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琪闻言心中一痛,就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她眼泛水光,身子虚弱,显得更加楚楚可怜,脸色也是苍白至极,就像一个脆弱的洋娃娃,一碰都不能碰。
陈市长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心疼地不得了,黑色眼眸里冒出一丝怒火:“也罢,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算是明白了,是我们陈家高攀不上。我们先走了,老先生。”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离开,老爷子气得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他刚拿起拐杖,沈郁廷就说:“爷爷你年纪大了,不要再干这种体力活,如果你真想揍我,还不如让我爸代劳,那样还能替你减轻一点负担。”
沈父呵斥道:“你是怎么说话的,爷爷是你的长辈,他就算是要了你的命也是应当的。”
原本在打哈欠的苏年年听到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奇葩理论,不过以她目前的立场是不好说什么的,所以她也就没开口。
沈郁廷叹了口气,他也不想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便清了清嗓子,开始长篇大论:“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跟我说过,有些东西是必须牢牢抓在手中的,不然的话就会遗憾终生。我那个时候年纪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意思,但我现在明白了,所以我绝对不会放手。”
他握紧苏年年的手,神色和缓:“要是奶奶还在世的话,我想她也会同意的。”
老爷子一下子愣住了,可他还是有些气愤:“那些照片你也看到了,难道你就无动于衷?”
苏年年脸色白了几分,但沈郁廷却将她圈得更紧。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苏年年默默看了眼沈郁廷,他神色看似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却是冷了几分。
这一屋子的人都揪着她的过去,然而,他们也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想在别人的痛楚上踩上两脚。这还不够,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觉得自己能够施舍给她一个眼神,那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在众人带着鄙夷的目光中,苏年年连眉毛都懒得皱一下,她知道自己变了。
沈老爷子见沈郁廷不讲话,就知道他在无声地反抗,又说:“你不用板着副面孔给我看,你是我们沈家人,应该很清楚,我们沈家最重视什么。”
空气变得愈发沉闷。
大家也斗看出来,沈郁廷是铁了心要跟苏年年在一起。
至于其他人的言论,都已经无关紧要。
苏年年也觉得不重要了,她一开始是有些不舒服,但老是盯着过去,她也没有力气活下去。
“爷爷,人总会做些身不由己的事,就像您当初刚接手沈氏集团一样,明知不可为,但为了公司,还是得放下身段。”
老爷子目光闪烁,他冷下脸:“怎么,你是想给我上一课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们沈家就是一文不值?”
他怒气不小,如果不是有别的亲戚在场,他肯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翅膀硬了就知道犟嘴了,为了一个小丫头,居然还敢跟他搬弄起身不由己的道理。
苏年年不愿成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站起身说:“我知道我食言了,再国外这两年,我一直在反省,我知道我很懦弱,配不上他。可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您都不啃给我机会,怎么知道我行不行呢。”
老爷子漠然的神情有一丝松动。
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嘴是越来越能说了,而且还把他说的哑口无言。
沈母却是不高兴,做晚辈就该有做晚辈的样子,怎么老是顶嘴,她哼了一声,说道:“漂亮话谁都会讲,但你私底下怎么运作,谁知道呢。”
“可有些人连漂亮话都不会说,还一个劲儿地给别人添堵,我也觉得不怎么高明。”苏年年脊背挺得很直,眼睛直直地望着沈母,丝毫没有怯弱。
沈郁廷穽抿着嘴笑了笑,小丫头果然变了。变得更加倔强,更加懂得为自己争取。
沈母被苏年年气得不轻,两边的眉毛都竖起来,大脑里更是一片混乱,一时间,竟是有些发晕,她咬了咬牙,一双眼睛像钩子一样盯着苏年年。
沈郁廷穽则是安安静静地。眼中满满都是宠溺,这表情其他人都没见过,还以为他中了邪,毕竟因为他看到他们这些亲戚的时候,都没什么好脸色。
老爷子也不由得深思,如果他要是采取强硬措施,会不会引来更大的反弹,想到这,他觉得还是适当缓和:“走吧,省得我看着心烦,我就不该把你叫回来!”
