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唯有爱能治愈》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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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轻易去拥有。
    宋伊伊因其工作的特殊性，其实和陆辰见面不多。最近，陆辰也因新楼盘要开始发售，工作忙碌到连轴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两人基本有一整月都没怎么碰面。
    倒是丁霖，因为工作原因，还时常得见陆辰。自那日，陆辰绝情表态后，丁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再不允许她低头示好，对陆辰顶多就是工作态度，没什么温度。陆辰，倒也欣然接受，和丁霖相处，还自在了许多。
    又是一个加班的夜晚，陈涵和陆辰持续忙碌到虚脱，瘫倒在沙发上，累到不想说话。这时，陆辰的手机铃声响了，号码显示是宋研文，陆辰惊讶，虽然陆辰和宋研文工作上有些交集，私下里却不怎么联系。
    “陆辰，我是宋研文，你在忙吗？”宋研文声音里透着焦急。
    “大哥，有什么事，你请说？”
    “可以帮我去下医院吗？伊伊在医院，一会可能还得去派出所，我在外地出差，劳烦帮我去看一下？”宋研文客气的询问。
    “我这就过去，可是伊伊究竟出什么事了？”陆辰开始担心。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伊伊也没细说，一会我把位置发给你，你到了，给我回个电话。”
    “大哥，你放心，我这就赶过去，一会到了给你电话。”
    陆辰挂了电话，转身便往门外走，陈涵问：“怎么了，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宋伊伊，不知道是什么事，说是在医院，什么还要去派出所？我先过去看看。”
    “你快去。”
    陆辰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自订婚以来，宋伊伊还真没给陆辰打过电话，一次都不曾有过，如若确实有事，宋伊伊也是见面细说。应该说，宋伊伊严格遵守约定，真是对陆辰没有过任何要求，一如陆辰希望的那般。
    陆辰自然清楚，他和宋伊伊的约定，如没有必要，尽可能不和对方联系。但陆辰真没想到，在这么紧急的时刻，宋伊伊也不愿给他打电话，陆辰即气恼又担心，还着急。
    到达医院急诊大厅，陆辰一眼就望见宋伊伊坐在长椅上，头上贴着沙布，左手也裹着沙布，头发凌乱。有一个女子，坐着宋伊伊旁边，不停哭泣，那女子衣服破烂，头发也是凌乱，头上、脸上、手上都有伤痕。
    陆辰走过去，半蹲在宋伊伊跟前，伸手缕了下宋伊伊的头发。宋伊伊看见陆辰，神情闪躲，宋伊伊害怕自己给陆辰添了麻烦，不敢开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陆辰温柔的问。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宋伊伊不希望来得是陆辰，她不想给陆辰增添麻烦，应该说，宋伊伊不想给任何人增添麻烦。
    陆辰心疼地望着宋伊伊，伸手轻轻触摸了宋伊伊额头的伤，问：“痛吗？”
    宋伊伊摇头：“我哥哥在外地，我没让他通知你，我自己也可以……”
    一旁的女子，看着陆辰，哭着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害得伊伊受伤，伊伊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弄伤了，你别怪她，真的不是她的错……”
    这时，一位警察和一个男子从诊疗室里出来，警察问：“都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去所上，等了解了情况，再说怎么处理。”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陆辰才从那名女子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那女子叫张晓，和宋伊伊是同事，那男的是张晓的丈夫李海兵。张晓长期被丈夫家暴，最近终于下定决心和丈夫离婚，从家中搬离出来。
    不想，这天晚上，李海兵找至学校，两夫妻发生争吵，从动口演变到动手，宋伊伊上前劝阻，被李海兵一把摔翻在地，李海兵又继续殴打张晓。
    宋伊伊见状，举起一把椅子，猛然砸向李海兵，被砸红眼的李海兵扑向宋伊伊，幸好学校保安及时赶到，制止住李海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到了派出所，宋伊伊去做笔录，陆辰给宋研文回了电话，让宋研文放心，他会陪着宋伊伊，处理好事情。做笔录，调解，等等，到全部弄完，已是凌晨。
    因为双方都伤得不重，又是家事，李海兵也在派出所保证不再骚扰张晓，通过法律途径离婚，经过调解，双方达成一致后，各自离开。
    陆辰开车，先把张晓送回家，又载着宋伊伊回住所。一路上，宋伊伊只低着头，沉默不语，一脸做错事的样子，陆辰也没多言，安静地开车。
    回到家，陆辰给宋伊伊倒了杯热水，问：“手怎么样？”
    “拉伤了韧带，过几天就没事了。”宋伊伊眼眸低垂，不敢看陆辰的眼睛。
