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
李长陌皱着眉头看向夜凌渊。
可显然,他也不知道。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李长陌叹息,这个男人也只有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会露出这种神情来。
那是因为在乎至极。
反观他对别人哪里会有这么好?
对任何人都没有,比如他的那个不懂事的妹妹。
好在如今她已经知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了。
或许一个人的心能容纳的人本身就不多,有的男人一生可以爱上好几个女人,可这个人,他的爱恋就像狼,看上一个之后就不会再更改了。
“她大概要多久才能醒?”夜凌渊沉着脸问。
李长陌算了算:“这个我也说不准。”
说完就被对面之人九天寒冰一般的目光刺了一刺。
“这真不能怪我,谁让你要用这种方式骗她回来,内伤外伤,加上一个急火攻心,能醒的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李长陌摆了摆手:“不过还是不必担心,我自会保全她。”
夜凌渊勾唇:“那是自然,否则要你何用?”
这话或许在外人的耳里听着会觉得有些刺耳,但是在李长陌这里完全不。
因为他与夜凌渊认识的时间太长,对他这个人,李长陌自然是了解的不行的。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信任他的医术嘛。
李长陌也淡淡一笑:“也对,若我连这么点用处都没有,国师要我何用?”
要说这个男人对床榻上的女人看重到何等地步呢?
从他自愿放出一国之君甍逝的消息做诱饵骗她回家,就可以看的出来了,这个男人为了这个女人是可以放弃一切的。
他甚至放弃了自己一国之君的地位,宁愿退位去做一个国师。
“先帝……这么做,真的值得么?”李长陌幽幽地道。
夜凌渊将床榻上的女子搂入怀中:“值不值得这种事情,如人饮水。”
李长陌接道:“您是想说冷暖自知吧,确实,比如草民可能永远无法理解您这种做法的意义何在。”
夜凌渊不再多说了。
李长陌摇摇头:“看来您当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中的典范。
夜凌渊不置可否。
他的雪儿对他而言,是比世间任何都要重要得多的。
江山亦然不及她半分颜色。
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那些权啊势力什么的,都没有什么追求了。
因为手中所握着的权力越多,仿佛人生就愈发寂寞,寂寞啊,真是最可怕都东西了。
直到那只小狐狸都出现,无趣的生活才鲜活起来。
那是只贪生怕死的小狐狸,偏生给它一点好,它又总是蹬鼻子上脸的。
它的所有的动作,和神态,有的时候,还真像是人。
一开始的他想养着它,确实是因为不太光彩的原因,因为身体内的毒素已经折磨他多年了。
他也想过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再到后来也不过是想要逗逗它排遣排遣这无趣的时光,可人啊,不就是这样,最怕都不是寂寞。
而是在找到乐趣之后又再次坠入寂寞。
谁会知道,当时大名鼎鼎,人见人怕的宸王到最后会离不开一只小狐狸。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偏偏,那只狐狸跑了。
那个时候,他明明已然决定要留下它的性命了,自己身体内的毒素也决定要再另想办法了。
可是那只小狐狸不知道,它留下一碗心头血之后跑了。
天知道那一阵,他是如何过下去的。
为了找那小狐狸,他又遇见了变成人形
的她。
那时候的模样,还是个幼女。
夜凌渊不知道这鬼马无比的丫头究竟是怎么装的那样像的。
连他也被骗过了一阵子。
夜凌渊吩咐叶沉给她打了些热水来,他亲自给她擦了擦脸。
“皇……国师。”
已经好几天了,叶沉还是没能习惯改口。
叶沉就是死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做出那样的选择,他居然对外宣布自己甍逝了。
这样的做法也未免太不吉利了吧,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叶沉的内心简直了。
可那是主子的决定,他作为下属又能说什么呢?
“皇……国师,不如属下来吧?”
主子爷几时伺候过人了,一定很不习惯,叶沉要做一个贴心的好下属。
尽管如今主子已经不是皇帝了,但是叶沉的忠心还是一分也不少的。
可是他最后换来的就是主子爷的一记冷眼。
咳咳咳,他怎么忘了,这榻上躺着的这个人可是黎末姑娘……
主子肯定要亲力亲为的。
叶沉还记得当初主子爷放出自己甍逝的消息,却连续几日没见到末儿姑娘回来的那个样子。
阴郁的几乎连叶沉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可如今一下子就缓过来了。
所以啊,当真是不管怎么样,黎末姑娘都是陛下心里的良药。
不管是病痛或者难过什么的,一见到黎末姑娘,看吧,马上就能好。
只不过啊,叶沉作为担忧的还是大皇子,哦,不,应该说是如今的陛下了。
如今的小陛下登机只有七岁,七岁啊,在大臣的眼中他不过就是个小毛孩儿。
这样的孩子要如何服众?
