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爱不相逢》015 记忆丢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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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涵低下头看着他的报告，并不看我，“你是我的病人。”
    我抬眼看了看时间，越发地不解，“可医生，现在是你的休息时间。”
    他仍是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加班。”
    “我不信。”我看着他，这不可能。就算他是那个人，能为我亲自操刀手术已是大恩，又怎么会在手术后还守着我等着我醒来？
    这太不可思议。
    他兴许是没想到我竟会这般反应，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随你。”
    他继续看着报告，似乎他只是借我的床边办公，而我的死活，和他无关。
    我仍是警惕地看着他，如临大敌。
    他竟然轻笑了一声，“江尽歌，我发现，你还挺不知好歹的。”
    他抽出了一本册子给我，“里面写清了你的手术后续护理，还有饮食生活的注意事项。”
    见他又低头看报告，我翻开了册子，是手写的。
    漂亮的钢笔字，陆涵的字？我抬头看着他，他竟然亲手给我写了注意事项？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因着是深夜，脚步声格外地明显。
    我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了门口。
    是纪学而，他提着一碗粥，看到我醒来，忙走过来。
    “醒了？”他打开了粥碗，“饿了吧，喝点粥吧。”
    我紧张的神经这才有些放松，接过了粥碗，“纪总，这么晚了还来，辛苦你了。”
    纪学而笑了笑，拍了拍陆涵的肩头，“我今晚有个网络会议，刚刚才开好。所以让陆涵先看着你，怕你手术完醒来会害怕。”
    原来是这样。
    陆涵瞥了我一眼，起身，“既然你来了，我先回去了。”
    纪学而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还有话要说，和陆涵一起走了出去。
    我确实也饿了，喝着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陆涵会一直在这里守着我。
    我放下心来，却也有一些失望。
    不过又有些笑话自己，竟然痴心妄想，陆涵，他又怎么会为我做这么多？
    可是，我的余光看向了那本手册，那个，是不是陆涵亲手写的？
    我不知道。
    我还在乱想，纪学而走了进来，看到我在发呆。
    他温柔地笑着，伸手蹭着我的嘴角，“吃得像只小花猫。”
    我克制着自己不要往后退，却也没办法掩饰住自己的僵硬。
    他看着我，眼神中是掩不住的落寞，“尽歌，我妈直到今天都说，江家的三个女儿，她最属意的儿媳妇，就是你。”
    我有点愣住了，他的话中含意，再明确不过。
    我低着头，“纪总，其实很多时候，父母的意见，也只是参考。你和姐姐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他见我仍在逃避他的话题，直接握住了我的双手，“尽歌，我真的找过你。你失踪的时候，我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可是我不分日夜地找了你很久。后来，我有了能力，也派了很多人寻找你。”
    “可是。”他的神色也黯然，“不论黑～道白道，他们都说你死了，不然不会一点音讯都没有。”
    所以，他还是放弃了。我心中冷笑，他终究，还是放弃了我，娶了我姐姐。
    可我还要装出感动的样子，“学而哥哥，我知道的，你有情有义。可是，你现在，是我的姐夫。”
    纪学而把我揽进了怀中，“你这一声学而哥哥，我就知道，我们都没有变。”
    “学而哥哥，我不能伤害姐姐。”
    他在离去之前，我拉住了他的袖子，轻轻吐出了这句话。
    他回头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不会的。”
    到了医院门禁的时间，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感觉很复杂。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我躺在床上，心里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成长的画面。
    她欠我的，终究也是要还我了。
    可不管我怎么安慰自己，心却揪得更紧了。
    我真的回不了头了，可心底压不住的，是对小三的厌恶，是我不爱纪学而。
    可我想起那个怀抱，攥紧了床单。即使那是地狱焰火，我也是飞蛾，不可能回头。
    在纪学而的安排下，我这一周都没有去公司，留在医院好好休养身体。
    每天陆涵都会早晚来查房，按他的说法，我的身体已经好到可以上山打老虎，就应该早日出院，不要再浪费医院的床位。
    可我却很享受赖在医院的日子，真真算得上岁月静好。
    每天和陆涵吵吵嘴，而纪学而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几天没有来烦我，日子乐得清闲。
    可终究，我手术的事让江元清知道了。
    她冲进我的病房的时候，眼角眉梢尽是怒意。
    “江尽歌，你究竟还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姐姐？”
    我被她的怒气震到，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姐姐，你怎么出院了？”
    “你当然想我不出院，你才好无法无天。”
    她怒冲冲地坐在我的床边，我甚至没弄清她在说哪件事。要说我和纪学而，还没开始她就发现了？
    江元清说，“你被人袭击，又住院动手术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究竟有没有当我是你姐姐？”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但也是没明白，她竟会这么生气。
    “姐姐，你怀着孩子，还住在医院里。我也是突然被送进来的，刚好陆医生就在这个医院，也算是有人照应了，所以也没有告诉你们。”
    我抓紧了江元清的手，尽力放软了口吻，想要安抚她。
    她看了我一眼，握紧了我的手，“尽歌，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希望，你以后有任何事，都能告诉我，而不是我从别人那里知道。”
    我激动地拉住了她的手，“姐姐，我也是怕你会动了胎气。”
    她总算是笑起来，我们这才好好聊了聊各自的情况，算是和解。
    “我刚刚听医生说，你今天出院？”江元清很自然地帮我收拾着行李，我却有些心虚。
    因为，按着纪学而和我的约定，他今天会来接我出院的。
    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纪学而的助理小陈来了，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粉玫瑰走进来，见到了江元清。
    两厢相看，我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