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殿下:腹黑太子妃》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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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羡险些反手就是一刀扎过去,亏得对方也是反应快的,忙叫了一声:“太子殿下?”似乎也是黑灯瞎火的,不大确定他们的身份,因而出口疑问。
    两人一愣,才看清是个老伯。
    那老伯吓得不轻,借月色看清了两人,顺了顺心口才低声道:“太子殿下,咱们都替您布置好了,我家里头有个酒窖,底下挖了个地道,可通到城西那方娘子的燕春楼附近。燕春楼里头又有机关,进去再出来,便是城外了!”
    两人齐齐将信将疑地瞧了他一眼。
    那老伯只得挠挠头解释道:“我张家世世代代贩假酒的,不能没点地下的活。至于那燕春楼,起头是被上门抓包的夫人们砸怕了,便在各个厢房皆设了藏人的机关。后来机关越做越厉害,便有干地下买卖的老爷寻方娘子偷运商货出城。现下那地方,不仅是个联络点,还是出了名的放心嫖!”他说罢憨厚一笑,“太子殿下,您来日可别将咱们拘起来,咱们都是良民啊!”
    “……”
    好一个“名副其实”的良民!
    长孙无羡气得险些要拿手指头去戳他鼻梁骨,却思及这些个“良民”此番为救他于水火危难,竟不惜将家底也给露了,只得一码归一码回头再算,未有发作。
    那老伯刚欲再开口,忽然被他按了肩膀止住。见他动了动耳朵,细细听了一会儿,打了个手势示意南面来了人。
    老伯点点头,慌忙将二人往自个儿家中引。
    马蹄声很快便朝这向趋近了,燃旺的火把将四面照得大亮,一时间角角落落人影幢幢。
    老伯手忙脚乱一阵,寻思着该将他俩藏去哪,半晌张大了嘴,作一副恍然大悟状,拉了长孙无羡就往后院跑。挪开墙根一堆杂物后,赫然现出一个小半人高的狗洞。
    慕容善瞪眼愣在那里,继而仰头望长孙无羡脸色。
    这着实太屈辱了,便他不是皇太子,只是个普通男子也绝无可能忍受。她瞧见他垂眼盯着那狗洞,目光呆滞,吞咽艰难。
    却是外头的人已下了马,一家一户地搜查了来,再不走便来不及了。老伯一推二人,以唇语无声道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长孙无羡的喉结动了动,咬牙牵了慕容善弯身下去。
    老伯方才将杂物匆匆安置回原处,便有一队士兵闯进了后院来。打头的一身黑衣劲装短打,蒙了大半张面孔,进到这简陋的四方小院后便一眼盯住了墙根。而后缓缓上前来,笑了一声道:“这位老伯,三更半夜的,您在后院里头做什么?”
    来不及脱身离去,姑且猫腰躲在矮墙外的慕容善与长孙无羡对视一眼。
    这声音……是萧仲寒。
    老伯低哼一声:“我自家的院落,起夜上个茅房也与你这贼人有干系?”
    萧仲寒霎时没了笑意,一面吩咐手下搜人,一面抽了柄匕首,拿刀尖抵着他的喉咙,冷声道:“说。”
    “我呸!”
    一口唾沫吐出,萧仲寒向后让了让,眉头一蹙,手中匕首已有按下去的势头:“人在哪?”
    “有刀子了不起?有本事你就剜下来!”他冷笑一声,“狗娘养的东西,来啊!”说罢还朝前凑了凑。
    慕容善的手心渐渐沁出了汗来。长孙无羡松开她的手腕,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躲好,随即缓缓站起,似乎预备现身了。
    院中一队士兵笼统七人,他有把握十个数内按倒他们,却恐怕得为此惊动城中其余叛军。这些人身上显然带了烟火弹,临死一刻很容易抛掷出去,何况此地还有萧仲寒。
    可如此情状,倘使他袖手旁观,便实在枉为了人。他做不到。
    却是方才起身至一半便听一墙之隔外的萧仲寒一声低喝:“别动!”