反正叶沉是不相信外面的那些个老家伙会服气他。
看着叶沉唉声叹气的这个模样,夜凌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要叹气出去叹气。”
说着,又继续给床榻上的胡雪擦脸。
叶沉看着几乎想要捂眼睛。
明明是天之骄子,万万人之上的男人,偏偏在一个小妇人的面前倒像个普通夫君。
甚至比大多数人家的普通夫君都要好这么多,叶沉都无话可说了。
于是他默默地退了出去。
心里也是祝福自家主子爷的。
毕竟那是爷如今真的找到了心中所爱才会做到这种地步。
否则那个女人在十年前说自己会得到他主子这样的对待的话,叶沉肯定笑的嘴都疼了。
……
胡雪不知道这一觉自居睡了多久,总归是睡得特别的不想起来。
只想从此长睡不复醒,可惜身边的人不给她这个机会。
隐隐约约之间她听见夜凌渊的声音。
觉得自己果然已经不行了,果然已经要死了,这下真的要见到夜凌渊了。
当她看见他的时候,胡雪也不是特别的惊讶。
她重重地抱住了身前的男子。
夜凌渊不让她乱动:“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胡雪看着他,想说他胡说,人都死了,哪里会有什么伤口?
可是这么一动,艾玛,还真疼。
也不对啊,人都死了,还会疼?
这可真是见鬼了。
不对啊,胡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悚地看着他。
伸出手去戳了戳他的手臂,可叹的是,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这是一条实实在在的手臂。
“你不是死了吗?”
她的语气可谓是相当的平静。
可能是这一觉睡得把脑子都快要睡坏了的缘故吧,在胡雪的心里。
夜凌渊已经死了,她应该也死了才对。
夜凌渊皱眉:“怎么听雪儿的语气,我没事你还很失望?”
这么一说,还真是哭笑不得了。
胡雪这回不戳了,换成拍,拍又重了一些,换成打的,打的自己手都疼了。
疼……
胡雪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究竟是人是鬼。”
看着他,也许是情绪上来了,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梦太特么的真了,夜凌渊跟真的似的。
夜凌渊皱起了眉头:“果真是睡了一觉睡傻了?”
捏了把她的脸,胡雪被这么一捏是真的疼。
胡雪就那么看着他,心里也有思量了:“你果然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联合所有的人都骗我,你根本就没有死!”
夜凌渊见她泪水滚滚而落,叹了一口气。
突然拔高了声音:“不许哭!”
胡雪被他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还真的止住了泪水。
夜凌渊无奈地看着她:“雪儿这样是不是太耍赖了?”
胡雪不解地看着他,咬着蠢,憋着泪:“我怎么就耍赖了?”
夜凌渊跟她分析道:“雪儿骗我一次,我骗回来,不是很公平?可你一哭,又叫我心疼,岂不是耍赖。”
是不是因为他更爱,所以他就输了呢?
胡雪被他这么一说,泪水又控制不住了。
原来是这种感觉,原来夜凌渊当初知道了她的死讯之是这种感觉吗?
就好像心痛的快要死掉了一样。
更何况当初夜凌渊还看见了她的“尸体”那又是什么感觉。
胡雪从未这么觉得对他不起过。
自己对不起夜凌渊,她欠夜凌渊的也太多太对了。
“可就算你觉得这样比较公平,可你这个疯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胡雪还是忍不住地很生气,推搡着他近在咫尺的胸怀。
“你是皇帝,你跟我不一样,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夜凌渊的脸色微冷:“不一样,有何不一样的,你爱我,我也爱你,你自诩为我好而自私地离开,我为了要你回家,放弃一切换你回来,我们有何不一样?”
他说的话一字一字都刻在了胡雪的心里。
让她呼吸一窒。
垂下了眸:“你想过星辰吗?你想过他还那么小吗?他怎么承受的住这份责任,他不应该承受这些的啊。”
做帝王是很好的事情吗?那么多人对这个地位趋之若鹜,可在胡雪看来这个位置就是洪水猛兽,应当避之不及的。
可是她们家长安,那么小那么小的长安,坐下那个位置上。
肯定很多很多的人想要谋朝篡位,小长安挡得住吗?怎么会有这样的爹,想过自己的孩子吗?
“雪儿,我问你,若是你,你会如何?”
胡雪听了他的话,怔了一瞬。
如果是她,她会如何?
