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青龙将楚山河的审批条令交到血江楼的柳郢修也就是现任的宗主手中,并说道:“总捕头看过了,对我们商讨后的结果很满意。不过总捕头还多提了一嘴。”
“哦?还请青龙使示下,属下必定遵从。”柳郢修立刻低头询问道。
“到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顾凡霜这个弟子综合表现远超往届弟子。所以总捕头想让你留心一下她。尽力不要让其死于此次考核。”
“哦?总捕头看好顾凡霜?”柳郢修心中稍稍算计一下,立刻对青龙做出回应:“总捕头下的命令我等自当全力执行,顾凡霜我会在这次最终考核中多多照顾的。“
青龙轻笑着摆了摆手道:“宗主也不必如此,只是让她在一个安全位置就好,派人保护就有些失去了考核的意义。”
“哦!”柳郢修立刻点头称是:“一定一定。”
“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办,宗门事宜还请柳宗主多多费心。”青龙略一拱手就准备离开血江楼。、
柳郢修听到青龙要走心中暗喜,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分喜色:“上使轻便,宗门内的事务自然是我的分内之职,哪里还有费心这一说呢。”
“听到宗主此言,那我就放心了。”青龙也和他客套了两句。
“那....恕不远送?”
“不必不必,在下告退。”
青龙说完一个转身,脚尖轻轻一点似秋风吹拂树叶一般飘飘然的远去。
柳郢修轻捻手中的审批条令,口中喃喃道:“顾凡霜......好像是和南院的那个小首席明黎一组的吧,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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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明的北疆并州腹地,一家酒楼中正载歌载舞。
尤其是上面最大的那个包厢,主座上一个男人一只脚踩在座位上,一脸的络腮胡。棱角分明的脸庞看起来极具男人气概,再加上此时半裸着上身,那充满着力量感的肌肉明确的告诉别人自己不是个软柿子。
他左臂撑在左腿上,右手拿着酒杯,一边饮尽杯中酒水一边兴致盎然的看着眼前舞动的各色美女。
而在他的两侧不断的有美女对他投怀送抱,将酒杯送到他的手中,企图用自己那双妖冶的眸子和温润的声线迷倒眼前这位身份不凡之人。
男人却丝毫不搭理这帮人,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众多舞蹈之人的中心那位。他所注视的那名女子在众多美女之中摇曳生姿,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看者为之牵动心弦。
就在收场之际,女子以极为优美之姿与男子对视,眼中的情感似乎要满溢而出。
“你们先下去,我和惜萱有话要说,勿要在此打扰。”男人见姜惜萱舞毕,立刻摒退众人想和姜惜萱过一会儿二人世界。
其余人见多了这个场景也就按照男人的要求纷纷退去。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啊。”姜惜萱见众人离开,立刻恢复了两人独处时常用的姿势,直接坐到了男子怀中。
“没办法啊,军中最近事务颇多,尤其我还是镇守关口的将领,更是繁忙。你也多替我想想嘛。”男人眼中略带的那份疲倦充分证明了他此言不虚。
姜惜萱亲手斟满酒杯,而后递到男子面前:“辛苦你了,要是哪天边关能够彻底不打仗就好了。你我就能多过上些快活逍遥的日子。”
“哪有这么容易啊。”男子苦笑一声,轻抚姜惜萱的后背,那美背的丝滑更胜绸缎,两人的相处让男子心旷神怡。
“上次三国联军被击败后北方的势力就蠢蠢欲动,能忍耐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杨将军和我聊过此事,他说不出十年那帮鞑子就会对我们下手。”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姜惜萱小手抓着男子的手,眼中饱含担忧:“信宏,你答应我,就算战事再如何紧急,也一定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我知道。”邵信宏微笑着看着姜惜萱那柔美的面庞,将其轻轻抱在怀中:“有惜萱在我一直都是最开心的时候,我怎么舍得去死呢,等攒够了银子我立刻帮你赎身。”
“嗯,我要一直跟在你身边。”姜惜萱轻轻点头对邵信宏说道:“你在我心里就是世上最神武的将军,我相信你会骑着骏马真真正正的将我迎娶进门。”
看着怀中娇柔可人的姜惜萱,邵信宏满目坚定的说道:“会的,一定会有那一天的,而且很快就会到来。”
“真的嘛?”姜惜萱抬头看向邵信宏,满脸期希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邵信宏右手轻轻刮了一下姜惜萱的鼻头笑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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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信宏和姜惜萱一顿温存过后穿戴整齐下了楼,正好见到了迎面走来的老鸨。老鸨在这里常年同这些官兵迎来送往的,自然是知道这位老主顾的名号。
于是急忙上前,热情之至道:“将军这是刚从惜萱那里出来吧,您替我们保护这一方水土的平安实在辛苦。不如接着喝两杯?”
