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出更》正文 第五章 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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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滩村的正对面，有一座山，名叫罗盘山。由于形状像一个罗盘，就有了这个形象的名字。罗盘山里茂林密布，阴气森森。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见过很多人在这罗盘山“见鬼”的传说。不过罗盘山却是一座天然的金山。在这山中，很多人都挖出了金子，发了不少的横财。所以就算是有见鬼的传说，但由于金子的诱惑，很多村里人还是往那里面钻。罗盘山里还有一个奇特之处，就是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洞穴，有一些是很老的洞，都是前朝的时候就留下来的，而有一些是新洞，都是现代人挖的。古代人挖的洞，都是从上往下挖，一般都是方形的，所以走在罗盘山里，要时刻都小心，说不定下一秒就掉进了这古人挖的洞里去了。现代人挖的洞是横着打进去的，都是圆形的。
    从古到今，这里一直都有人挖矿。但这个罗盘山好像就真的是座金山一般，金子似乎挖不完一样。一会儿又听说，谁谁谁挖到了。更有甚者，曾经听说有人挖到了金条。但这个说法却没有被证实过。我想如果是真的，那么这罗盘山的下面一定有座大型的古墓。但是现在的人都是掏金子，没有挖到过现成的金子。所以我推测，这里应该是一条金矿山脉。不过我倒是听过一件真实的事情，就是在这罗盘山下的那条溪水里，掏出的沙子中，就会有很多金子。只是后来到这溪里掏金子的人多了，溪水里的金子都被掏光了。
    罗盘山里的山洞粗略估算一下，应该有几百个之多。不过最出名的是一个叫做“穿峰洞”的山洞。之所以被叫做“穿峰洞”，就是因为这个山洞直接打穿了整个罗盘山。据说这个山洞是民国时候留下来的。挖没挖到金子就不可而知了。不过这个山洞的出名可不仅仅只是因为打穿了整个罗盘山。还有很多见鬼的事件，百分之九十都是说在这穿峰洞遇见的。可见这穿峰洞的神秘和可怕了。虽然很多人都说过这穿峰洞闹鬼。但还是有一些胆子大的人去那里。因为这穿峰洞里有一潭天然的泉水，这洞里的泉水和别的泉水似乎不一样，同样的甘甜可口。但很多人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我曾经也喝过这穿峰洞的泉水，它确实是有那么大的魔力，非常的好喝。
    这泉水究竟是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人们知道的只有这里面的泉水确实和一般的泉水不一样。非常的清澈，像一面镜子一样。拿着手电筒照着这泉水，还可以反光，直接将手电筒的光折射出去。很多村里人说：喝了这水可以治病，更可以长寿。但这里闹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听人说：村西头的小刚子，曾经就在这里面见过鬼。我当时听的也是毛骨悚然的。吓得我都不敢再靠近过罗盘山了。
    说是那天小刚子约了三个同学一起去罗盘山采菌子，罗盘山上到处都长满了松树，每到夏秋相交之季，这松树底下就长满了一种菌子，也叫蘑菇。书面上把这种蘑菇叫做：松树菌或者松针菇。而在湘西地区，松树有个别名叫做丛树，所以这丛树下的菌子就又被叫做“丛菌”。这以丛菌做出来的菜肴，具有鲜、香、嫩、滑、爽、脆，堪称菜中极品。所以又被冠以“菌中之王”的称号。每次暑假没事做了，学生们都会上山采这丛菌。这菌子不仅可以食用，还可以入药。就成了当地居民的家常小菜。
    暑假之际又是炎热之季。他们到了罗盘山，才刚刚采了一阵子，头顶炙热的太阳，早已经浑身冒汗，汗水都湿透了衣襟。其中一个同学索性脱下了衣服，光着膀子，拿着一片绿油油的芭蕉叶遮在头上。他们围在松树下歇了下来。各自打量着自己的战利品。小刚子告诫他那同学，说是这山上到处都是野蚊子，让他赶紧穿上衣服。而他那同学甩着衣服笑着说：这么热的天，还穿什么衣服，你看看，这衣服都湿透了，还能穿吗？这里又没有女孩子，都是大男人，难道你们觉得我在耍流氓吗？另一个同学也脱下了衣服，一边拧着衣服一边说：这衣服都拧得出水来了，这太阳也实在是太恶劣了吧。
