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表小姐 下》第4章

  这一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江煦之觉察到手背上的眼泪,一滴一滴汇聚成豆大的珠子,全数砸在他手背上,随着青筋脉络蜿蜒流淌。
  江煦之忍住疼痛,笑道:”真奇怪,之前不见你哭,今日倒是哭的厉害。”
  小姑娘哭的他心软成一滩水,却不见郁清梨停,还是红着眼睛默不作声的流泪。
  江煦之倒是忍不住哄郁清梨,一声只比一声温柔缱绻,含着笑意:”不哭了不哭了,不疼,这可比行军打仗,要轻的多。”
  话说完,仍不见郁清梨停,江煦之忽然觉得全身力气渐渐消散,好似随时就会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连忙牵起郁清梨手道:”这箭里有东西,我们快找地方住下。”
  一听这话,郁清梨哪敢再抹眼泪。
  她急忙对江煦之道:”快,攀住我的肩膀,我去寻住处。”
  江煦之也不再推辞,只是借了一点郁清梨的力,他是真的没力气了,那箭伤大抵不是什么毒药,否则在他用轻功时,早已毒发身亡,至于那人,江煦之脑子沉沉,再不能想太多。
  郁清梨咬住下唇,费力的掺着江煦之,几次看不清路崴到脚,她皆是忍着痛,一声不吭,继续掺着江煦之,肩上的人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江煦之似乎已经渐渐的陷入混沌中。
  郁清梨怕的要命,她不知道这箭有没有毒,只能忍着哭腔道:”世子,您可不能出事啊,大夫人瞧不上我,我还得要您替我正名呢。”
  江煦之不说话,郁清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江煦之此时整个人已经完全不清醒了,压的她喘不过气,江煦之也随她一起倒下。
  郁清梨颤声道:”郁清梨,你真是没出息!”
  再次将江煦之扶起,架到肩上。
  她真的害怕,就像剧里那样,突然失去意识,就在无意识里死亡,江煦之的命运不该是就此结束。
  一想到这里,郁清梨好像再次燃气了力量,她的目光忽而坚定,伸手将江煦之从地上扯起,然后跪在地上,将男人的半截身子全部压在自己瘦弱的肩头。
  猛一起身,却再一次重重跪在地上,膝盖磕在碎石上,尖锐的石子划破衣衫,划开了膝盖,郁清梨不去看,也不管怎么样,再次将江煦之搭上肩头。
  她压根打颤,坚定道:”你若是死了,我就去胡说,说你行为不端,说你什么不近女色,分明是好男风,说你,说你,说你……”
  江煦之的手忽然动了动,他哑着嗓子,费力道:”你倒是没良心。”
  郁清梨吓了一跳,又是激动又是难受,哪顾得上凶江煦之把那账本还回去的事,只道:”江煦之,你撑住,撑到前面,你看那万家灯火,我们马上就能过去,好不好?”
  江煦之艰难的吸了口气,轻轻道:”好。”
  郁清梨知道,他还是会随时昏过去,莫不是剧中那样?回光返照不成。
  一想到这,倒也不敢放松,咬着牙根子,一路哆嗦,缓缓前行。
  寒风呼啸,吹皱了两人衣衫,拨乱二人发丝,青丝乱舞,挠的脸颊发痒,郁清梨吸着鼻子,小小声的道:”江煦之,你不要睡,我给你说笑话,唱歌,讲故事,好不好?”
  江煦之的眼皮子渐沉,他迫使自己撑住,不要再将郁清梨压趴下,可是神智渐渐混沌,咬牙硬挺,也只不过是出了一身虚汗,徒劳无功。
  听罢郁清梨的话,他柔声笑了笑,这一笑,伤口倒是开始疼起来了,只是男人许是少了平日里的锐利,平添了几分谦和,语调里虽说低哑,却也柔和醇厚,如一坛老酒启了封,只听他道:”我不想听笑话,我想听故事。”
  想听你的故事。
  郁清梨哽咽道:”那我给你说小红帽的故事。”
  ”好。”江煦之并不反驳,任由郁清梨一路走,一路低声细说。
  江煦之只静静听着,却将郁清梨往怀中揽了几分,这风好似冰刀,刮着二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从后面看去,只觉得像江煦之将郁清梨包在怀中。
  这一路,二人走的格外艰难,其间几次,江煦之都渐渐没了动静,许是他怕郁清梨承受不住,又迫使自己睁开眼许多次。
  后背上的血浸透了外袍,蜿蜒如山的脉络,歪歪斜斜,在月色下,微微漾着水色的光,暗色衣衫,更黑了许多。
  终于是又走了两里路,赶到了一家驿站。
  驿站内清冷不已,许是投宿的皆以睡下。
  郁清梨通红着眼睛从袖中掏出碎银,对着掌柜的道:”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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