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冰月在旁边补了一句,“可是你现在想让人家带你回去也行不通啊,按理来说我们现在救了你,那些医药费都够你赎身的了。”
冰月这话就是在告诉丹翠帮她赎身、救她命的人是她们,而夏知意什么都没有做。
现在她选择就这样跟夏知意回去,就她们这些人答应了,那卖身契也不能答应呀。
这时候姜软言说话了,“算了吧,人各有命,她愿意选择跟着谁就跟着谁吧。”
说完她转身本想走出衙门,可她一转身,旁边从地牢一路跟到这儿来的狱卒看着她,眼神迅速紧张起来。
她才想起,丹翠现在可以给自己做主,但是她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她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自由人了,想去想留得听别人安排了。
“夏小姐,请您看在我之前照顾您多年的份上收留我吧。”丹翠跪在地上,向夏知意恳求。
面对这样来自敌方的背叛,夏知意当然觉得颇为得意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哼,以为救了我的人,她就能帮你们了吗?别做梦了。”
丹翠虽然也说了她不为人知的秘密,说她折磨下人,但是又怎样。
那时的夏知意还是她的仆人,而且这放眼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不过这些换了姜软言就不一样了,姜软言在京城百姓的眼里可一直都是大善人一般的存在。
挣老百姓的钱却也不花在自己身上,转而就帮助了其他的穷人,殊不知这些背后,都是姜软言在欺负可怜人。
这样形象上突然的转变,谁心里能接受得了,更何况现在?
她们亲自救下来的人,哭着喊着要夏知意救救她,逃离苦海,还能有比这更大的侮辱吗?
夏知意做作的走向前,一副心疼的样子,“快起来,救你当然没有问题啦,别的咱不说,之前那么多年的主仆情我可还都记着呢。”
她将夏知意拉起身,意思是将她收下了。
“只不过知府大人,您看着姜软言现在也是囚犯,被关在地牢里,那赎身的钱我是付呢还是不付呢?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人付囚犯钱的?”
夏知意说话极其难听,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忘补那一句,“就算是我给了,她恐怕也没有那命花吧。”
姜软言心里生气,但她已没有了往日的斗志,“这钱不用给了,人你带回去吧。”
既然如此,那双方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和解,知府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赶紧结案。
让人将囚犯带回地牢,也赶紧将夏知意请了回去。
他送了一口气,这事可算是过去了,皇上派来的人一直在旁边盯着,他也不敢有半点的差错。
虽然没有进宫拜见过皇上,可他也清楚皇上的意思,这件事情能不提就不提。
所以他这里也是能怎么赶快结束就怎么来,虽然在结案之后作为普通人的,他也为姜软言打抱不平,但也没有办法。
丹翠说姜软言用新研发的产品,在活人身上做实验的事情,不用调查都知道这就是在撒谎。
只是姜软言现在变成了阶下囚,即便他去查了,上头也有更多讨厌姜软言的权贵,会想方设法的来陷害她,所以不查才是最好的。
久经官场,知府明白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希望姜软言能在最后的时光里安静的走完最后一程吧。
回到了地牢,白若观整个人都懵了,她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情,可是总觉得缺少的源头。
她甚至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缕清这件事情。
看着白若观那股傻劲儿,再看看姜软言的失落,冰月谈看下去了,开口解释。
“行了,别想了,这些都是我做的。”
她的语气极其平静,但是周围的两姐妹都能听出,冰月就好像是在道歉。
“之前软言不是说想救人吗?被我拦下了,那个时候我想着救她没有用,更何况她也是罪有应得,但是后来想了想,也许是条人命。”
冰月说的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姜软言和白若观心里却很激动。
“我也派人去问了,夏知意根本就不是把她丢在那里,也是把她卖给了妓院,有卖身契的,这样一来就可以说他们俩之间是没有任何瓜葛的了。”
冰月说着,甚至有些不自觉的开始玩手指头。
“所以我才想着把她救下来,也只当是帮了她这个人,和夏知意没有多大的联系,但是没想到啊,人家一心向主。”
冰月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
农夫救了蛇,不仅没有得到感恩,还反而还被反咬了一口。
可姜软言从头到尾都没有怪冰月的意思,在场上看到冰月如此淡定,她就已经猜到了些许。
只不过她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当时事情比较突然,我们不是急着去野营吗?难得大家都高兴,就不想提不开心的事情,惹大家心烦。”
冰月停顿了一下,“本想着回来再和你们说,结果回来接二连三的事情,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是啊,谁也没有想到在短短几天之内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他们还能救别人,现在他们连自己都救不了。
