岂料柳扶风前面十几年过的实在混账,和她一样两样一抹黑,什么也不懂。
柳扶风摇摇头:“没有,不过你看那最中间的主帐,按他那个规模编制,带领这支队伍的人军职应该不会太高,咱们找的人不在这里。”
慕容善叹息一声:“也没指望一下就能找到,不过这回总算有点头绪了。瞧瞧能不能打听到这军队是在为谁作掩护的?”
“我对北境不熟,这块的地形我也不太熟悉,如果有地形图的话,约莫能够看出点名堂。”
柳扶风说到这里,下意识看了眼慕容善,四目相对,两人眼中皆是灵光一闪。
慕容善嘴角一勾,嘿嘿笑出声:“既然不熟,那咱们去熟悉就是了。”
“待会我去打探一下那主帐篷四周的布防,你自己小心点。”柳扶风轻笑道。
慕容善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要把我家小黑给保护好。”
说到小黑团子,两人顿时齐齐打了个冷颤,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那只团子不是人,可不会看人的眼色行事。
柳扶风从怀里把那只睡熟的黑团子掏出来,吞咽了下口水,紧张道:“它怎么办?待会儿它要是醒了,咱们两个可都完蛋了。军营重地,若是被别人发现咱们两个偷偷混进来,无论你是何身份,你是什么目的,可都是要按军法处置的。”
慕容善也跟着吞了下口水,紧张的回:“它……应该不会乱叫吧,而且它声音那么小……”
说到这里,连她自己都有些心虚。
这个棘手的麻烦,她当初为什么要把它带出来呢?
柳扶风果断摇头拒绝,一脸郑重的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慕容善可怜巴巴的拉着他的袖子:“义兄,你一定要藏好它啊,不能被别人发现了,也不能弄丢了。”
说到这里,柳扶风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正想点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怒喝,顿时吓的二人一齐抖了抖。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柳扶风连忙手忙脚乱的把黑团子塞进胸前。
慕容善一脸紧张的站起来给他打掩护,见到来人是个小队长,慕容善下意识屏住呼吸。
慕容善正在紧张的措辞找借口,却见那个队长直接略过她,向一直蹲在地上的柳扶风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蹲在地上干什么?给老子站起来,你们两个刚刚凑一起嘀嘀咕咕干什么?”
还从没被人踢过屁股的柳大公子,此时被踢了一脚黑着脸转身站起来。
见他要暴走,慕容善连忙暗戳戳的给他使了个眼色:兄弟忍一时风平浪静,可别出岔子了。
柳扶风瞪她一眼,暂且忍了,然后不情不愿的说:“我们两个刚刚在讨论怎么生火。”
队长看了眼地上还没升起来的火堆,顿时更气了:“两个废物连个火都生不起来,还在一起磨磨唧唧的,想被罚吗?”
慕容善连忙讪笑:“大人,您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柳扶风轻轻哼一声,黑着脸撇过头。
队长看了眼慕容善,脸色缓和了些,扭头又听见柳扶风哼一声,顿时脸一沉,抬脚就想去踢他。
忽然,三人中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
慕容善暗道不妙。
柳扶风也是浑身一僵。
两人对视一眼,想要逃跑。
队长动作一顿,皱着眉把脸朝柳扶风怀里贴过去。
“你怀里揣了什么?给我拿出来。”
慕容善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柳扶风身边:“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您刚刚听错了,你刚听到是不是这样的一个声音?”
慕容善捏着鼻子,掐着嗓子学了一声猫叫。然后又道:“我有病,我从小就得了一个毛病,得时不时发出一句猫叫,队长您刚听错了,你刚刚听到的其实是我的叫声。”
队长半信半疑的看她,正想说话,忽然又听到了一句猫叫。
“……”
慕容善心里咆哮:你个不听话的东西,简直害死我了。
队长冷冷笑一声,一脚踹开慕容善。然后又一把把柳扶风拽到面前,一边把手伸进他怀里,一边冷笑:“私藏畜生,你胆子可是够大的呀。”
眼见装不下去了柳扶风直接甩开他,自己把小黑团子掏出来。
“哟,还是一只黑猫。本队长长这么大,都还没吃过猫肉,晚上到可以开开荤,尝尝鲜了。”
慕容善眼皮子一跳,连忙赔笑:“队长你有所不知,这是猫,不能吃,它是得了病的,它得了一种叫猫瘟的病,吃了会传染人的,小的就是在路边看见它,觉得它怪可怜的,所以才把它带过来,待会就把它放走。”
“喵~”宝宝才没病!
“猫瘟?你当我是傻的?”队长继续冷笑。
柳扶风咬牙切齿瞪着慕容善:可不就当你是傻子吗?