胡雪想了一会儿之后默默地偏过了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发现,如果是自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的话,那她一定……也会选择和夜凌渊一样的方法。
那她以己度人,还要夜凌渊做到多么高尚的地步,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可是她还是无法放心下长安啊。
“他那么小,朝中的那些老东西,能看的上他?”
“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在你不在的时候会不会乘虚而入?”
“长安这么小,他甚至还没有任何内力,论算计也算不过那些算了一辈子的老狐狸。”
“你让这样的一个他坐在皇帝的龙椅上,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夜凌渊听她这滔滔不绝的声音,只感觉到一阵头疼。
他的雪儿啰嗦起来当真可怕,能说到人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
“你放心!”夜凌渊揉了揉眉心:“在他长大之前,我会一直在他身边,有我在,谁还能翻了天不成?”
胡雪是真的不想要打击他,可偏偏她还是忍无可忍地翻了一个白眼。
“那请问亲爱的陛下如今是什么身份?太上皇?您都已经甍了,还能做什么?收拾收拾赶紧把遗体摆进皇陵里面去算了。”
不是她刁钻,偏要诅咒夜凌渊,实在是她太心疼长安了,所以就很生夜凌渊的气。
“作为国师,关心国家大事,辅佐年幼的皇帝,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胡雪看着他,傻眼了。
“国,国师?”
原来他都已经考虑好了?
胡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我就是瞎操心了一把,你早就把事情都想好了,哪里轮得到我忧心这些?”
夜凌渊见她倒是不再怒了,微笑:“早说过雪儿的脑子本就不好使了,不该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的身边有我,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长安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凭什么雪儿认为只有你一人会关心他?”
胡雪觉得他说的对。
夜凌渊看着她,颇有几分秋后算账的架势:“对了。”
胡雪看向他,不知道他突然之间说对了什么的。
胡雪就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张纸?
那玩意儿胡雪看着眼熟,这不是她当初留下的信嘛。
胡雪一下子抢了过来,那一封信在她的手中一下子变成了粉末。
“啊……太不好意思了,你看看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瞧瞧我,怎么把它弄成这样了?”
说着抱歉,眼底哪里有半点儿歉意。
夜凌渊一笑:“没事儿,里面的内容我每一个字都还记得呢,要不要背给雪儿听听?”
“咳咳咳,不用了不用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夜凌渊冷了神情看着她:“胡雪,你为何总是如此的没心没肺。”
胡雪就知道,这货算账来了。
“你别生气,我是不想……”
“不想什么,在你的心里,就是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会影响到我和三个孩子?可你可曾想过,对我们而言,你是人是妖其实都无差别,我们在乎的只有你。”
胡雪点头:“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可是我在乎别人眼中的你们啊,你们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不想……”
她后面要说的话全被男人的吻深深地堵住了。
她想挣扎,却挣扎不过来,到最后只能由着主动权被他所掌握。
“你怎么这么傻,有你,她们眼中的我们,又算什么,没有你,她们眼中的我们,更什么都不是,你怎么就不明白?”
胡雪想,互相有感情的人的心态都是这么复杂吧。
我心爱的人,旁人不许说他半点不好,更不能因为自己给他抹了黑。
不就是这样吗?
都不能说谁有错。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看着他,她问:“那要是再这样了呢?怎么办?”
“再有下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叫你哪里也去不了,永远待在我的视线当中。”
胡雪的口中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因为她觉得他还真的可以做的出这种事情来。
看着他凝重的神情,胡雪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你是在说笑的吧。”
“如果你认为我在说笑,那么也可以吧。”
胡雪呆呆地看着他,别,别这样啊。
这么一说,她更害怕。
尤其是,哥们咱们把嘴边那阴测测的笑容收起来可好?
“别别别这样,我不会了,不会了行了吧。”
“如今我已经不再是皇帝,我们的一举一动也不再会有那么多的人看着,这样,你心中是否就不会有那么多都顾虑了?”
胡雪如鲠在喉的难受。
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嗯,嗯……”
他选择做皇帝是为了她,选择不做皇帝也是为了她。
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一个男人这样的一片真心。
虽然这个男人有点狠心,有点变态。
可是……谁能说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不是遇见他呢?
“夜凌渊……”
“嗯?”
“为什么让我遇见了你?又偏偏遇见的这么晚?这让我想到了一句话。”
半生的无枝可依之后,又穿越时空,遇见了,这样的你。
夜凌渊瞥她一眼:“什么话?”
胡雪一笑:“就是那一句啊……”
晚点遇见你,余生都是你。
“究竟是怎么?”