    长孙无羡眼睛一眯,停下了动作。
    慕容善也是一脸茫然。
    认识数载,她多少了解萧仲寒的底子,他应当察觉到矮墙外边有人了。只是听这口气,怎像另有打算似的。
    忙于搜查的士兵齐齐静止,回头看头儿。
    萧仲寒瞥他们一眼:“我叫这老东西别动,你们停个什么?继续搜。”
    众人便举着火把一通乱砸,很快发觉了犄角旮沓处的异样,搬开杂物后向萧仲寒回报。
    他回头瞧一眼那狗洞,死死盯住了眼前的人:“当真死也不说?”
    老伯显然已没了耐性,翻个白眼道:“要杀要剐的来个痛快成不成?小伙子,你这手脚慢的,我都替你将来媳妇急得抹把汗!”
    “……”
    萧仲寒的目光冷了几分,手腕的力道却松了,收了匕首转头看向方才卸下铠甲,预备穿过狗洞的几人,叫停了他们:“长点脑子,他长孙太子是你们,能钻这东西?”
    猫着腰跃跃欲试的几人霎时僵在了原地,又听他道:“下一户!”
    “是!”
    一行人便匆匆撤了,落在最后的萧仲寒走出几步复又回过身来,瞧了那狗洞一眼,随后淡淡道:“老伯不必替我将来媳妇操心,倒是您,得好生记着方才的硬气,莫回头换把刀子便软没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人走干净,长孙无羡与慕容善才下了酒窖,走了燕春楼的地道出西城门。那地道的口子在一处密林里头,距城门不大远,但黑灯瞎火的倒也不至轻易被发现。
    长孙无羡当先掀了草盖,方才探出半截身子便险些被一只正在刨地的马蹄子当头一挠,亏得一闪躲开了。爬起来见是匹通体栗色的纯种半血马,不知谁人备在此地的。
    他被气笑,低声念一句:“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马。”
    好歹说完还记得回头去抱慕容善,将她拎起来后替她捻去了发间的草叶与泥巴,随即拉她上马,拥过她低声道:“你可闻着了一股酸气?”
    慕容善皱皱鼻子,嗅了嗅,摇头道:“哪来的酸气?”倒是有股马骚气,没有酸气啊。
    长孙无羡冷哼一声:“醋坛子翻了你也不晓得。”说罢一扯缰绳,驾了马疾驰而出。
    “……”
    邻城的城门俱都封了,两人为此只得走山野。慕容善着实太累了,如此颠簸竟也睡了过去,再醒来天已蒙蒙亮,听见长孙无羡在耳旁低声道:“醒了?”
    她点点头,尚且有些迷糊,揉揉眼才看清此地仍是一处山林。腊月时节,道旁皆是灰黄的枯草,天际的云堆叠得极低,阴沉得像要下起雪来。
    长孙无羡拿脸蹭了蹭她冻红的鼻尖,问道:“记得如何骑马吗?”
    慕容善闻言一惊,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下意识扭头去看,却被他一手拨回了头,随即听他道:“别看了,追了大半夜了,是埋伏在城外的杀手。”
    两人相识多年自然是有默契的,因而不必多费口舌解释。她只点点头道:“我记得。”他教的东西她都记得,只是从未试过罢了。
    “好。”长孙无羡垂首亲了一下她头顶的发旋,哄小孩似的,“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寻你。”
    她默了一默,红着眼威胁道:“你若不来,我回头便去投奔萧仲寒。”
    他脸一黑:“你敢?我死也得死在温柔乡里,没有不来的道理。”说罢将缰绳和一柄匕首交至她手中,一个翻身跳下了马背。
    慕容善险些身子一歪栽倒,紧紧抱住了马脖子才勉强扶稳当了。她竭力把控了平衡,攥牢缰绳,没有回头去看。
    这时候留在长孙无羡身边只有替他添乱的份,她耍不得性子,也不敢留恋多瞧一眼,免得心底畏缩。
    马奔得太疾了,亏得山道是直的,也少有坑坑洼洼。慕容善小心翼翼牵扯着缰绳,浑身紧绷,如是两刻钟过后便觉腰肢酸软,胃腹翻腾,大腿内侧也被磨得火辣辣地疼。
    反倒时辰久了才好过一些,凭借一股麻木的劲头支撑着,直至日头高了,实在渴得发晕,才死死一勒缰绳,勒停了马,去山里寻水源。