慕容善一脸黑线:“不是不是,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这只猫确实生病了,吃了真的会死人的。队长你有所不知,在小人家乡那边,猫是有九条命的,吃掉它一条命,它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猫有九条命?”这个谣言他倒是听过,此时内心不由打了退堂鼓。
柳扶风见状,又道:“在我家乡那边还有一种传言,说这猫是有灵性的,越是有灵性的猫,它越有可能会变成妖,队长你看,这只猫银色的眼瞳,黑色的皮毛,是不是看起来很有灵性,说不定啊它什么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妖怪,你若是吃了它,当心他回来报复。”
这话倒是不假,这只黑团子看起来确实十分有灵性。
队长心里顿时产生出一股害怕。
但是自尊心作祟友不想让慕容善和柳扶风看出他胆小,当即壮着胆子说:“既然你们两个这么为它求情,我就饶了它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军中不能带畜生,也没时间给你们俩养宠物,这只猫我就没收了。”
这么有灵性的猫,回头倒是可以送上去孝敬上司。
慕容善心里叹息一声,只要能保住这只黑团子的命就行。而且她也看得出来,这人不想杀它。既然如此,就暂且先寄放在他那里,回头她再去取好了。
两人眼巴巴的望着队长把黑团子带走。
柳扶风收回眼神:“行了,只要身份不被拆穿就行了,左右那只猫是死不了的,以后再去取就是了。若死了,等赶明儿咱们找到了太子殿下,让他给你做主便是。”
因为担忧小黑团子的安危,慕容善也没心情跟他打趣了:“我去看看四周地形,你却瞅瞅布防图,顺便瞧瞧能不能那到有用的消息。”
两人便分开行动。
慕容善动作迅速的朝四周跑去。
军队驻扎的地方是一处林子,既然是林子里必然会有水源,而水源便在日照最充足,草木生长着茂密的地方。
既然这支军队是为别人作掩护,那么真正的主力军必然会驻扎在距离这不远的水源之处。
慕容善拿着根木条,披荆斩棘向前走。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半个时辰后,她先是寻到了一处水源,顺着水源继续往上走,便看见了一小支纪律严明的部队。
慕容善没敢往前走,因为不知对方是谁,生怕再往前走一步会被发现,到时候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她便迅速赶回来了。
恰好柳扶风也回来了,两人交换着有用的信息。
“事实证明,这里,可能和咱们没有用。”柳扶风不忍心打击她,但还是实话实说。
慕容善双手托腮,坐在草堆旁叹息:“事实证明,咱们此时若是偷偷溜了,必然会连累那两个人丢了性命。”
柳扶风:“所以事实证明,咱们不仅不能留,还得帮他们打胜仗,直到那两个人回来,况且你的黑团子还在那将军手里,咱们得把那黑团子也给偷偷带走。
慕容善在叹息:“所以咱们只能坐着等了!”
柳扶风拍拍手,朝草对上一躺,惬意的说:“没错,所以趁早睡吧,难道不用风餐露宿担心受怕,我可得美美的睡一觉。”
慕容善继续托腮叹息:“可我得防着被人发现女儿身呀!”
这确实是个麻烦事。
柳扶风闻言蹭一下从草堆上坐起来,他左右看看,起身挪到慕容善的另一边,说:“你睡里面,我睡外面,等会有人来我第一个醒。”
慕容善看了眼她左边的帐篷,点点头便躺下了。
他说的不错,这样确实安全些。
第二日
两人醒时天还没亮,军队已经开始拔营继续朝前走。
两人睡眼惺忪的吊在末尾。
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整齐的行军脚步声。
柳扶风一连打了个五六个哈欠,正要打第七个时,忽然被慕容善扯了下。
顺着她的眼神,柳扶风朝一旁看过去。
两眼对视一眼,见前面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快速从队伍里溜出来,蹿到一旁的草丛。
慕容善扒开草丛,望着树干里的符号,问他:“你认得吗?”
柳扶风摇摇头,又点点头:“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
“我也是,不知道是谁留在这里的。”慕容善看了眼快走远的军队,拉着柳扶风又重新归队。
两人一进队伍,便惹来了前面的人一阵暧昧的侧目。
“你们俩刚刚手牵手偷偷溜去哪了?别想骗我,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柳扶风扯着脸皮似笑非笑的问:“撒尿!怎的?你要与我二人来个三人行?”
慕容善:“”
那人一噎,顿时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天将将亮时,队伍停了下来。
慕容善从队伍后面伸头向前看去,只见对面是北戎军队。
因为是为别人打掩护,所以这场仗打的并不激烈。
对方后来约莫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心思,连忙想要后撤。
但此时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
他们连忙上前紧咬不放,北戎气急,回头又狠狠打了一圈,他们顿时又怂了起来。北戎见状,连忙抓紧时间后撤,他们又蜂拥而上。
这泼皮赖的打法,看的慕容善连连咋舌。
“兵不厌诈,好无赖,我喜欢,哈哈。”慕容善跟柳扶风凑在一起大笑。
有人接道:“这种打法咱们打了将近两个月,听说是太子爷要这么打的,咱们打的都腻了,一看你就是新兵。”
这骄傲的语气让慕容善忍不住侧目。
一见又是先前那个被柳扶风讽刺的士兵,慕容善面皮一抽,没有说话。
这场仗持续了许久,因为双方都有些疲劳,后来便草草收场。
大军又回到先前驻扎的那个地方。
“打完还要回来那先前还拔营干嘛?”有人道。
“那谁知道,或许是像上回一样有大官要过来吧,上回来的是太子,老子远远见了一面,那简直惊为天人,这回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太子殿下?”
