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江清刚站稳就已经被姜软言按到了凉亭的石凳上。
“快说,之后的安排是什么?”
江清一脸迷茫。
姜软言开始发脾气。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已经安排好所有的行程了,但是偏偏不告诉我一个人,我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今天你必须要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这时候顾沉渊也正好走进了凉亭,江清看了他一眼。
顾沉渊给了个眼神,似乎在说“告诉她吧”。
江清这才转头对姜软言说道,“好吧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叫赛岛。”
这江清说完话之后姜软言更生气了。
她明显就看到了他和顾沉渊,刚才两个人挤眉弄眼了,看来还真的就是故意瞒着她的了。
她先恶狠狠的瞪了顾沉渊一眼,这笔账她之后在算,她现在要先问清楚江清,“赛岛是个什么地方?”
“小姐,你还记不记得,在你正式开始在京城做慈善之前,你总是在抱怨济世堂挣的钱不够多。”
姜软言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济世堂的业务明明很多,但是钱总感觉好像是少了,可每次去翻账本又好像是对的,总是搞不清楚哪里出了状况。
“其实你的直觉是对的,那笔钱只不过被我们偷偷挪用了。”
江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软言差点想打死他。
“因为当时我们就知道,你不可能一直在天伦待下去的,迟早有一天你的身份会被发现,到时候会是一场灾难,而我们必须要在天伦之外给你找一个庇护所。”
听完江清后面的解释,姜软言刚才已经准备好的拳头现在又松开了。
“而当时我们就找到了赛岛,那里原来是一座荒岛,但是之后这里聚集了越来越多因为战争而无家可归的百姓。”
江清说,因为各国忙于开展,增强土地都来不及照顾他们,而且因为战乱,粮食物资根本就不够,索性就懒得管他们。
姜软言很震惊,她不相信会有统治者真的不管自己的子民。
但顾沉渊是一直知道这事。
只不过好在于天伦地大物博,战争爆发后,周边的百姓还能往天伦内部撤退。
但是像天伦周边的一些小国家,一旦开战,那百姓必定是流离失所,只能逃往其他地方。
“当初我们觉得那地方不太安全,可后来我们发现,赛岛实在是太荒凉了,物资匮乏,地理条件还差,根本不适宜种植。”
江清抱怨道,“所以那里基本没有什么食物可言。逃到那里去的人,基本上又都逃了出来。”
“那你们最后为什么还是选择了那里?”姜软言不大明白。
江清解释这么多,她到现在还不清楚赛岛到底适不适合人居住?
“小姐你先别着急,后来我们派去的人偶然走到了岛的西面,才发现那里其实有原始居民。”
江清介绍说,他们自称做瑟诺伊人,他们有独特的方式可以在那土地上种出粮食之后。
但是物资仍然很匮乏,江清就带着人与他们达成交易。
他们给岛民们供物资,换取来的条件则是江氏的族人可以在任何时刻,无条件的登上赛岛。
姜软言听到这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不是一片荒地。”
“后来我们还在那里建立,起了学校教会了他们我们的文明。传授给了他们更多的知识,虽然我们一直都提倡我们是平等的,但是……”
江清的这一停顿,带着姜软言些许的不安。
“但是他们一直认为,我们是他们的国王,所以,等您到了那里还请不要害怕。”
江清显得有些无奈,她知道这是姜软言最不喜欢的制度,但是没有办法。
刚开始派去的人们的确充当了管理者的角色教导,并管理他们该如何运作。
可岛上的人们毕竟接受了长时间的原始教育,在他们心中像这样帮助他们生存的人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
虽然江氏的人再三和他们强调,他们不是神,就只是普通的人而已,帮助他们只是想和他们成为朋友。
可是族人们一致决定,还是要将他们当做神灵一样来供奉。
多次协调之后,唯一的退让就是可以不当神灵,但是姜软言去了,那必定是他们的族长,统治者般的存在。
姜软言瞪大的眼睛,她以为自己从地牢里逃出来之后,就只不过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而已。
严重点说不定还要隐姓埋名呢,可没有想到她居然要去一座岛上当族长了。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
江清见姜软言发呆,他抓紧时机,“小姐,你慢慢消化,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之后一溜烟的跑走了,剩下一个发呆的姜软言留给顾沉渊去解决。
许久之后姜软言缓过神来,“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呀?我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顾沉渊说的倒挺轻松。
“要不然这个族长让你当吧,我真的不是当君王的料啊。”
“如果我愿意的话,我为什么不在天伦要跟着你跑出来呢?”