一边说着一边给旁边的姑娘使眼色,那姑娘也是个老手,毫不生硬的搂过邵信宏的臂膀,同时吐气如兰道:“将军,您可是身经百战的人了难不成还不能再喝两杯普通的酒水嘛?”
邵信宏面色严肃,一把推开了那女子,对老鸨说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替我多多照顾惜萱。”
老鸨闻言右手拿着手绢在面前一扫,满脸笑意答道:“这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惜萱可是我最心疼的宝贝儿,我自己舍不得用的东西都是第一手送给她。漂泊十数载,她能被将军怜爱也是她的福分。”
“如此,多谢柳妈妈了。”听到老鸨的话,邵信宏的语气也变得更加温和。
拱手一礼后,邵信宏就动身前往自己的岗位上了。
他每隔五日才有中午来此地看望姜惜萱的时间,与她享受着短暂的二人时光。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安心时间,两人自三年前就已经相识。
那时候姜惜萱刚刚被柳妈妈收留,凭借着曼妙的身姿以及出众的样貌,姜惜萱成为了酒楼的头牌。想要听她献唱、跳舞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不过老鸨为了姜惜萱能够更好的营业给她特意留了个卖艺不卖身的位置。
邵信宏来这里也是因为手下的人想请他吃个饭,几人借着高兴劲儿众筹银两请姜惜萱出场献舞。
就这样邵信宏第一次见到这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不断拉近关系,这其中也离不开柳妈妈的帮助。她知道邵信宏时宇文崎最得力的手下,而宇文崎可是边军三大将领中实权最高的掌握者。
有这种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住,自然是费尽心思地撮合着姜惜萱和他的好事。
两人的感情也就此急速升温,姜惜萱甚至有两次到军营里偷偷看望邵信宏,借着军营中他手下帮忙隐藏,给邵信宏来了一次难得的生日庆祝。
在姜惜萱那里得到充分的休整后,邵信宏整个人都满血复活过来。
可正当他准备回到自己的营地之时,宇文崎竟然派人提前在大门口等待着他的来临。
“宇文将军让你现在前往他那里,说是有要事相商。”传令的人也是宇文崎的亲信,专门负责宇文崎的安全。
“他亲自来找自己肯定是将军有什么大事要和我交代。难不成是北方诸国有什么动作了?”就在邵信宏猜测之际,传令人再一次说道:“将军找你有要事相商,还是尽快动身前去吧。”
“哦哦哦。”邵信宏回过神立刻应答道:“我现在就去。”
可当邵信宏到达宇文崎所在的将军府之时却发现一丝不对劲,平日里的气氛虽说也很严肃,可是现在就像是大敌当前一般,整个府上的温度都好像降至冰点。
怀着心中的满满好奇,邵信宏走进了待客的客厅内,顺着府里的丫鬟指引坐在了客位上,等待着宇文崎的出现。
这里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让邵信宏呆在这里都觉得度秒如年。
两柱香过后,宇文崎竟然还没有现身的意思。邵信宏看着身边的丫鬟下人一动不动的木讷样子,自己觉得颇感烦闷。可是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只能倒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
这时候正主终于出现
宇文崎神色匆匆,面色稍显沉重,这让坐着的邵信宏深感不妙。主动站起身走到宇文崎身边,刚想要开口询问就被宇文崎抬手打断。
紧接着宇文崎给了丫鬟下人一个眼神,那些人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纷纷有序离开。
等待他们全部出去并关好门后,宇文崎闭上双眼没有说话。不过在一旁的邵信宏明显看得出来他是在做什么这是超凡境界后才能熟练掌握的神识用法。宇文崎此时已经是半只脚踏入千道境界,对于神识的掌握那自然是得心应手。
等待他对将军府上上下下全部扫过,确定没有可疑人士存在后,这才开口对邵信宏说道:“我接下来说的你可能无法理解,也可能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完美的解释,只能说你执行就可以了。”
“将军这是要让我做什么?”邵信宏紧皱眉头看着一脸愁容的宇文崎。
这么多年来他除了苏家出事的时候见到过宇文崎这种状态,还没有在其他场合见到过宇文崎这样。
这让他对于宇文崎接下来要说的话更为担忧。
“我要你在半个月之内将你所有的守卫军一步步撤去青州大营。”
宇文崎这句话立刻让邵信宏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掌管的部分是距离敌国最近的部分,也是大战开启时候最重要的防线。一旦那里失守,注定会落得个全线溃败。到时候敌军打破边防就可直入大明腹地,这么危险的行动宇文崎不会不知道的啊。
看着邵信宏一脸惊讶的样子宇文崎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其次你要提前三天就派人假扮成敌军的士兵,在他们中散布这一信息。”
“难不成我们是要引蛇出洞,把他们聚而歼之?”邵信宏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开口说道。