    小刚子也觉得天气太热了，只是这野外的蚊子大多都是带着戾气的，都有毒。若是被咬上一口，会鼓起很大的脓包，只怕是一两个礼拜都消不下去。在小刚子的好说歹说下，他们都还是穿上了衣服。小刚子建议说：菌子也采的差不多了，去找点儿泉水来喝一喝。几个人一拍即合，就又穿梭在丛林里，到处找金洞去了。这里只要有金洞，一般都是会有泉水的。应该是因为这里的地下水也是比较丰富的吧。几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比较趁手的木棍，千万别小看这一根木棍，这罗盘山地上有很多“陷阱”，这陷阱不是猎人挖的，而是古人挖的金洞。他们每走一步，就要先拿着棍子去探一探前面的路面是实的还是虚的，因为有些洞太过久远，都被杂草盖住了，很难分辨的。
    而这山林之中，还有些蛇虫鼠蚁之类的，有木棍在手，遇见了也可以驱赶。其中一个同学说道：不用怕，我上山之前，已经施了“锁蛇术”了，蛇在这两个时辰是不会出来了的，放心好了。原来小刚子的这个同学家里是“巫学世家”，从小就学了一些皮毛的巫术。这锁蛇术就是其中一种。难怪他们上山都这么久了，从未遇见过一条蛇。说来也真是奇怪，这盛夏闷热之际，又是在野外的山林里，怎么就遇不到蛇呢？不过就算遇见了也不怕，小刚子是个捉蛇的老手，别看年纪小，捉蛇的技术还是很过硬的。
    说起这锁蛇术，那也是堪称湘西巫术中的一绝。它与“定鸡术”是巫术入门级的法术。锁蛇术有“锁蛇咒”，定鸡术有“定鸡咒”，而会锁蛇术的人，在上山之前，会在山脚下的小道旁找一种特定的草，这种草的叶子特别长，而且非常光滑。巫师们把这种草就叫做“锁蛇草”。将这草的叶子打一个结，然后念一阵的“锁蛇咒”，就可以上山了。说来也奇怪，这锁蛇咒只要念了，就非常的灵验。而这其中的原理却少有人知。有很多学者曾经质疑过这个巫术，有不少人还亲身体验过，结果都是只要念了锁蛇咒，山上就真的看不见蛇了。他们也都是感到无比的震惊和诧异。
    找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废弃的金洞。其中一个同学说：这洞就是“穿峰洞”，听说闹鬼，还是不要进去了。小刚子看了看那金洞，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炙热的太阳，浑身不停的冒汗，皮肤都感觉快要灼伤了。小刚子说：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光天化日的，说什么鬼呢？这世上哪里有鬼？说完他就径直朝那洞口去了。其他三个人也被这强烈的阳光晒的没办法，只能跟着来到了洞口。只觉得猛的一个凉气从金洞里吹了出来，像是一个天然的冰箱一般。
    他们将采到的菌子放在洞口，几个人就慢慢的摸进了洞里。而越到里面就越凉快，还有一阵阵的风从里面吹出来。这风应该就是从山的另一头吹过来的。他们走进去大概十来米的样子，脚下就踩到有水了，他们马上停了下来。而这洞里的光线就比较昏暗了，他们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的适应这洞里的光线。几个人都你争我抢的开始趴下身子喝水。这水可不是一般的甜，生津止渴的凉水啊。都恨不得直接扑进这水里了。
    而他们正都在趴在喝水的时候，水中忽然有一道黑影闪过，水里似乎有什么动物一般。把他们几人吓了一跳。小刚子问他们看到没。他们都说好像是隐隐都看到了。小刚子安慰着说：可能只是条鱼也不一定啊。不过其中一个同学说了句：这金洞里怎么可能有鱼呢？又不是河里。几个人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如果不是鱼，那会是什么？正想着，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一起打了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道这水下真的有鬼不成？