冰月的话的确让大家心里得到了解释,白若观的源头也终于找到了地方,但是她依旧很好奇一点。
“那你这段时间是把她送到哪去了呢?而且你是怎么把她救下来的?济世堂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白若观这一提醒,姜软言才反应过来。
也对呀济世堂那么多人,大家平常关系也挺和睦的,像这样做了好事而隐藏起来的秘密,在济世堂基本是掩藏不住的,很快就会被发现。
可这一次,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呢?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让济世堂的人去管这些,我是拜托了丁一。”冰月告诉两位姐妹。
在他们启程去露营的那天晚上,丁一的人就已经行动了。
他们偷偷来到妓院,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丹翠位给她了一颗药丸,让她呈现出假死的状态。
妓院的伙计立马就换了报告给了老鸨,老鸨嫌她晦气,当晚就决定将她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而因为在半夜,伙计也害怕,随便找了个地方就给扔了,丁一的人一直跟在后面,很快就把人给救了回来。
“之后,也就是江清偷偷过去给他看过病,其他的在无人知晓了。”
“好啊,江清知道居然也瞒我瞒的这么严实!”姜软言假装嗔怪。
“当时你就已经够心烦的了,谁还敢惹你啊?”冰月吐槽。
也是现在她和顾沉渊重新见面,误会解开了,要不然的话估计姜软言现在得更心烦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嘛。”提起之前的事情,姜软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冰月之前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的事情会怎么样,那就说不一定了。
今天同样上了衙门的夏知意又是另外一番开心了,想想今天姜软言在她面前那失落的样子,她就高兴。
这还是姜软言第一次败给她吧,每每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看向旁边的丹翠。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没想到啊,你还真有点用。”
夏知意也是怎么也预料不到,这都被她丢出去了的人现在居然可以说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还帮她狠狠的打了对方的脸,真是太畅快了。
“也正好,我身边的人一直用不惯,你回来接着伺候我吧。”
她高傲的宣布,好像伺候她是令人骄傲的事情一般。
在她的想象里,丹翠应该感激的跪在她面前磕头谢恩,但丹翠没有。
她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跪下,向夏知意简单的磕了个头,“谢小姐救命之恩。”
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更别说情绪上的激动了。
“你怎么就这表情?”夏知意很显然不满意。
丹翠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夏知意。
“回小姐的话,因为我做了太多的实验,病入膏肓,所以期间接受了针灸治疗,脸上很难再做出表情,”
夏知意盯着她看了许久,在她一成不变的眼神里似乎什么也望不到。
她也怀疑丹翠会不会是来帮姜软言刺探消息的,可是眼下她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又听她这么一说,半信半疑。
“那也行吧,那说话你也不能激动吗?”夏知意实在是不太适应这样的丹翠。
“当然可以了小姐,我刚才说的话就很激动呀,你没有听出来吗?”
丹翠依旧面无表情,像个木偶一般,嘴角带有一丝丝的笑容,可是好像是被画上去的一样,弧度永远都被定了型。
即便看着她在笑,也只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输出。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唉,行了行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记得明天来伺候我就行了,赶紧回去睡吧。”
夏知意赶紧将她打发走了。
不管怎么样,丹翠伺候人的手艺她还是很看重的。
毕竟之前找回来的这几位丫鬟,她没有一个满意的。
而且现在的丹翠可不仅仅只是她丫鬟的身份,更代表着她从姜软言那里抢过来的人。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姜软言可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么好。
而且对方自以为,仁慈的救了昔日的冤家对头就能换来以命相报的感恩画面,并没有出现。
这样莫大的讽刺让夏知意很享受,所以她要一直把丹翠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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