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无视柳清清、南门月的哀嚎,大步离开清荷苑。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走一步看一步。可前往执剑山庄的名单上,即便添上这两人,还差五个。
哎,还是老老实实的看菜鸡互啄吧。
实在不行,就选排行榜选前五个人。临去执剑山庄前,单独给她们开个小灶。
宋卿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随之一起回了鸢明居。
他迈过门槛,见唐凝懒散的坐在藤椅上,漫不经心的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风抚过唐凝的眉眼,却抚不平她眼角的忧愁。她头枕着双臂,享受着短暂的安稳。
“主人。”宋卿把刚沏好茶,送到唐凝手边。见唐凝眉眼泛着些许惆怅,心也跟着惆怅。
不知道唐凝在为什么事忧心?柳清清,南门月,还是唐思瑶?
唐凝并没有去接宋卿递来的茶,而是偏过头看向宋卿。
若是自己穿到男尊女卑的时代,只能被迫的做某个王公贵族的女婢。被剥夺自由,丧失人权,不人不鬼的活着……想想,就觉得憋屈。
她敛起思绪,望向宋卿的眼眸里,泛起点点同情:“这么无所事事的拘在我身边,很难受吧。”
每天只围着她转,有什么意思呢。大好河山,万千世界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去看,去听。
只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她身上,实在是太可惜了。
宋卿跪坐在蒲团上,离唐凝只有几分的距离。听到唐凝的话,手不由的攥紧衣袖,泛白的指节,隐隐透露着他的不安。他低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他不明白唐凝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要赶他走吗?
“怎么不说话?”唐凝捏了捏宋卿的侧脸,忍笑的问。手刚要收回,就被宋卿轻握。
她不解的扬了扬眉,这是……怎么了?
宋卿面上的温顺消散,原本柔和的眼眸,也变的阴沉。他定定的望着唐凝的眼睛,自嘲一笑:“主人是想丢开我吗?”
唐凝微微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跟着宋卿笑了起来。一样的自嘲。不同的是,唐凝的笑里,多了几分自责。
其实,她早该知道。或许,她一直知道,只是不在意。
毕竟宋卿的身份对她而言,是一件很小,很微不足道的事。她太大意了,大意到以为宋卿已然放下戒备,可以自在的做回原本的自己。
实际上宋卿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怕被她一脚踹开。人魔有别,更何况宋卿并没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唐凝抚了抚额,好笑的坐起身。似乎也是被自己蠢到,哑然失笑了片刻。
她将宋卿抱在自己的腿上,看着患得患失的宋卿,哭笑不得的赔罪:“抱歉,让你误会了。”
“别不要我。”宋卿头埋在唐凝的肩窝,复而用鼻尖蹭过唐凝的脖颈,声音轻浅的像阵风。
这世上若无唐凝,简直糟糕透顶,一点也不值得留恋。
唐凝将宋卿紧搂在怀里,往后一躺。狭小的躺椅上,只容得下紧贴着的两人。
她轻轻的抚过宋卿的后背,又紧紧的将宋卿搂在怀里,无奈又无力道:“你在害怕什么,怕你对我而言毫无用处?所以才时常担心,某天我会弃你如敝履?甚至不惜献身与我,甘愿为奴为婢,日日谨小慎微?
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些呢?该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人与人之间,不一定非要利益捆绑,才能走的长久?”
“我……”被戳中心思的宋卿,刚抬起头就被唐凝按回肩上。他半身倚在唐凝的身上,鼻尖都是唐凝的气息。
原本漂浮不定的心,因唐凝的话,愈发的诚惶诚恐。
他怕。
极度慌乱。
唯恐,唐凝不要他。
唐凝手指穿过宋卿的青丝,轻轻的摩挲。她的眼眸澄澈清明,带着点点笑意:“你可能不知道,这世间并非都是以利换利的聪明人。也有我这样,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的蠢人。在我看来,任何生命的降临,都是为了体验美好。而你,是我的美好。
我也希望,有天你能体验天下间不同的美好,而不仅限于我。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看待自己,但对我而言。你是很可爱,很值得爱的人。宋卿,我喜欢你。但我的喜欢比你的喜欢,要简单,和纯粹一些。
所以无论发生,都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除非某天你想离开。我会永远祝福你,哪怕某天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我会永远爱你,就像任何鱼儿,无法舍弃湖泊溪流。”
她的声音轻极了,温柔极了。
宋卿不自觉的沦陷其中,任由唐凝一字一句的,将他仅有的理智瓦解。任由唐凝轻而易举的,剥去他的筋骨,让他再无力气爬出。
事实上,在唐凝面前。他早已丢盔卸甲,俯首称臣,任其驱使了。
他情不自禁,心甘情愿的溺死在,唐凝编织的温柔里。
“主人……”宋卿无力的瘫软在唐凝身上,声音有些哽咽。
他何德何能,被唐凝如此珍视,被如此深爱。
唐凝轻轻合上眼,拍了拍宋卿的后背,旧话重提:“我原是想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想见的人。等前往执剑山庄的人选定了,我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没有。”宋卿蹭了蹭唐凝的肩,几乎是脱口而出。
人间再繁华,也没有眼前人来的重要。他不想唐凝的时间、精力,被任何事占领。
翌日,莲心台。
唐凝直挺挺的坐在太师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楼下比试。总算是能体会到,三位真人的心情。
本来从八百人打到四百人,再从四百缩到两百人,反复递减来着。但经过李然、南门月、柳清清一折腾,成了一比十。
眼下这个一,换成许妍。
但相较于李然的凶残直接,许妍显得更温柔一些,几乎都是点到为止。
倒不是因为许妍有淑女之风,而是她懒。一旦试探出十人中,修为功法最高的一个,便当即把名字记下,重新换上新的一批。如此反复,竟比之前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临近酉时,莲心台的比试才算结束。
许妍带着小册子,快步跑到了二楼的评委席。她把名单递给唐凝,喝了口茶道:“师姐,我瞧着虞羽彤不错啊。”
“上次一剑破柳清清阵法的哪个?”对此人,唐凝倒是有点印象。
不过当时觉得是柳清清太弱,才把虞羽彤衬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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