    小刚子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试着点燃了。他将拿着点燃打火机的那只手慢慢的移向水面。这水清澈异常，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前面是一个水潭，这个水潭顶多也就半米深不到，而水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不禁松了口气，估计是自己看错了吧。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同学惊叫道：看，快看洞里面，有鬼啊！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洞的更深处。只见那洞里面显出一道火光来，而且正在慢慢的朝他们飘来。看到这情形，几个人都开始大叫起来：啊......真的有鬼啊。他们一溜烟儿，全都朝洞口跑去。而就在他们大叫一声后跑向洞口的时候，洞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而这声音又是无比的凄厉，听得他们几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只跑出了洞口，刚刚采的丛菌都来不及拿，急匆匆的全都朝山下跑去。直到跑回了家里，他们也都是心有余悸。其中两个胆子小些的人，回到家里直接大病了一场，看来确实是被吓的不轻了。有些村里人说：他们这是看到了“飘魂”了。这飘魂的意思跟见鬼没有多大的差别。我们这的人都认为人是有魂魄的，即就是在人死之后，魂魄会离开身体，而魂魄又是非常的轻的，所以被称之为“飘魂”。这“飘魂之症”有两种状态，一种是以“鬼火”的形式存在，还有一种是以人生前的样貌存在。他们看到的有可能是“鬼火”。
    后来我也听说了这个事。不过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想了很久，我倒是觉得他们不一定是看见了鬼火，有可能是小刚子自己点燃的那个打火机，散出了火光经过那清澈的水面产生的折射现象。从而让人出现了幻觉。而那穿峰洞又是相通的，这风把那水面一吹，折射出来的火光就好像在动一般。不过之后他们所听见的婴儿的啼哭声，我倒是看不透是怎么回事。看他们说的信誓旦旦的，应该不像是假话。可这婴儿的哭啼声又该如何解释呢？
    虽然我听说这个事情之后，有了些个人揣测。不过我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村里人，因为他们也不会相信我所说的。作为一个老师，我相信科学，不信鬼神。但是就像遇见这种事情一样，又不得不让我相信它们的存在。有时候，心里真的很矛盾。不过后来这“穿峰洞”闹鬼的谜案还是被揭开了。正因为他们几个人都说在洞里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村支书报告给了县里，县里的人听说后相当的重视。他们组成了一个科考队，进入了穿峰洞。不管村人们的劝阻，他们可不信鬼神那一套，还是进了洞里去了。
    他们这一进去，经过一些专业设备的勘察。果真在那水潭下面发现了一种动物，这种动物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叫做：娃娃鱼，书名叫大鲵。这也怪不得他们听见了婴儿的哭声，敢情是这娃娃鱼发出来的声音。后来，这穿峰洞里发现娃娃鱼的事情，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原来以前很多人都说在穿峰洞见到的鬼，就是这娃娃鱼闹的。他们都是听见了这娃娃鱼的叫声，才误以为闹鬼的。之后，这娃娃鱼就被保护了起来，送进了县里，还请了专人进行养护。
    虽然这穿峰洞闹鬼事件，总算是得到了科学的解释。但那洞里的火光，却没有人能解释。就连科考队也解释不了。因为他们听说了空中悬浮放火光后，同样在穿峰洞里又做了几次试验。但一直没有发现火光的存在。他们甚至开始质疑小刚子他们的说法。觉得他们有可能是在紧张的状态下出现了幻觉。但村里还是有很多人笃定他们看见的一定不是幻觉，一定是“飘魂”现象。关于这飘魂的说法，是一直从古传到今的，村人们对他的存在是非常肯定的。