听着旁边的议论声,慕容善和柳扶风对视一眼。
两人端着饭碗悄悄走到了角落里。
慕容善:“什么时候来?”
柳扶风:“听说是一个时辰后。”
一个时辰后么。
慕容善狠狠咬了下筷子,笑起来。
柳扶风见她一脸傻笑,不忍直视道:“醒醒,别傻了,那些小兵能知道什么消息?赶紧吃,吃完我给你打掩护,你去主帅帐篷边听墙角。”
“哦。”说的也是,那些虾兵蟹将能知道什么。
慕容善连忙收起笑,低头快速扒着碗里的饭。
柳扶风见状眉心狠狠跳了跳,他觉得他快不认识这个女人了,一脸痴汉样,简直不忍直视!
吃完饭,两人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帐篷。
柳扶风在一旁放风。
慕容善蹑手蹑脚的蹲到帐篷边,然后便听见帐篷里传来一阵谈话。
先是一道有些沉稳的声音:“这只猫哪来的?拿走拿走!赶紧拿走!”
然后是一道有些爽朗的声音:“听说是下面人送上来孝敬您。”
“喵~”我猜不是,我是跟着娘亲一起来的。
沉稳男:“孝敬我?我又不吃猫,给我拿走,等会若是让云侍卫看见了,还治我个纪律散漫之罪!”
年轻男:“说的也是,不过这时候能仍哪去?云侍卫就快来了,你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嗯,说的是,先将它塞床底下,等会办完事我再去教训那些不老实的人!”
慕容善听到这里,接下来便是对她没什么用的废话了。
为了防止时间过久,他们二人被人发现,慕容善连忙蹑手蹑脚的离开。
“听到了什么?”柳扶风边走边问。
慕容善沉思了下,犹豫的说:“云侍卫?或许是云凌。”
柳扶风脚下一顿,皱着眉想了下,然后猛地拉着她躲到一边道:“不用想了,就是他。你想想,这领军的军职其实不算低,但是言辞之间还如此害怕一个侍卫,除了你家太子身边的那个蠢侍卫,估计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蠢侍卫。
慕容善嘴角一抽,好吧,她承认他确实蠢。
不过‘你家太子’这个称呼倒是愉悦了她。
慕容善眯缝着眼笑道:“那待会儿等人来咱们就过去、”
柳扶风点点头,然后又一脸郑重的看着她说:“眼下这个不是最重要的,这只队伍军纪散漫,太子的行踪定然是十分严密的,但却被传的全军皆知,这可是个很大的隐患。而且我刚刚看了一圈,这样子若是敌军来偷袭,只怕会溃不成军。”
慕容善叹息一声,苦恼的想了会后说道:“这个其实咱们恢复身份才是最重要的,以小兵之身,咱们俩什么都做不了。”
说什么军纪散漫?谁会信她们的?她们只会被当成蛊惑军心的叛徒被处理掉。
恐怕到时候连长孙无羡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
半个时辰
等的快要打盹的柳扶风忽然拧了下慕容善的胳膊,示意她朝前面看去:“来了。”
只见前面一个身穿黑衣,面部被遮住的男子脚步匆匆从军营门口走进来。
“是云凌。”慕容善激动的说,连忙站起来。
她的反常顿时引来身边人一阵侧目。
柳扶风忙把她拉下来,小声道:“淡定。”
慕容善笑了,激动的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忽然没控制住,要见到他了。”
柳扶风无语扶额,怎么一向淡定的人一提起那个人就这么抽风?特别是最近几个月这种情况更严重!
“走,跟我来!”柳扶风拽着她,偷偷摸摸的朝主帐篷溜过去。
而在他们身后,刘队长在他们起身后没多久,也一脸狐疑的跟过去。
帐篷内
云凌说完来意,确定这领军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后,他拿起斗笠转身就准备走。
却没想到,在他转身时,忽然有一道风从风刮出,来势汹汹,向他袭来。
有人要暗杀他?
云凌连忙侧身躲过去!扭头一看,见身后的将领脸色有些异样,他顿时一怒,张嘴就要呵斥,却又忽然感受到一道厉风向他扑来。
接连两次都没扑上去的黑团子,顿时委屈巴巴的在地上撒泼打滚:“喵~”蠢侍卫不爱宝宝了!
看清楚那两次袭击他的不明生物,居然是那只黑猫后,云凌顿时愣住。
“这东西怎么有点眼熟?”
“喵~”黑团子一怒,顿时四爪着地,躬着背牙尖嘴利的冲他龇牙。
“喵!”居然不认识它了,不可饶恕!
云凌起先还是疑惑,因为黑猫确实不少见,但是银瞳黑猫还又如此有脾气的可就不多见了。
但是这里是北境啊那只黑团子没道理会出现在这里啊?
云凌半信半疑的朝它喊一声:“年年?”
不理!宝宝有脾气了!
云凌摸摸鼻子:没理他,看来不是。
他望着一脸异色的将军讪笑一声道:“是本侍卫认错了,将军留步,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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