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双》君若不弃，我便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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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卿放下手中的书，担心是不是白承道他们出事了。如此大的响动声，讲课的先生倒是岿然不动。极沉得住气。
    莫卿咻地一下站了起来。“先生抱歉，学生想尿尿。”
    哄堂大笑，先生憋红了脸道“你，应该说出恭，或者是解手。”
    先生半句话还没说完，莫卿已经噔噔噔地跑下了楼。
    楼下已是一片狼藉，黑的墨泼在白的纸上，铺了一地，垫子，桌子杂乱地堆在一起。
    白承道站在在一堆狼藉之中，脸上冷得人心颤。他对面的红衣男子，性子仿佛比他的衣衫还要嚣张。
    男子本来长得还算俊美，但脸上不正常地显出萎黄的颜色。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红衣男子满是嘲讽的声音在堂中响起。
    “呵，你们还想打我不成？早听闻陈国皇子白承道男儿之身，却生得倾国倾城，今日得见还真是名不虚传，你在这卫国宫中如此寂寞，何不跟了小爷，小爷还少得了你的好处？”
    这番下流话落入莫卿耳朵里，愈发地觉得那红衣男子恶心透顶。
    “老子去你奶奶的。”玉成风大骂一声，便要冲上去，却被白承道一把拦下。
    “白承道！”
    他冷冷地回道“这里是卫国。裴星画将成风带下去。”
    “承道。”裴星画眼中的温文尔雅消失殆尽，有些愤然地喊道。
    “连你也要发疯吗？”
    裴星画眼中燃烧的怒火渐渐熄灭。“就他妈没这么窝囊过。”最后不甘地将玉成风拖了回来。
    “哟，想不着还是个聪明人，你既然知道厉害，合不就跟了爷？小美人，你若是跟了爷，绝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白承道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阴沉着脸。
    “滚。”白承道转身欲离开。
    那男子被激怒了，破口大骂道“白承道你有个屁好嚣张的，不过是个弃儿，你母后玉倾城弃了你跟别的男人跑了，而你父皇显如今为保你哥哥，也将你给扔来卫国。要不是你的那张脸，你觉得爷会要你这过街老鼠？”
    白承道的脸刷得一下变得煞白，他眼中的情绪翻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看上去很是伤情。
    看着白承道的空洞的眼睛，莫卿的心渐渐揪了起来。下课的钟声响起。先生出教室看见了还站在楼梯上的莫卿。
    “哎，同学你不是去小解了吗？怎么，哎，你跑什么！”
    “老子干死你这小王八犊子。裴星画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放开老子。”
    莫卿一步一步地将楼梯踩得吱呀作响，跨过地上的一片狼藉，跨不过就将东西一脚踢开，脚上的钝痛并没能减慢一点速度。
    相反她心中的愤怒却愈发顶盛，眼眶都烧得热热的，她第一次，想杀了一个人。
    一旁的玉成风和裴星画看了她这副样子，一时呆在了原地。
    走到那人的面前，只见他依旧笑得十分地张狂，莫卿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方砚台。手起砚落。男子一脸不可思议地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莫卿转过身，沾满墨汁的手在要碰到白承道的那一刻，垂了下去。白承道拉住她掉落的双手。
    “走。”
    一团焰火在莫卿心中燃烧，在她眼睛里映了出来。
    白承道拉着莫卿回了守安宫，冷静下来的莫卿像个鹌鹑一样蜷在贵妃椅上。
    白承道走到她跟前“把手伸出来。”
    莫卿将干净的左手伸到他面前。白承道语气中极有耐心“那一只。”
    温热的触感传来，白承道正用一块手帕擦拭她手里的墨汁“笨蛋，下次要出头的时候，不要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殿下，我是不是闯祸了？”
    “嗯。”
    “不会连累你吧？”
    白承道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神色复杂。
    “说不准，也许吧？”白承道将手帕搭在盆子上，用一盘的清水洁手。脸上的笑容和暖漂亮，但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莫卿指尖触碰到他的眼睑，长长的睫毛有些微微的扎手。“别笑了，丑死了。”
    白承道嘴边的笑容分崩离析，抿着唇，整张脸与眼中的寒凉终于不再那么违和。
    白承道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其实真相，比这个还要不堪。我从不曾被父皇抛弃过，至始至终都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他恨我，更恨我的母亲。此番来卫国，便不曾想过要我活着回去，倒也正合我意，毕竟我为他杀了如此多的人。”
    “杀人？”莫卿面上闪过一丝惊骇，心中蓦然收紧，想比起害怕，她更多的是心疼。
    白承道底下头，将莫卿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有些自嘲地开口“我虽不及弱冠，双手却已经沾满鲜血，你若不敢再与我一处，我便放你离开。毕竟，你也只是颗棋子。”
    莫卿缓缓地摇了摇头“你会杀我吗？”
    白承道没想到她会怎么问，抬头看了她一眼“应该不会。”
    “那我也不离开。”
    白承道眼底的小火苗跳了一跳，他不耐烦地皱了眉头说了句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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