    而九叔也曾告诉我，飘魂是真实存在的。当然我也是深信不疑的，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我的几个学生曾经告诉过我一件事情，所以我才会如此说。记得那天放学后，天空已经开始阴沉沉的。学生们早已经先回家了，我整理好了教学笔记，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看样子是快下雨了，所以我一路加快了步伐。山间的小路崎岖难行，不过好在已经铺上了水泥。这条路是沿着山腰的平坦处开凿的，一边靠着山，一边是稻田。这时候，乌云已经盖到了头顶，雨水已经开始从天上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我撑开雨伞，快速朝家的方向走去。
    当走到一个拐弯处的地方，忽然听见前面有孩子哭的声音。心里大感不妙，不会是孩子们出现了什么事情了吧？急匆匆的加快脚步，刚刚拐过那一个弯道，只见三个孩子团抱在一起立在雨中。她们三个都是我的学生，其中一个男孩叫邓启明，还有一个是他姐姐邓启敏，另外一个叫张玉玲。她们三个都没带伞，一直在雨中淋着。她们团团的抱在一起，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一样。
    我上了前去，将雨伞撑到她们的头顶，看着她们正喃喃的哭着，我问到：怎么哭了？是下雨了没带伞吗？她们一听是我的声音，张玉玲惊恐一般的说着：刚刚我们看到天上有一个人向我们飘过来，把邓启明吓到了。他是第一个看到的，然后他指给我们看，我也看到了。这时邓启敏很害怕的样子说：我也看到了。我一听这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天上怎么会有个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可看着他们都很害怕的样子，而且还被吓哭了，感觉好像不会说的是假话。这三个学生的性格也都是比较开朗的，说的话应该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我又问了她们一些具体的细节。原来他们放了学就沿着这条路朝家的方向去，可就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天空忽然就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邓启明本能的朝天空看了看，结果就看见了空中平白的出现了一个人影，而且还是朝她们这个方向飘了过来。那个人影一身的白衣，面部被头发遮盖着，却没有脚。听完他们所说的，我一开始怀疑有可能是幻觉，但后来仔细想了想，又不太可能，毕竟一个人出现幻觉还算正常，三个人同时都看见的话，那就不可能是幻觉了。但像这种离奇的事情，如果不能说是幻觉，那么难不成还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奇异的磁场，引发的这件离奇事件。所以三个人都同时看见了。不过，磁场这东西，相信大家并不陌生。比如说最出名的，莫过于百慕大了。当然，磁场的影响力是不容小觑的。以前，我还听说过一件事，说是有一个人天生就有所谓的特异功能。他只要用眼睛专注的盯着某一件物体，过不一会儿，那物体居然会凭空消失。这不是魔术，而是一件非常真实而又可怕的事情，有科学家研究，说这这个人自身带着一种奇异的磁场，在这磁场之中，他能由自己的想象，来改变一些，从而出现不可思议的现象。就如，当他靠近一个电器的话，那电器就会被他身上的磁场所吸引，就会出现不能正常工作的状态。
    不过这说法，也是我自己凭空猜测而已，究竟是不是这样，毕竟也无从考证。村里的老人，都认为这是典型的“飘魂”现象。人的魂魄会在死后的一瞬间离开身体，而魂魄的重量很轻，所以才会常常的漂浮在半空之中。有的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各种巧合，从而出现在人们的眼前。老人们认为：像阴雨天气，或是黑暗的角落，这些地方一般阴气都会非常的重，鬼魂是最喜欢聚集在这样的环境的，所以说，有一个说法说：上厕所不能上最里面的一间，也不要经常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会招来鬼魂的。这说法毕竟不是空穴来风，也算是有一定的出处的。