她娇俏地挑挑眉:“没什么。”
夜凌渊见她如此,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好休息。”他说:“过几日,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胡雪纳闷:“什么啊?”
他说:“过几日就知道了。”
面对他的故弄玄虚,胡雪表示深深地不屑。
他能有什么东西她不知道的,有必要这么稀奇吗?
可真到了那一天,胡雪还是吓到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夜凌渊居然会带她去看夜凌泽。
“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自那一次之后,你都没来过吧?”
胡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就傻傻地看着他。
“你甚至连这个地方都不敢面对,是不是说明,他在你的心目之中,还占着特别重要的位置?”
胡雪讷讷地看着他:“夜凌渊……”
夜凌渊摇摇头:“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笑:“你的想法,我都能理解,也不会再怪你,若是有人为你丢了命,你还能无动于衷的话,你便不是那个雪儿了。”
胡雪看着他,心中百味杂陈。
当一个男人,为了你,甚至可以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悦,完完全全为你着想,这就已经是真的不能再真的感情了。
“我允许你为他难过,也允许你心里想他,但仅限于此,至于下辈子什么的,他就不要再做梦了。”
胡雪一楞,原来他还在意着夜凌泽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呢。
一直没看出来他竟然这么耿耿于怀呢。
胡雪莫名地有些想笑。
哎呀,真是太可爱了。
可当他带着她,来到夜凌泽沉睡的那个地方……
胡雪甚至不敢去想里面夜凌泽的模样。
夜凌渊拉了她一把,竟然叫她在夜凌泽的面前跪了下去。
胡雪想,夜凌泽是绝对撑得起这一跪的。
“告诉他,我们要成亲了。”
胡雪一楞,猛地看向了他:“你说什么?”
“说吧。”
胡雪的目光有些呆滞,慢慢地道:“夜凌泽……我要成亲了。”
夜凌渊看了她一眼:“再告诉他,你男人会对你很好。”
胡雪的五官都皱到一块儿去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叫我来放下前尘的,更像是自己来跟夜凌泽挑衅来的。”
夜凌渊瞪了她一眼:“别管什么意思,叫你说你就说。”
胡雪叹了一口气:“我男人会对我很好,阿泽,你放心……”
“阿泽?”夜凌渊冷哼:“叫的这么亲呢。”
胡雪简直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酸的?”
夜凌渊神情不屑:“你以为我在吃他的醋?一个死人罢了,我为何要吃他的醋?”
“朕先出去,你还有什么话,在这里说清楚吧,先说一句,若是我进来看见你在落泪,我就叫你这辈子都流不出泪来。”
胡雪想笑。
什么嘛,说的这么狠。
“放心吧。”
胡雪本来是想说,可我觉得你舍不得呀,最后还是只说了三个字,放心吧。
夜凌渊走出去之后,胡雪对着夜凌泽所睡的地方笑了。
“凌泽,你知道吗,自从那颗丹药被我取了之后啊,古墓里面的所有机关都不管用了,也就是说我可以经常来看你了。”
“可是很抱歉很抱歉,我先前一直都没有来,你应该知道那是为什么吧,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我承认我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我不敢来看你,我害怕自己会崩溃。”
“凌泽,我要结婚了。你知道吧,我会很幸福。”
“就像阿栾说的那样,我没有资格幸福,对不对?”
胡雪将头依靠在一边,像是经年未见了的好友嘘寒问暖一样。
她果然没有落泪,只是说着说着睡着了。
……
“谁说你没有资格幸福?”
胡雪听到这如山泉声般叫人舒服的声音时,愣了许久。
“凌泽,你怎么?”
“阿雪。”他笑,依旧是记忆里面温暖的模样:“这么好的阿雪,应当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凭什么会没有资格幸福。”
“你该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你幸福,一开始以为我能做到,可后来发现,我并不够格。”
胡雪看着他。
“你爱的是夜凌渊对不对,哈,真是不太甘心呢,可现在,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你嫁给他,幸福的样子了呢。”
“喂,夜凌泽,你没事吗?”
夜凌泽看着她:“阿雪,恭喜你。”
胡雪讷讷地道:“你是真心的吗?”
他点头:“你总是不够了解我的,你以为我为你做的事情是为了叫你痛苦一辈子吗?你曲解了我的意思,让我一直很不安,你可知?”
胡雪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钻进了那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那我带你出来好不好?”
胡雪点点头。
夜凌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的身后去了,还推了她一把。
他说:“阿雪,记得要幸福。”
胡雪被推得一步踉跄,结果就睡觉浑身一哆嗦,醒了过来。
眼前是夜凌渊负手而立,还在古墓之中。
“胡雪你可真是能耐,在哪里都可以睡着。”
面对夜凌渊的嘲讽,胡雪什么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就是笑。
夜凌渊皱眉:“怎的了,傻了?”
