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凌晨四点》8.平面直角坐标系

    
    闲来无事，顾涯何打开电脑，准备查阅最新消息，顺便更新。
    移动鼠标，下意识点开关于金泰亨的消息。
    哭了吗？
    照片里的金泰亨眼含泪光，染了发的朴智?F笑着过去抱住他。
    下面配了文，说金泰亨的状态不好，让所有人担心了，也为舞台而道歉。
    顾涯何并不知道真假，心里却涌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有些害怕他哭，有些担心他不开心。所有的不知名情绪归结在一起，顾涯何总觉得自己有些——心疼这个人。
    本来是不该有的情绪，他们的生活是平行线——处于同一平面却又永不相交。
    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自己在别扭地抗拒的同时，难为情一样偷偷关注着这个人。
    态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原本是下意识疏远的，现在却变成了什么呢？是背地里的关注，还是就算无奈困倦也撑着一夜没睡。
    有些情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脱离了顾涯何的掌控，心疼这个人的同时又泛起一阵害怕。
    如果说又要被私生饭跟踪，被威胁的话，疏远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活在世界上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加舒服一些，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的生活，简直违背她一直以来讨厌麻烦的人生信条。
    倾听别人的心事，从来不会为自己增添一份麻烦，她在这个谈话中向来担当着过客行者的角色，来去了无踪迹可寻。
    但是和金泰亨的对话，顾涯何却有些害怕了。
    无法掌控且不知结局的变数一点点浸入她平静的生活，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点点偏离自身轨迹绘出一个中途的相交点。
    如果说在将来，他们的人生因为变数而彻底交织，那么是不是，她生活中的任何一点都可以对应地找到他的踪影，成为一个正负齐全的平面直角坐标系——失意时你在身边，得意时你在身边，习惯在哪里都有你。
    顾涯何有些讨厌这样和另一个人充满羁绊，却又因为对象很可能是金泰亨而感到窃喜。
    顾涯何并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是怎样的正确或错误，一面讨厌着羁绊，一面窃喜着为数不多的交集，一面害怕着粉丝的叨扰，一面心疼着生活在粉丝中心的人，想要靠近。
    矛盾至极。
    面前电脑的光已经慢慢黯淡了下去，顾涯何赶紧摇了摇鼠标让屏幕亮起来。
    想什么呢？以后会不会有交集还说不定。
    打开网络文学网站，顾涯何直接就着存稿箱开始打字。
    边伯贤，边伯贤，你肯定会幸福的，无论是在小说还是在现实。
    这大概是顾涯何对于自己的初恋最单纯的祝福了。就像那天边伯贤来找她时说的话——很害怕伤害到你，也很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更要平安，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来店里了，以后要是结婚了可要叫我来。
    他们的心脏没有满目疮痍，不过是看开了。
    如果说注定会分开，那么请不要遗憾，至少你拥有回忆，即使那已经被束之高墙，成为一段青春的追忆。
    或许是说曹操曹操到，边伯贤就在这天推开门进了店里。
    “草莓蛋糕还有吧，我可是特意来吃你家的蛋糕呢。”邀功似的神色，和记忆里的他重合，分明是一般模样嘛。
    “有啊有啊，可吃不死你。身材管理不要了？”顾涯何关上电脑，走到前台。
    “你不知道啊，”边伯贤故意拖长了尾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我的腹肌早就离家出走了啊。”
    弯起的眼睛就像是月牙，看起来不傻，但是极富渲染力的笑容让顾涯何想起了照片里哭泣的人。如果你也可以这样天天笑就好了，不要再难过自责了。
    “再说了，你店里的蛋糕不是奶油少嘛，我不会胖的，他们都说我太瘦了呢。”
    边伯贤自顾自的说着，时不时还会手舞足蹈一番。
    顾涯何却再次想起了那个综艺里傻的不行却安静的人。
    边伯贤拿手在顾涯何面前晃了晃，凑近了些，说：“想什么呢，走什么神啊。”
    顾涯何回过神来，忽然有一种羞愧的感觉——有人和你说话，你却联想到另一个人身上。
    “没什么，在想一个人。”
    “你这是，打算恋爱啦？那我恐怕会很快收到你的喜帖了，嘿嘿嘿。”边伯贤笑的眼不见眼，似乎从未被娱乐圈所浸染。
    “没有的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我的后辈？是不是啊。”边伯贤凑近了些，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涯何。
    “······算是吧，金泰亨，你知道吧。”顾涯何摸了摸鼻子，或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咦，你怎么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啊。”边伯贤坐了回去，一副鄙夷的模样，夸张的动作让顾涯何不禁笑了笑。
    “这个金泰亨呢，我还是知道的。”边伯贤又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样子，顾涯何有些震惊于这家伙的变脸速度之快。
