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录:一念永生》第4章 重伤扶生(3)

    
    苍月醒来时,颇为疲惫,一点力也提不上来,在卧榻上愣了半宿,就连片刻前来禀报事情的弟子也未使得苍月回神,害得小弟子在外硬生生的站了半晌。
    确实是他的禅房。
    经过半日的梳理,苍月再三确认,的确是。
    “佛座。”门外再一次响起一个声音。
    苍月终于回了神,下榻朝外走去,开门后,才道:“何事?”
    见到苍月,小弟子心中那是一个劲的高兴,但是高兴归高兴,却还是做足了礼数才开口道:“天帝派人送了帖子过来,佛座可允?”
    “为之何事?”
    “新帝登基,四海八荒理应庆贺。”
    小弟子此话一出,委实令苍月心底一惊。他不曾记得仙界曾有退位让贤之事一说,难不成是他记错了。遂又问道:“新帝是何许人?”
    苍月问得也让小弟子愣了一愣,心底虽揣摩着,但是还是恭恭敬敬回禀道:“新帝乃是已故先帝幼子--君墨珑。”
    不知不远处坐落有次,开得正好的往生花令苍月迷了眼,还是风声有点大,苍月听得有点重音。在他记忆中,仙界几十万年来,掌控者为君墨珑无否,怎的……
    “我说苍月,你是睡昏了头,还是仙魔大战打到了脑袋?怎的糊涂了?”一个违和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月牙拱门后传来,紧接着落入眼帘的是一身青色长衫的男子,眉心间那一朵妖艳赤红的曼珠沙华刺得苍月双眸微痛。这泱泱九州,普天之下,唯有妖界公主扶生才有这个印记。
    扶生直呼其名,摇着一柄扇子,潇潇洒洒的走上前来。
    小弟子面色一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又深怕佛座怪罪,连忙好声好气的说道:“此乃佛界弟子僧寮之处,扶施主乃是女子,怎能来此处。”
    扶生对此话倒是不以为然,更何况她此刻是男儿模样,那些修为浅的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扶生特意还转了几圈,笑着问小弟子:“若是我更名,你可知我是女子?”
    小弟子深深望了扶生一眼,眼神颇为无奈,道:“施主眉间有着独一无二的印记,自仙魔大战,施主助佛座挽救苍生,九州之内,无形之中又有何人不识得施主?”
    将这一番话入耳的苍月望了扶生一阵,甚是诧异,曾经十恶不赦、罄竹难书、九州憎恨之人助他挽救苍生?明明他此时理应动手将她捉拿,为何心底却毫无此意。
    “但是,我已经来了。”语调张扬而又傲娇,不容旁人反驳,扶生柳眉微挑。
    小弟子愣了一愣,又愣了一愣,气氛有些尴尬,他觉得还是不说话的好。
    只是,扶生终归是祸害苍生的罪人,就算心底再无此意,他也要捉拿于她。苍月想了半刻,决定还是要将扶生拿下。
    苍月出手极快,脚下生风,眨眼之间隔空来到扶生旁侧。苍月本以为扶生会躲开,而扶生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在看戏一般的说道:“不承佛座可是忘了你的功力早已丧失。”
    苍月闻此,心底像石沉大海一样的沉重,随即在扶生面前停了下来,难怪他醒来之时觉得全身提不起力来。
    扶生回想起三日前,仙魔大战,君墨珑为了那天帝宝座,以身犯险,不承想魔界士兵拼死一战,魔君更是用凡人来做挡箭牌,苍月这才催动全身修为才换得九州安宁,君墨珑也如愿以偿的得了天帝之位。扶生想到这里就有点不快,有一瞬她替苍月感到不值。
    苍月还未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无心,转身就往回走。
    “尔等暂且退下吧。”
    小弟子唯唯诺诺,很听话的走了。扶生却恍若耳旁风一样,且不说没有离开,反倒还往前走上几步。
    “苍月。”扶生话才出口,还没来得及说另外一半就被苍月打断:“阿弥陀佛,此处不是施主久待之地,施主还是趁早离去为好。”
    扶生没听,又往前走了两步,铿锵有力的回答道:“不走。”又道:“苍月,我说过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夫君的。”
    扶生的话严肃而又认真,吓得苍月险些踏空。
    苍月觉得今日佛界的风似乎格外的大,沉着一张脸走进禅房,扶生似乎早就料想到苍月会是这般模样,只是笑了一笑转身走了几步,绕过拱门,离开后院。
    距离仙魔大战已过了三日,此刻九重仙界,云雾缥缈,虚幻的很,慢慢地,云雾散开,金碧辉煌的殿宇倒映在眼底。由远及近,此时阆风殿内热热闹闹的场面,宴席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此起彼伏的祝贺声,不绝于耳;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
    阆风殿上座那一身紫衣华服,束着玉冠,佩戴着象征着帝王至尊的帝王玉闪耀夺目。面目清秀,风流倜傥,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年郎,说不准还要将自家未出阁的女儿许了他。
    “陛下骁勇善战,大谋不谋,令臣等敬佩敬佩。”说来有些惭愧,祁南以为一个不懂战事的皇子自然成不了什么大事,比起君墨珑,他更看重君临风,可只可惜他年纪轻轻的便战死沙场。
    祁南说话的声音微大,前来赴宴的诸位仙家听此,皆举杯起身恭贺君墨珑喜得帝位。
    阆风殿内载歌载舞,嬉戏欢笑声响彻殿宇,殿内众人可谓是不亦乐乎。
    只是,与此同时,三十三天上,空落落的一座殿宇摆在面前,重华宫四周云雾寸托,冷冷清清的,像一匹脱缰的烈马卷着杂物在半空里肆虐。
    “少尊既然如此想念扶生姑娘,何不找个由头将她接来三十三天。”
    “不归。”清冷的声音响起,略带斥责。
    被唤做‘不归’的男子努了努嘴,简直很是不明白主子的心思,明明想她想得要命,嘴上还特别爱逞能。
    “她不属于这里。”忽然背对着不归的白衣白发的男子转过身来,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扬,眉心间点缀着如同宝石般亮堂的印记。整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弱,很弱,不是一般的弱。
    忘尘回想起第一次见扶生的时候,那个傲娇得不可一世的姑娘,什么也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顺着自己的脾性来,活得潇洒至极,他想:她不应该呆在这冷冰冰的殿宇里,她属于那片广阔的天空,像鸟儿一样。
    只是,忘尘后来才知道,原来鸟儿也是受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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