    虽然我不怎么相信这一套，毕竟都是老一辈的封建思想。像这样的说法，我也只能是随之一笑。听一听也就算了。我一直认为：只要心中坚信无鬼，那么这世界就是无鬼的。若是你自身害怕了，那么看到一些比较离谱的事情，你自然会联想到肯定有鬼。虽然我不能完全否认村人们的说法，但我也不怎么完全信他们所说的。我找到了九叔，问他“飘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很肯定的说：飘魂是肯定有的。因为他们道家有门“喊魂术”。既是在人刚刚死后不久，可以用这种道术将魂魄再次勾回阳间，与亲人朋友再见最后一面。不过这种道术一般不轻易施展。我问为什么？九叔说：因为一是施展喊魂术是很费功力的，二是如果施展了喊魂术，就是跟阎王作对。
    俗话说的好，阎王要你三更死，决不留你到五更。你想想，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与阴间的人作对，那样做还很有可能殃及自己。不过九叔又说：既然有这喊魂术，自然也是会有用得着的时候。比如说：一个人在死时等不到最思念的人来见最后一面。为了还逝者在阳间的最后一个心愿，就可以施展这喊魂术。道士会施展道术，到阎王那里打个假，将死去的人魂魄暂时要回来。等了却了心愿，再回到阴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说法。我疑惑的看着九叔。
    九叔似乎看出我并不怎么相信他说的。他就告诉了我一件他曾经施展过喊魂术的经历。他说在大滩村隔壁的重阳寨，有一户张姓人家。他们家的老奶奶去世时，已经有近八十岁了。她儿子由于家庭矛盾，很早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再也没回过老家来。这张老奶奶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可是直到死的时候，她的儿子也没能回来。不过在她快去世的时候，她的女儿跟她的儿子打了电话，她儿子一听自己的母亲快要去世了，也就抛弃了以前的种种怨恨，马上就急速的赶了回来。
    不过事与愿违，还是慢了一步，当他赶回了很久没回的家时，他的母亲早已经去世。他们找到了九叔，百般恳求，务必要帮这一个忙。九叔实在推脱不掉，也就答应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他已回了家里，这份心也是难能可贵的。九叔说：就算是要他减了阳寿，这忙也得帮。这喊魂术毕竟有违天理有背伦常，因为这可是和阴间的人打交道。稍有不甚，便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其实这喊魂术和“问米”差不多，只是这问米是将阴间的魂魄勾回，然后附身在施法者身上，再与阳间的亲友对话。而这喊魂术却更加神秘，因为它是将死者的魂魄勾回，直接附身于它原本自己的身体，所以这喊魂术也被称之为“死而复生术”。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九叔让张家人准备好了做法的案台，以及一些必要的物品。将死者的棺材放在案台的正后方，再把棺材盖打开放到一旁。等到黄昏之后，天刚刚擦黑之时，就准备作法了。
    不过作法的时候，不让任何人观看，所有的人都必须要回避，也不能偷看，如果有人偷看了的话，轻者法术失灵，重者还会危及施法者。只有等到法事做完，亲友们才可以出来与复活的死者对话。而复活的死者最多也只能再活几分钟而已。因为阴间也有“阴规”，不过这喊魂术也不是每次都灵验的，九叔说这是要看阎王爷的心情来的。如果它的心情好，自然好说话。
    做这种法事，当然也是最费钱的。如果死者的魂魄还在外面飘荡未被阎王收去的话，也就好办很多。但如果是已经被阎王收了的话，就需要费无数的钱财来将阴间所有的关系全部打通。喊魂术才有可能成功。九叔将张家人准备好的九大桶冥币，放到棺材边上，围成一个圈。这九个桶都是铁制的，高三尺，半径约一尺。九叔走到案台前，左手从道服中拿出一张“辰州符”，右手伸进备好的一碗糯米酒里，蘸了酒水后，洒到神符上。再蘸上朱砂，在神符上画一个道家专用的符号，将神符穿进桃木剑的剑尖，伸到已经点着的白烛上点燃。
    继而走到棺材边上的一个铁桶旁，一手拿着点燃神符的桃木剑，一手拿着一把“拂尘”。嘴里开始念着咒语，念完咒语后，将拂尘在铁桶里的冥币上横扫而过，再将桃木剑剑尖的神符伸进铁桶里，将冥币点燃。如此反复，直到将九个铁桶里的冥币全部点燃。然后放下桃木剑，盘坐在案台前的地上，默念一阵咒语，诚心祷告。九叔后来告诉我，这个时候，阴间的差役都会上来取钱。当它们取了钱之后，便会帮他把死者的魂魄叫回来。