胡雪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是朝着他微笑。
“别是魂都叫夜凌泽钩走了。”
胡雪突然抱着他,整个人就像八爪鱼一样的往他的身上挂。
“怎么会呢?人家的魂都在我男人身上呢。”
夜凌渊似乎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做什么?不怕让夜凌泽看见了,他难过?”
胡雪摇摇头:“别说,还真不怕。”
他挑眉:“怎么,在他的身边睡了一觉对不起我了?”
被他这么一说,胡雪真的是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可不可以不要说的这么恐怖?”
“呵呵呵。”
胡雪听见他这个笑声,心里还真是……有种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感觉。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胡雪瞪他:“还有,你说我嫁你就嫁你吗,正经的求婚都没有来一个,鬼才嫁给你呢!”
夜凌渊皱眉:“求婚?”
这两个字在他看来似乎还挺新鲜的样子。
胡雪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吧……”
“所以说我这一辈子第一次结婚,连一个正经的求婚仪式都没有了?”
夜凌渊听了她的话,眉头高高皱起:“这辈子第一次是什么意思?”
额……胡雪一楞。
这给说顺嘴了。
“雪儿还想成几次亲?”
咳咳咳。
“一次,一次就差不多了。”
她笑的尴尬无比。
夜凌渊的神色微冷:“是吗,可我怎么看你这般……惋惜的样子。”
啊?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没有啊,完全没有。”
胡雪就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的样子,默默地放下了扒在他身上的手,走了。
夜凌渊却从后头将她抓了回来,全程公主抱地。
“喂!喂,快放下我!”
面对她抓狂的样子,夜凌渊置之不理。
“我们还小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抱着我走啊!你不觉得尴尬我都尴尬好吗?”
“尴尬?雪儿大可无需如此,都老夫老妻的了。”
“就是因为都老夫老妻的了才尴尬的好不好?”
可是夜凌渊哪会管她挣扎不挣扎,就自顾自地这么抱着她走了。
或许这一生,就要这么甜蜜下去了,是吧?
夜凌泽,谢谢你。
夜凌泽,很感谢这一生遇见了你,但是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遇见了,可好?
这样,你会有一个爱你如生命的女子,那样的人,和你才是真真正正合适的。
……
回到皇宫之后,胡雪半天都没有见到夜凌渊。
她很是火大,都不做皇帝了还要忙这忙那,晾着她,还敢叫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哼!
别最梦了。
这一夜,胡雪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之间冷醒了,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起来。
正当她想要去关上窗的时候,她看见窗外的桃花树飘起了桃花雨似的。
散了个漫天。
很美很美。
桃花树下站着一个人,穿着玄色衣裳,长相美绝天下。
那是她家男人?
可是……为什么……
他脸上的神情让胡雪觉得自己或许不是很认得他。
因为那样柔和的人,真的是夜凌渊吗?
是那个当初一见面就差点要杀了她,天天念叨着要炖了她做狐狸汤的人吗?
而更叫胡雪感慨的是,这样的人,即将成为她的夫君了呢。
不对不对,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嫁呢。
“雪儿。”他笑。
旁人只道她是那狐狸精,却有谁看出这个男人的一笑才是真真祸国殃民?
“祸水!”胡雪哼了一声。
夜凌渊眼中的暖意渐深,他取出花环,给胡雪带上。
经过鲜花的衬托。
他的雪儿当真就像仙子一般。
“嫁给我。”
他的语气有点别扭。
胡雪怔忡,脑子里面曾经幻想过的单膝下跪什么的,果然都是梦里才有的。
然后,对面的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愣什么,答不答应。”
胡雪呆:“我有点不想答应了。”
男人脸上那暖融融的表情淡去了许多:“孩子都这么大了,容不得你不答应。”
似乎是她的停顿已经用去了他所有的耐心一样。
说完之后,扛着她就回了房。
胡雪愤怒:“我靠!有你这么求婚的吗,我不嫁了好不好!”
……
“爹爹他怎么这样啊。”
后面的弦歌都快哭了:“今天明明排练一个下午了,那么多话怎么就剩下两句了?”
星辰煞是老成地摇了摇头:“爹爹也太没用了吧。”
弦歌讷讷地看着自家爹娘的背影:“可我怎么觉得就算爹爹什么也没说,娘都巴不得赶紧贴上去呢。”
唉,星辰摇头,他这爹娘,是都注定被对方吃的死死的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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