说着,他站起身,上了楼。
老爷子的确后悔,他就不该犹豫,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让他们两个先把婚给定了。不过,沈郁廷始终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确是个问题。
陈北琪一路哭着回家,眼睛都肿了。
“怎么了这是?”陈夫人看着女儿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都快要碎了。
她一把将她抱住:“乖,不要再哭了,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北琪哭得更加厉害,她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狼狈过,喜欢的人不喜欢她,简直脸都丢尽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哭了一会儿直接回房间,把门反锁起来,门也不肯出。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夫妻两个人。
陈夫人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倒是说句话呀,如果真是沈家人欺负北琪,那这口气我们绝对不能咽下,一定要狠狠还击回去,让他们知道我们陈家是不好惹的。”
想巴结他们陈家的人有那么多,也不缺沈家一个,这样一想,陈夫人的底气更足了。但陈市长却是愁眉不展,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也不用再等了,给北琪另外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吧,让她收收心,不能再胡闹了。”
今年似乎特别的冷。
家里这里虽然已经开了暖气,但陈市长还是觉得不舒服。
他走的时候,沈郁廷淡淡看了他那一眼,然而就是那么一眼,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插进他的心脏。
在名利场里纵横了这么多年,他自以为,谁都不能对他构不成威胁,可就是那么一两秒,他却感受到对方十足的敌意。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是很有魄力的,如果女儿真的跟他情投意合,他相信女儿下半辈子绝对不会吃亏,可是从如今这种情况来看。他们陈家,只是,在自作多情而已。
听丈夫把情况交代完,陈夫人顿时感到头疼。
几分钟前,她还跟别人夸下海口,说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跟沈家联姻。
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嘲笑她吧,而且要订婚的消息都已经传播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父母焦头烂额,陈北琪却是哭得不能自已。
就在她气得准备炸东西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陈北琪万万没想到赵子瑜会给她打电话,说句老实话,她们两个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没想到堂堂市长千金,这么厉害,连逼婚这招都使出来了,你说我怎么没想到呢,啊,可能是我脸皮没有你厚吧。”
赵子瑜一开口就嘲讽,丝毫不给她面子:“之前我觉得通过顾子萱提醒过你,可是你不信,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了。”
听她这么幸灾乐祸,陈北琪心里顿时冒起一股怒火:“赵小姐讲话可真有意思,好像说的我得不到你就能得到一样,我告诉你,你把气撒在我身上是没用的,反正最后跟他在一起的人也不可能是你。还有你打电话过来,无非就是想讽刺我,我奉劝你,不要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开始到处耀武扬威,在我这里是没用的。”
赵子瑜气得想砸电话。
她没想到朝奉别人不成,反倒被将了一军,这种屈辱感让她特别愤怒。
偏偏陈北琪还要火上浇油:“苏年年知道吧,这个女人才是你的真正对手,不过现在看起来连她的手指头都不如。”
苏年年自然是不知道那些纷纷扰扰,在回别墅的途中,她就睡着了。
她比以前瘦了很多,看起来格外娇小,整个人软软地靠在车窗上,像是一只精疲力尽的兔子。沈郁廷看着她,漆黑瞳眸涌过一阵暗流,他手缓缓伸过去,指尖刚触到她的肌肤,她就睁开了眼。
揉了揉惺忪的眼,苏年年仔细看了看窗外,眼中有一丝迷茫:“到了吗?”
沈郁廷觉得好笑,将她揽了过来:“还要等会,有点远。”
司机是个聪明人,不用吩咐,自己就把隔板升了起来。
沈郁廷揉着她的长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睡吧,到了我叫你。”
苏年年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会儿她的确是困了,眼皮越来越沉重,她也不矫情,点了点头,直接往他怀里一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睡了。
她睡得安稳,沈郁廷心里却是卷起千层浪,他望着她有些瘦削的脸,下定决心,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可能是因为睡得太死了,叫了半天都没反应,沈郁廷直接将她抱了回去,他让陈妈早点睡,苏年年要是想吃东西,他会给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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