    “2017年的世首帅嘛，早有耳闻啊。”边伯贤故意不说，结果顾涯何一个人在那里干好奇。
    边伯贤见顾涯何实在好奇的不行了，才徐徐开口道：“人品还是不错的，之前还一大群人一起聚会过。”
    “所以我这里是你说的。”
    边伯贤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舔了舔嘴唇，声音越来越小：“我这不是······喝高了嘛。”
    声音又忽然理直气壮了起来：“要不是我说出去······不对啊，你是遇到金泰亨后辈了？肯定是的，看上人家了？”
    “那肯定也是了！要不然，以你顾涯何的为人会跟我打听另一个爱豆，就肯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边伯贤咋咋呼呼的样子，简直和直播里的天线宝宝一模一样。
    边伯贤沉默下来，站起身走到顾涯何身旁，神色哀伤，半晌，连顾涯何都觉得这家伙生气了的时候，他终于说：“你喜欢金泰亨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涯何你也有今天啊，你放心你放心，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帮你牵桥搭线啊！嘿嘿嘿。”
    边伯贤笑到抽风的神色映入顾涯何的眼眸，顾涯何决定推翻之前说的此人没变。
    顾涯何：面前这个人八成有病(??□′)?︵┻━┻。
    “咳咳咳，”边伯贤收起之前的不正经，严肃了些许，说，“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你的感情，不要轻易地下了定论，更何况他和我一样是个爱豆。”
    边伯贤的话让顾涯何微微定下心几分，以至于边伯贤拿走蛋糕坐在角落吃蛋糕都没发现。
    金泰亨是一个爱豆，一份恋情注定要跨越一个充满粉丝的世俗。
    会有人脱粉吧。
    这个人生，总会得到什么，然后失去什么。
    得失难以取舍，孝义难以抉择，这向来是同一个道理。
    做出一个选择很难。
    要让顾涯何放弃现在平静安稳的生活，她舍不得；可要让她从此放弃了解金泰亨，放弃靠近金泰亨的机会，她恐怕会更舍不得。
    可有的时候，顾涯何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她自己。
    边伯贤又和顾涯何说了会儿话才离开咖啡店。
    拉上口罩，戴好帽子，边伯贤深吸一口气，看向依旧湛蓝的天空。
    你放心好了。
    宋迟屿来这里的时机很巧，刚好赶上顾涯何准备关门。
    手里攥着母亲让送的礼物，只是些平凡的生活用品。准确的说，是他设计的女装。
    他是在外企上班，担任着服装设计师的职位。
    顾涯何回过头了，昏黄的灯光照在脸上——仍然是漂亮的。
    出于设计师的心理，他是想让顾涯何做模特的——这么漂亮的脸和好身材，不做模特有些可惜了。
    “顾涯何，”宋迟屿舔了舔嘴唇，迟疑半晌后开口，“这是，我妈送你的衣服。给你放这里了啊。”
    宋迟屿从小到大第一次这样难为情，送女生礼物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感觉就好像青涩年代的初恋——难为情，还有一点点的害羞。
    大概是因为上次离开后母亲打来的电话。
    ————宋迟屿的通话————
    “喂，妈，什么事？”
    “怎么了，妈没事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妈，当然可以啦。”
    “不过我还真有事情要说，你听仔细点啊。”
    “行行行，妈，我听着呐。”
    “你抽个时间，把你设计的那些个女装，送点给老顾家的姑娘”
    “妈，什么情况啊？”
    “迟屿啊，不是妈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我看老顾家的姑娘顾涯何就挺好啊。”
    “妈，你在说什么啊······”
    “人小顾又漂亮身材又好，你还有什么好挑的。”
    “妈······这不是没什么感情嘛。”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到时候你们要是真没感情，妈也不逼你，但是这礼物必须送去。”
    “······知道了，妈。”
    ————通话结束，转回现实————
    现在宋迟屿只想逃跑，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直白的话影响到他了。
    看到顾涯何那张脸的时候，宋迟屿有些许扭捏的不好意思和害羞。
    “宋迟屿？”顾涯何微微眯起眼，看向门口的人。
    “你不是工作很忙吗？”
    “那个，我妈叫我来给你送东西的。”
    “宋婶？那你放在那里吧，我这里还要一会儿才能完。”
    “好好好。”宋迟屿点头，放下东西后急急忙忙地跑出咖啡店，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或许宋迟屿也是对顾涯何有些好感的，否则早就来都不来了。
    他没意识到，现在的他只觉得——真是太难为情了，妈干嘛非要他去送啊，都是礼物，谁送不都一样嘛。
    宋迟屿揉着头发，一身轻松的走在韩国首尔的大街上，甚至心情很好地哼起了小曲儿。
    或许谁都没有意识到感情的产生和发展，命运像是平面直角坐标系，随意地将几个人处在的坐标点连在了一起。
    跑着行程的金泰亨时时想起那个陪他坐到天亮的咖啡店老板，想起月光下她温柔的脸。
    店里的顾涯何打开手机，看着金泰亨行程的新闻或是视频。
    或许我真的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