    陆辰半蹲到宋伊伊面前，眼里带着忧伤，温柔的说：“以后发生这种事，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都给我打电话。”
    “可是，我们……”
    “我知道，我们约定过，尽可能不给对方打电话。可是我们现在订婚了，发生这样的事，你不给我打电话，给你哥哥打电话，在外人看来，不是更奇怪吗？”
    “我是怕麻烦你。”
    “我们住一块，怎么样，到最后都是我的事。可是，宋伊伊，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你报警也好，找人也好，给我打电话也好，就是不许你再这么干。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你都不用脑袋想想吗？”陆辰生气道。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能呆呆看着张晓挨打，我不能不去做点什么？”宋伊伊委屈地说。
    “你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以暴制暴吗？”
    “我？”
    “我不是怕你麻烦我，我是怕你伤到自己。”陆辰怕宋伊伊误会。
    陆辰觉察到自己在生气，为宋伊伊受伤生气，为宋伊伊的道歉生气，为宋伊伊不给自己打电话生气，更为自己的不重要生气。更生气，这样的不重要，曾经是他自己希望的，规则约定都是他自己定的，现在却成为一道无法跨越的坎。
    “我以后会注意。”宋伊伊点点头。
    宋伊伊感觉到陆辰在生气，心中害怕，一时间，更加退缩回避，身体不由得往后靠，想离陆辰远一些。
    陆辰惊觉，宋伊伊对自己的躲避，连忙伸手拉住宋伊伊的两侧肩膀，不许宋伊伊从自己身前退开。
    距离一下被接近许多，宋伊伊吓到，愣愣看着陆辰，不知如何是好。陆辰也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只是心中不愿，宋伊伊逃避自己。
    沉默片刻，陆辰想起，上次宋伊伊脸上的伤，试探地问：“伊伊，你爸是不是会打你？”
    宋伊伊摇头，眼泪哧哧落下：“他打我妈妈，听说以前也打我哥哥，但是没打过我和姐姐。”
    “你亲眼见过吗？”
    “嗯。我见过，我亲眼看见过不止一次，我爸脾气很暴躁，我妈妈又比较固执，两人经常起争执，我爸如果说不过我妈，就会动手。”
    停了一会儿，宋伊伊又说：“有一次，我爸打了我妈妈，我妈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听见妈妈在里面撕心裂肺地痛哭，哭声一阵惨过一阵，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坐在房门口，一直哭，一直哭……”宋伊伊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侧过脸，抹着眼泪。
    陆辰心痛不已，举手擦试宋伊伊的眼泪，宋伊伊本能的闪躲，陆辰将宋伊伊拉向自己，说：“向我保证，以后只要有事，你都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没有例外。”
    宋伊伊点点头，陆辰让宋伊伊感受到一种不曾有过的安全感。可是，三年的约定，陆辰对宋伊伊而言，终究是那个要离开的人。
    “你不可能管我一辈子，照顾我一辈子啊。”宋伊伊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想着。她清楚，对陆辰的贪念，最好还是不要有为好。
    “伊伊，把手机给我一下。”陆辰拿过宋伊伊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看见显示的备注是，陆辰哥。
    “伊伊，你叫你哥什么？叫陈涵什么？”陆辰皱着眉问。
    “哥哥，陈涵哥。”宋伊伊呆呆的回答，这么奇怪的问题。
    陆辰低头一笑，心中愤愤不平：“宋伊伊，你还真是打从心底里，只想把我当你哥哥了啊。”一开始，宋伊伊以这样的方式表达拒绝，陆辰只觉得有趣。此时再想，便觉得是个问题，如此无声的距离感，隔绝了陆辰想要亲近的可能。
    陆辰想把备注改了，思索，纠结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改为“爱人”，并设置为紧急联系人。陆辰又拿起自己的电话，改为相同的称谓，也同样设为紧急联系人，暧昧地笑着说：“这下公平了。”
    宋伊伊默默无语看着，也不敢细问原由，只是一想到，自此，但凡陆辰打来电话，都显示着爱人，宋伊伊就全身心地表示抗拒，不愿接受。
    生怕，这带着浓浓爱意的两个字，会让自己误会。宋伊伊弄不明白，陆辰在想什么？明明只把你当家人了，你干嘛非要改成爱人。
    对宋伊伊而言，陆辰这样一个美好的存在，不是为她准备的，将来，也注定不会属于她。宋伊伊宁愿相信，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当你拥有熟悉的一切，化为乌有，成为昨日，唯剩下自己，独自追忆曾经的美好，悲伤戚戚，哀伤不断。经历过，这一切的宋伊伊，害怕再去依恋一个人，害怕再失去一个人。
    只是，陆辰心里多了一个放心不下的人，宋伊伊。陆辰也不清楚，三年后和宋伊伊分开，他该拿宋伊伊怎么办。不过，更令他揪心的是，或许到那一天，只有他舍不下宋伊伊。而宋伊伊对他，并无挂念，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