看着邵信宏那副兴奋的神情宇文崎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作痛。邵信宏的双亲就是死在那群蛮族手中,参军也是为了杀敌建功。可如今他却要让这样一个人去做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宇文崎的语气都有些沉重。
“不是.....我们要完完全全的溃败,可是又要保证军队的兵力不会受到太多的损耗。所以冀州和并州我们不会坚守,而是选择直接撤离。”
“什么!?”邵信宏彻底呆住了,宇文崎在他心中可不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通敌叛国的人。
他抓住了宇文崎的手急切问道:“将军你是不是说错了?怎么可能放弃冀州和并州,那这些百姓该怎么办?”
宇文崎苦涩的面容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用力拉开邵信宏的手:“你就这样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多说无益不必再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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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的争论,只看到刚刚还挂在树梢的太阳现在已经半边脸落到了西山下。
“信宏,别再争了。我知道要你亲自去执行这件事无异于让你自尽,可是元帅临终留下的命令是我们都不能够推辞的。”说着说着宇文崎都没了底气。
是啊,凭什么要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送掉那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呢。
“好!我答应您。”就在宇文崎都不抱有希望劝服邵信宏的时候,他自己却突然应承下来。
同时对宇文崎说道:“您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情我会去做的。等到办完此事后我就引咎辞去,届时只求您能够帮我留属下一条性命。”
这样说着邵信宏自嘲一笑:“不过我涉嫌通敌叛国,又让这么多人无辜枉死,哪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上呢。您就答应我,帮属下赎了姜惜萱的身,让她做个无忧无虑、了无牵绊的普通女子吧。这样我也能在地下安心。”
宇文崎艰难地点了点头。
而得到宇文崎的答复后,邵信宏即刻动身回营。
开门的一瞬间,屋外树上站着一只乌鸦对着他忽然叫了两声。
邵信宏瞥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爹、娘儿子活到现在才知道您二老当年是为什么会死在敌军的刀下。可是宇文将军对我恩同再造,我的命就是他的。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他。对不起。”
看着邵信宏落寞的身影,宇文崎的双眼逐渐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看够了吧!”
这时候从客厅的屏风后,一个男人从里面缓缓走出:正是杨廷宇。
他一直在后面听着两人的谈话,这次谈话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因为这次完成计划必须要邵信宏的帮助,而他又是宇文崎最忠心无二的手下,劝导的工作当然是由宇文崎来做。
这时候宇文崎是背对着他看向门外,杨廷宇开口道:“二哥一定对老四很失望吧。”
宇文崎闭上眼泪水滚滚落下,双手握拳颤抖着身体恨声说道:“这件事过后,你我不再是兄弟,我做不得你的二哥。罪责我和大哥都担着了,也算是还了这兄弟恩情。”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杨廷宇却意外的很轻松,那种释然的神情仿佛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他接着说道:“从我带着信去找道玄的时候就知道,我已经走上一条没法回头的路了。”
“为什么没法回头!我们就此放下这段仇安心保卫国家,时间会抹去所有的恩怨。”宇文崎虽然想过很多次为苏青报仇,可是那也是建立在不伤害太多无辜百姓的前提之下。
“不会的,二哥你不懂元帅到底要做什么。”杨廷宇与宇文崎双目对视着:“死了一个华文凯还会有下一个,死了一个秦朝阳也还会有下一个。小公子的职责是要做什么你现在应该懂了吧。”
宇文崎沉默了
杨廷宇却笑着从他身边走过,看着树上的乌鸦轻声说道:“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走远,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世子还没有完成元帅的遗愿,那么我就会拼尽全力帮助他。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会毅然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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