是啊,姜软言竟然忘记了这个最严重的问题。
顾沉渊是这块料,但是他不愿意呀。
糟糕糟糕,这下可怎么办?等她去了赛岛,坐上族长的位置,那里的人发现她啥也不是,就是个二愣子,那他们会不会造反起义呀?
“那现在可怎么办?我什么都不会,还要去给人家当族长,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顾沉渊看着她这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大笑。
“想这么多干什么?我还有江清他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呢,遇到了什么问题,你一找我们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应该还是会很麻烦的吧。
姜软言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她现在最大的困扰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如果当上了族长,总有一些问题得是他一个人去面对的吧。
但他之前又没有过管理经验,万一做错了可怎么办?
顾沉渊将姜软言的身子转正,看着她的眼睛说的,“你别那么紧张之前,你在天伦的时候不是做的也挺好的吗?“
“可是我在天伦的时候没有给人家当族长啊,我就是一个小掌柜的。”
在姜软言看来,她在天伦很普通,只不过是因为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她才在一群商人当中那么显眼罢了。
顾沉渊却笑着摇摇头,“不是哦,你自己想想,你之前都做过些什么?”
他提醒道。
“年初的时候灾民涌入京城,在父皇还没有拨款的情况下,你可是就带领着济世堂的所有人将灾民们管理的井井有条。”
顾沉渊稍作停顿,又继续说。
“你给他们分房子的同时,鼓励他们自己给自己盖房子,给他们记工分,然后按照工分来兑换之后他们要住的户型,这就是一种管理啊。”
姜软言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之后建小学建果园,那都是在你的统筹规划当中,这些都是你的管理能力呀。”
这样想来像倒也说得通。
“但毕竟那是一整个族呀,那么多人呢。”姜软言还是有些担心。
“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就出山给你做军师喽。”
有顾沉渊这话,姜软言顿时眉开眼笑。
“这个法子好。”转而她脸上又有些抱歉。
刚才被顾沉渊拉着的手,现在反过来握住他。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跟你说过,真是很抱歉,本来你可以平平凡凡过日子的,却因为我卷入了这样一场大风波当中。”
顾沉渊伸出了手停在半空,姜软言本以为他会像平常那样用厚实的手掌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
然而等来的却是一个脑瓜蹦。
“傻瓜,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既然选择了你,那固然是有我的道理,既然我做了选择,哪轮得到你来道歉。”
姜软言摸着被弹了一下的脑门,傻乎乎的笑着。
“那时候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这脑袋哪能想到这些。”顾沉渊又开始嫌弃她了。
“那你选我是因为什么理由呀?”姜软言来了兴趣,这次换她凑到了顾沉渊面前。
早上害她那么尴尬,现在她也要让顾沉渊尴尬一下。
可顾沉渊并不害怕,直接凑到姜软言面前,吓得她连连后退。
“你说是因为什么,答不对,我可是要惩罚的哦。”
姜软言慌了,不是吧?这在人家家里,到时候被人看到了得多不好意思啊?
她灵机一动,看见自己的位子已经偏离了桌边,正好有足够的空隙,让她可以溜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第一次动作比脑子反应得多快,趁顾沉渊还没有反应过来,立马起身就跑走了。
夜晚吃过饭后,本应回到房间里休息,但是因为这难得的自由,大家反而不想这么早进入睡觉,便开始在院子里回忆美好时光。
“出来的太匆忙了,好多东西都没有带呢。”白若观开始怀念起之前她在集市上淘来的新奇小物件。
“是啊,我送冰月的礼物都还没有做完呢,就突然被抓进大牢了。”西泽也在表达着遗憾。
然而这对于冰月来说反而倒是个好消息但她没说出口。
“西泽你就算了吧,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那一盆刷了绿漆的铁树。”白若观想到这里就哈哈大笑,“还有那吓死人的落地灯,想起一次笑一次。”
“那,那又怎么了?至少那些礼物都是独一无二的!”西泽还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那些礼物可都是他亲手做的,天下独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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