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毁家灭族扒皮抽筋。
老实人心中也是自有一根底线,触碰了,必让你有来无回。
当赵牧远走,剩下的黑衣人没有了阻拦,也渐渐向着茅屋渡步而去,只是,相比来时,眼中的警惕却是愈加强烈。
这黑暗,
安静的有些过了。
黑衣人老大手中拿着刀,不知不觉中掌心竟是握满了虚汗。
做他们这一行的,对于危险的气息往往是最为敏感的,此前在赵牧等人的身上他也只是感觉到了几分威胁,并不会危及性命,但是此刻赵牧带着手下走了,他心中却是升起了几分心惊肉跳。
明明只是一座茅屋,确给了他一种近乎荒唐的危险感,直觉告诉他,再往前走,他可能会“死“!
“停”!黑衣人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长刀横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前方的院门,心跳不断地被加快,短短的几步路程竟是令他的背后浸湿了一大片。
其余人虽然不解,但也没有说些什么,到了这一步,即便他们神经在怎么大条,也愈发的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看着黑暗中的小屋,几人心中竟是升起了几分恐惧。
“唰~”
一盏烛火渡亮在黑暗中;
几名黑衣人,脸色一变,迅速的将刀横在胸前,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小屋,脸上不知是凶狠还是惊惧,唯有手上染着鲜血的长刀才能给他们几分安全感。
而在远处的黑暗中,自有数人紧趴在地面之上,瞳孔猛然一缩,面带骇然的看着染着烛火的简陋小屋,远远的便能看到一个消瘦的人影扭曲的映在窗上,向着门外走来。
“吱~~~呀~~~”;
恍若老骥伏枥;
院门打开,少年身着一袭白衣,站在园门前面带微笑的看着拿着刀距离他只剩百步的黑衣人,恍若接引兄弟回家的良人,点一盏烛火,着一袭白衣,静看屋内,烛火中还有几盘色泽诱人的美味佳肴。
“来了”?
林钰脸颊带笑,轻声问道,道出了多年的熟悉。
“嗯”!黑衣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双目僵硬的看着一袭白衣的林钰,很显然他脑子现在有些懵,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进来喝杯水吗”?林钰端着一碗清水又问道,依旧是那副懒懒的笑容,却是独有些许亲和力。
“不了~不了~”;
黑衣人连连摆了摆手,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脸颊上泛起了几分红润。
他们是来抢人的,怎么搞得现在像是来做客的,这里又不是青楼。
更何况,面对着手无寸铁温润如玉的林钰,他的心中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跑”,而且最好是越远越好。
“那,不知大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是否有事需要小弟帮忙”?林钰笑吟吟的轻声问道,这幅温和的样子,到是令几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少了几分杀心。
“嗯~~~”
黑衣人脸颊泛红,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心中疯狂的大吼着“老子是来绑你的,快点撅起屁股跟我走”,但是看着林钰三千年难得一见的俊俏脸庞,却又不自主的心颤几分,有种想要将林钰搂在怀中好好疼爱的冲动。
但是想起主家的吩咐,他也没那个胆子敢和主家抢人,只能颇为心痛的放下心中的羁绊,眼眶微红的对着林钰行了一礼,颇显悲愤的暖声说道:“还请公子虽小人去家中做客一番,必当美酒相候,美女相召,在下恭迎公子大驾”!
只是,就在他弯腰行礼的那一瞬间,手中的长刀却是猛地握紧,多年的厮杀经验让他瞬间感到如芒在背,如潮的冷汗转眼间便浸湿了后背。
“公~~~~”
黑衣人刚刚抬头还未说完,便见身旁的几人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抬头望去,黑暗中,少年倚在门槛,端起碗手臂微动,潺潺流水由空中落向大地。
而在四周,数十只泛着绿光的眼眸正在冷冷的盯着他们,眼眸中净是冰冷。
“这~~~”
一时间,黑衣人愣住了,
看着不断向着自己逼近的包围圈,他看了一眼赵牧等人跑出的方向,一时间,心中满是苦涩。
“在我老家,为人送行时,总会倒上一碗酒,吃一份饱饭,即便是在凶恶的犯人也是一样,不过,寒舍简陋,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只有这一碗清水,送各位一个清白,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上一遭”。林钰笑着将水倒尽,眼眸又向着远处的密林中看了一眼,方才端起无水的粗瓷碗笑着敬了一声,一着白衣,转身进了屋。
而这自然也是被赵牧看在了眼里,他知道,
“这是感谢,也是威胁”~~~
“上路喽”!
黑夜中,林钰坐在桌前轻轻呼道,一只手摸着缩在桌底的大白,一只手给自己倒了一碗水,轻轻饮下。
屋内,灯火通明。
“啊~~~”
“啊~~~”
黑暗中,黑衣人刀锋不断,鲜血浸满了双眼,耳畔尽是惨嚎声和嘶吼声,而在他的脚下,两只半人大小的灰狼尸体正倒在他的身旁,脖颈和腹部皆有一道刀口正在潺潺的留着鲜血,冷冽的眼眸中一片死寂。
“呵”!
“可笑”!
黑衣人挥舞着仅剩的一只手臂半跪在地面之上,双眼看着周围已经破碎的尸体和正在分而食之的狼群,透过窗看着茅屋内火光摇曳的娇弱身影,嘴角木然嗤笑一声,握着刀的手也掉在了地上。
“想不到~”
“想不到啊~”
黑衣人半跪在狼群中,望着数双泛着绿光的冷冽眼眸,摇了摇头自嘲般的笑了一声,他想过自己会死,毕竟他们生来便是为了死的,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这里,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凄惨的死法,被野兽分食,尸骨无存。
“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黑衣人看着在烛光中朝着自己扑来的狼群,心中在没了任何反抗的想法,一生在脑海中迅速的略过,第一次训练,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买醉。
“其实啊,人杀得多了,便越发觉得和牲口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习惯了就好”!这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成功后醉酒时他的师父轻轻拍着他的肩和他讲过的话。
只不过后来他师父死了,
他杀的。
看着远处的烛光,黑衣人想起了之前少年倒下的那一汪清水,
清清白白的来,”
清清白白的走,”
这样,
似乎,
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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