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骄纵》32.第32章

    
    刘氏坐在车里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下了车跟着引路太监一路进了坤德宫大殿。
    皇后端坐在主座上冷着脸望她，刘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大殿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往常不管是皇后娘娘自己设宴还是命妇们一同进宫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即使有人出了丑，皇后娘娘也多是温言细语地岔开话题，给众人都留足了面子。今日这般的冷峻面容倒是不多见。
    刘氏跪地行礼，心中不由得嘀咕，莫非是永康郡主那个小蹄子抢在前头先一步告了状？明明是是她让护卫打断了自家钰儿的腿，居然恶人先告状？这般一想，刘氏气上心头。也不待皇后娘娘叫起，扣了头就要嚷嚷：“皇后娘娘，臣妇给您请安了！你可要给臣妇做主啊！”
    皇后一见她这样，也不叫她起身，淡淡地问：“给你做什么主？”
    “皇后娘娘，臣妇的孙儿今儿在大街上就叫人给打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哦？”皇后冷眼看着她颠倒黑白，“可本宫怎么听说是你孙子先不敬呢？”
    “皇后娘娘明鉴，我钰儿绝对不是那种孩子，他在家中孝敬父母长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肯定、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那薛子钰都动上手了，还能有什么误会？”皇后的语气渐渐冰冷。
    刘氏浑然不觉，一径地狡辩：“我家钰儿最是有礼不过了，这都是瞎话，是编出来骗人的！皇后娘娘明察呀！”
    “哼！”皇后都快要被她气笑了，早就知道这位将军夫人是个粗人，没想到竟然连这些是非黑白都分不清，还一味溺爱子孙，“照你所言，是永康郡主对本宫撒了谎，薛子钰什么都没有做，永康就让人打折了他的腿？”
    刘氏终于迟钝地意识到皇后话语中的讥讽，冷汗哗地流下来，急道：“不、不……钰儿他就是见永康郡主漂亮上前说了几句话，根本没有别的，是永康郡主、她、她不知检点！都是她诱的钰儿，不是我家钰儿的错啊！皇后娘娘……”
    “啪！”皇后听见她嘴里的浑话，气得将手边的茶碗砸到刘氏面前，吓得刘氏立时闭嘴，意识到皇后娘娘的愤怒，开始瑟瑟发抖。
    “放肆！永康郡主也是你能信口胡说的！”皇后身边的教养嬷嬷当即站了出来，随着皇后冷冷的“掌嘴”二字狠狠给了刘氏两个耳光。
    刘氏的两颊迅速红肿了起来，心下骇然，眼中遍布惊惧，却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捂着脸跪坐在地上，刘氏仍然满心的愤怒，只觉得皇后是站在永康郡主一边为难自家。
    见她这般，皇后也懒得与她废话：“薛子钰不过区区一个将军的孙子，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更是冒犯永康郡主，被打折了腿是他罪有应得。能教出这样的子孙，可见薛家也是没什么教养。金嬷嬷，你下去给刘氏好好讲讲咱们大周的礼仪！”
    “是。”金嬷嬷面容严肃，不苟言笑。领了命就把刘氏一把拎起，带了下去。
    ***
    景华宫。
    淑妃娘娘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家信，不禁皱了眉。
    看罢信的内容，一时气结。永康郡主是何等人，薛子钰一个没有功名的纨绔居然也敢惹，又听见母亲已经被皇后宣召进了宫，更是眼前一黑。
    她素来是知道母亲溺爱薛子钰这个孙子，现下薛子钰被永康郡主打断了腿，她在皇后娘娘面前能说出什么好话？永康又是在皇后娘娘跟前养过的，最是宠爱，这下子可是正经的捅了马蜂窝了！
    薛蓉在内殿里急的团团转，大宫女巧玲见状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去坤德宫瞧瞧情况，左右得先知道这事儿遭到什么地步了。
    “娘娘，你先别急，将军夫人总不至于在皇后面前也乱说话。”
    薛蓉叹一口气：“你不知道，她本就有些拎不清，这下薛子钰还在床上，她肯定气疯了，这要是在皇后面前辱骂了永康郡主，薛家就别想好过了！”
    永康郡主这是打了人以后直接就进了宫，说明镇南王府还不知道这事儿，皇后娘娘已经气得叫了人进宫训斥，这要是……如此一想，薛蓉又是气上心头，这件事本来可大可小，再加上永康郡主已经打了人，就算皇后娘娘和镇南王府再气也不会怎样了，可要是母亲在皇后面前说了胡话，那麻烦就更大了。说得严重些，这可是藐视皇家！
    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很快回来了。
    “娘娘，薛家夫人被金嬷嬷带下去教导礼仪了。”