    等到九个铁桶的冥币全都烧尽之后。九叔起身拿起旁边的桃木剑，来到棺材旁，从道服中摸出一张“辰州符”，顺势贴到了棺材里躺着的老奶奶额头上，再用桃木剑的剑尖轻轻的顶在老奶奶的额头，嘴里喃喃的念了几句词后，将桃木剑往前一拉，喊道：起！老奶奶的尸身真的就起来了。九叔马上唤了张家人出来，叫他们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老奶奶的儿子急急忙忙的出了来，见他的母亲两腿笔直，与上半身呈九十度，坐在棺材里。一见这情形，当即就哭了，直说：对不起母亲，当初一气之下离开了家，是自己的不对。棺材里他的母亲，真的开口说话了。说：自己不怪他，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子能回家。她儿子听后，连连点头，说以后再也不离开家了。
    之后，他母亲就倒下了身子，躺回到了棺材里。这时，老人的心愿已了，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听到这里，我开始疑惑的看着九叔。好奇的问着：这世界上真有这神奇的喊魂术？真能让去世的人起死回生？我自己本能的是特别的不相信这事的，不过见九叔如此信誓旦旦的说，也不像是忽悠我的样子啊。九叔说：这世界上离奇的事件，那是多了去了。这喊魂术可是道家的独家秘术，可让死去的人短暂的复活。我是怎么也不可能会相信这种事的，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道术就是再厉害，也没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啊。我心想：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九叔骗我，第二种是九叔当时用了障眼法。从而让人感觉老奶奶真的复活了。
    我一直怀疑这喊魂术的真实性，索性找到了重阳寨的那家张姓人。那老奶奶的儿子告诉我，九叔那次施展的喊魂术，真的把他母亲复活了，不过才说了两句话，就又去世了。听到张家人都如此说，九叔应该就不是骗我的。不过这也说不通啊，一个明明已经死去了几天的人，怎么可能作个法术，就能开口说话了呢？这简直就是有背科学啊。所谓的“喊魂术”，难道真的如此厉害吗？我叫九叔再施一次法术给我看，因为我想亲眼看到。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毕竟也不能完全的相信嘛！九叔却立马就拒绝了我的要求，他说：你以为这种法术是想看就能看到的吗？这种法术是有一定的规矩的，不是随随便便的哪个人死了，都能施展这样的法术的。
    魂魄原本就是一个虚体，只有在特定的情况和环境中，才能看到。自然也就带有一定的偶然性。魂魄究竟是否真实存在，尚待鉴证。谁也不敢肯定，当然谁也无法否认。有国外的学者做过一个实验。说是将一个临时之人放在秤上，当他死亡的一瞬间，身体会忽然轻了二十一克。传说这二十一克的重量就是魂魄的重量。而一条狗在死去时，身体的重量却没有发生变化，就证明狗是没有魂魄的。当然，这也就是那学者自己的一面之词而已，究竟事实是不是这样的，尚不确定。毕竟也没有哪个人会无聊到去做这样的实验。
    我想说的是：传言往往都不会是真的，我们自己应该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如果说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那么这样的人，是最愚蠢的人。因为他们自己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只一味的道听途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听到一个特别出名的人，说了句非常离谱的话，我们首先要问问自己，这话值不值得相信。有一个词叫做“名人效应”。就是说，一个不出名的人说了再有道理的话，没有几个人会认同他的观点。而一个很出名的人，说了句即使非常离谱的话，别人也会觉得很有道理。我要郑重的告诫你们：人要有自己的思想。要学会自己去思考，去判断。俗语说：谣言止于智者。关于魂魄是否真实存在，我想我们应该自己先问问自己信还是不信。信则有，不信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