    待她歇息完了,才发觉这马等同是废了,她哪里也去不了。
    但若将它留于此地,无疑是个威胁。她便照葫芦画瓢地学了长孙无羡,扎了马一刀,叫它自个儿挑了个方向跑了,随即扭头步入了深山。
    这般转悠了大半日,天色昏黄时分才找见了一处合适的山洞以作栖身之所。
    山里头有不少天然的山洞,却只这一处临近水源而背逆风向,且四壁结实,无坍塌之险。她拣拾了些树枝与细草以供晚些时候取火,便浑身瘫软地窝进了里头。
    夜色渐浓,北风呼号,漫山遍野的枯草被卷起,打着旋儿团绕飞舞。积压了整日的雪终于落了下来,起头是细密的一粒一粒,继而便成了缕。
    慕容善择的这处山洞背风,可这般情形也不能暖和到哪去,她想爬起来生火,却是身边没有火折子,钻木取火又颇费力气,未等钻着便先听见一阵整肃的脚步声。
    这般的整肃若非军队,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了。她浑身一僵,攥紧了手里的匕首,缓缓起身,下一刻便被火光刺了眼。
    一队士兵举着火把闯了来,笼统七名,穿的是西凤的军装。打头的那个一进到洞中便见慕容善将匕首对准了自己雪白的脖颈。
    能派来追杀她与长孙无羡的,必然是敌人的心腹,这时候什么计谋,什么口舌皆不管用。这些人既找到了这里,理应是失去了长孙无羡的踪迹,才想抓了她作诱饵的。
    她惯用的长鞭不在身,近身搏斗绝不是七个大汉的对手。
    她冷冷盯着他们:“别离我这么近,退后三步。”见几人没有动作,再道,“诸位应当也不想带走一个对你们主子不起作用的死人吧。”
    打头的那个与她僵持了一会儿,只得退了三步道:“我等备了好酒好菜来请您,并无意伤害您。”
    这些做手下的也知此女子的要紧,因而不敢盲目动手,先意图拿软的来劝她。但慕容善却是下了决心了:“诸位或许相信成王败寇,愿做从龙重臣赴汤蹈火,但见今日之昆明,便知明日之山河,长孙无谌永不会赢。而我,很愿意在下边等他一败涂地。”说罢一抬手,狠狠举起匕首便要刺下。
    打头的那个一惊之下欲意拔刀上前阻拦,却先听得一声高喝:“慕容善!”
    慕容善的刀子生生停在了喉咙口,随即眼前一花,便见血溅三尺。长孙无羡一剑斩三人,冲进了洞里头。
    打头的那个反应过来,忙去拽慕容善,却是方才伸手便被身后长孙无羡一脚踹翻在地。慕容善这下不求死了,手中匕首刀锋猛地一转,趁他瘫软着爬不起来,狠狠一刀捅了上去。
    刀子没入那士兵的下腹,再被她用劲拔出,正中要害。
    洞里头霎时一片死气,长孙无羡提剑上前就是一通破口大骂:“慕容善,给你匕首是叫你自尽的?你想气死我?”说罢一脚踢开一具死尸,“这不杀得挺好?”
    她目光呆滞地垂眼一看,刚欲说话,却见他中气十足地骂完自己后,身子一晃朝前栽倒下来。
    “云景!”慕容善吓了一跳,忙是伸手去抱他,却哪里稳得住那副沉甸甸的身子,自然与他一道栽倒在了地上,反是给他当了肉垫子。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只觉五脏六腑皆像震碎了一般。却顾不得太多,赶紧抬眼察看长孙无羡的伤势。
    方才那士兵掉落的火把就搁在一旁,恰巧点燃了堆叠起来的枝杈与细草,火光大亮之下,她才瞧清楚他左肩下方一道狰狞的贯穿伤,一支重箭还留在里边,被他从前头折断了箭头及一半的箭身。
    他的脸近乎白得透明了,竟还模模糊糊记得要从她身上挪开去,费力地喘了几口气,打趣道:“慕容善……荒郊野岭的,你便这般心急被我压?”说罢笑了一声,支起身子来。
    她瞧得出他的伤势,因而听他如此调侃也骂不出声,搀着他坐好了,叮嘱提醒道:“你莫靠着石壁,后边还留了三寸箭尾。”
    长孙无羡嗤笑一声,似乎不以为意的样子,随手绕到后背便要去拔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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