    薛蓉的心一下子沉底了。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恨恨地咬牙。
    “巧玲，给我更衣，我们去见皇上。”
    ***
    御书房。
    段修哲站在阶下，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没有任何温度。
    “你是说姚禾昨天去见了宁禹聪？”光庆帝的声音浑厚有力，坐在御案之后的身躯高大挺拔，面容与段修哲有着五分的相像。
    他抬眼看向太子，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满意的神情，仿佛正在打量一件完美的由他亲手缔造的器具。
    “姚禾是吏部的主簿，取件宁禹聪这个吏部尚书也没有什么问题吧。”语气中却没有什么反问的意思，似乎已经知道太子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是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他带去的消息不是儿臣给他的假消息就更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出所料，光庆帝点点头：“这么说，他们要有动作了。”
    “不好说，不过现下还是要盯住宁禹聪这条线。”
    光庆帝不置可否：“既然这个案子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就是，有什么进展就让蒋兆报给朕。”
    “是。”段修哲亦是面色淡淡，明显不是第一次听见这句话了。
    两人公事谈毕，竟是再没有话说。停了一息，段修哲便要告退。
    管事的太监进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光庆帝搁下笔，略有些惊讶，皇后很少在这个时候打扰他。“让她进来吧。”
    “母后。”段修哲冲着款款走进来的皇后行了一个礼。
    “皇上，臣妾有个事儿要跟你禀报一下。”皇后走到御案前，柔声说道。
    “怎么了？”光庆帝起了好奇之心。
    “今日永康去南街铺子里买些东西，正撞上了奉西将军府里的小公子，那小公子是个混不吝的，说了些污言糟语。”
    光庆帝没想到是这种事，不过永康是和永安一块长大的，儿时就时常在他膝下，更何况镇南王现下不在京城，居然就有了不长眼的冲撞：“永康没事吧？奉西将军府是不像话了，朕记得他儿子是个文弱的，养出来的孙子居然这么不上道。”
    段修哲也是隐隐皱了一下眉，眼中幽深滑过。
    皇后拿出帕子掩住嘴角，低声道：“永康被吓坏了。”
    “就是冲动了些。”
    “她让人打折了那登徒子的腿，扔到街上去了。”
    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良久，段修哲低声笑了，永康这一着倒是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她定是哭着来宫里求救，倒是没想到这丫头出手很迅速啊。
    光庆帝也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好好好！永康真是做得漂亮！不愧是文轩的女儿！真是没给文轩丢脸。唉，朕以前还想着有些对不住文轩，他把女儿留在宫里居然被养成了那么怯生生的性子，这下可是好了。哈哈哈哈哈！”
    早就知道皇上定是这样的表现，皇后压住嘴角的淡笑，又说：“臣妾适才召了奉西将军夫人刘氏进宫来问话，那刘氏山野村妇，说的话实在不中听，臣妾让人教她规矩。”
    话说得委婉，可是意思光庆帝和太子都领会了，刘氏一定是大放厥词说了永康的坏话，登时脸色都有些不好。
    “哼，朕瞧着奉西将军府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是该着人好好教教规矩才是！”光庆帝冷哼一声，“这事皇后做得对，这等人就得给他上上弦。他家那小子当街调戏民女只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回撞上了永康才给了他一点教训，以往还不知道他干过什么作奸犯科的勾当！修哲，你让人查查这个小子！”
    “是，儿臣遵命。”段修哲微微躬身拱了拱手，这道旨意正合他心。
    “陛下，淑妃娘娘求见。”管事的太监心中也是奇了怪了，怎么今儿个一个两个的都来御书房求见皇上。
    光庆帝脸色不虞，听完了皇后的话自然也知道淑妃是为何而来，正恼着奉西将军府不欲见她，还是皇后拦了一句：“皇上不妨听听淑妃想说什么。”
    “她能说出来什么！”光庆帝摆了摆手，到底是让人进来了，“让她进来吧。”
    淑妃迈着急匆匆的小步走了进来，一见太子和皇后都在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皇后来得这样快，原先准备的话倒也不好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