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炼灵师》第123章 没想过要害他

    
    历来仙居之所,皆是没有昼夜之分的,然因我所居住之地靠近人间,所以日出日落四季更迭,与我而言不过平常,我们与凡世之人不同的,仅是那漫长无边的岁月罢了。
    透过层层叠叠的云雾乱花,瞧见斜倚树下的人,他身着一袭绣着鸟兽的银袍,一手支着头,一手虚握着已经空了的琉璃酒樽,面上带着淡然宁静的笑意,阖着双目,经风拂下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他满身,他却如浑然不觉般,不知沉于何等梦境。
    踏着落花,避过枝条,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面前,日光被枝叶剪成斑驳的碎片,落在略带苍白的脸上,平添一抹明媚之色。我蹲下身,目光不离他的容颜,不论看上多少次,我都觉得师父是个绝美的人。
    也许用美字形容一名男子未免轻薄,可他偏是有令天地失色的样貌,我难以想象,这人会与落花一般,盛极一时,却总有衰败的一天。
    不顾我的兀自失神,他微微扬起唇角,松开了那只琉璃樽,朝我招了招手。
    “可曾看好了?”他与我轻笑,一双幽深的眸子澄净清明,无半点醉态。
    彼时我不过是刚满百年的小仙,化成凡人三四岁的女童模样,他轻轻撑起身子,便能将我搂入怀中,而后揉捏着我脸上的软肉,动作间全然不似他语气中的轻柔。
    “瞧着我们引歌自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只怕将来的样貌不比我差。”
    我在他怀中皱着眉心,却偏偏不敢跟他反抗,只能躲躲闪闪地一言不发,待他尽兴之后,再作言语。
    “说罢,此番你来找我,是有何事?”
    师父闭关已有数年,本是不允许人打扰,而敢不听命令的,纵观师门就只有我一人罢了。
    “再过三日,便是我百年生辰了。”我满怀期许望着眼前的人,却见他笑意微微收起,敛了眉目,不曾多说什么。
    于仙者而言,百年不过转瞬,鸾鸟生来仙骨,修为一定便可飞升,与凡人一年一岁更迭之次不同,身为仙族的我们,向来是百年为一转折。
    自我化形的第一个百年,我本是想着师父一定会与我一同庆贺,于是不顾他尚在闭关便闯了进来,然他虽然不怪我,却也没有答应的意思。
    大抵是因为闭关不可出吧......我如是安慰着自己,然而此后五百年,他从没有为我庆生。
    我生在人间霜降之日,适逢秋冬两季转换,而如这一节气之名,人间此时常会降霜。我曾得见那样的肃杀之色,我问师父我初生之日是否也当如此,师父说是,却也不是。
    “那一日正逢天魔两界交战最为凶险之时,天兵困于迷雾中无可寻迹,然正在此时,天地降得异象,可与日月争辉,散去魔界所设层层迷雾,引天宫避过重重险境,夺得大胜。”
    我听得满心骄傲,回眸却见他神色哀戚。
    那时我才知晓,我降生是凶是吉,并无定论。
    自我化形第七百年人间霜降之日,师父依旧闭关未出,我也习惯了师兄师姐为我庆生,那点遗憾早便已经藏在了心底,不再期求。
    “不过只是一个生辰罢了,一群人挤上去为之庆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族中有恩呢。”
    “恩是没有,倒是这怨......”那尾音微微拖长,话说到一半便没了,意味不明。
    我天生五感敏锐,加之说的人毫不避讳,所以即便是身后之言,我也听得清楚。
    回望人群之后独立的三位师兄师姐,他们也正看向我这里,迎上我目光之后,只嗤笑一声,转而离去。
    师父是女床山青鸾一族的族长,同族之中皆是小辈,于是干脆就全都收做徒儿,日常教习从无偏袒,其余便是各凭造化,族中各年各岁的都有,相差多少皆是平辈。
    同族百余数兄弟姐妹,说不得多,彼此之间便是亲近非常,然唯有十人不同。
    这十位男女各半,是师父归于女床之山后的第一批弟子,相传当初是与师父率领青鸾一族投身天魔交战之后唯剩的十人。
    这十人是不喜欢我的,或说对我更多是厌恶之感。
    “瞧他们做什么,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长陵师兄见我出神,便伸手将我的头转到他面前,一一介绍着他得来的瑰宝。
    他虽最不合群,却是待我最为真诚。
    及至晚宴过后,身边人才三两散去,不过半个时辰,琉璃台上便是冷清下来,长陵师兄留在我身边,一杯杯饮着平日里难得的桃花酿。
    “往日我与师父求了多少回,师父都不愿拿出一坛,原是为你庆生所准备的。”他将坛中最后一杯酒饮尽,与我玩笑。
    我却知他心中凉如今日霜降。
    明明最是用功,修为却不上不下,且在师父面前最不讨喜。
    “早些回去吧,明日一早还有早课呢。”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怀中空坛子却是抱得紧,也不知是拿回去做什么。
    我朝他笑了笑,道了一句走路小心,他背对着我摆了摆手,那洒脱的背景在月光之下添了些落寞。
    他心中对于师父的敬仰自是比我多,毕竟与师父如此亲近的,同门中也就只有我一人罢了。
    望着那道身影慢慢消失在月色之中,我不曾多言,只是望着高山之巅那个隐隐可见的素白长亭,默默出神。
    犹记我化形那日,师门中人皆来观礼。
    鸾鸟青色为身,赤红尾羽,化两色彩衣,垂然琉璃台上,我听得一阵唏嘘之声,或是赞叹或是感叹,却从无嫉妒之言。
    初初化形,不过如凡人两三岁的形态,师父将我抱下礼台,于众人之间,那一日我收到的庆贺之言,如我屋中摆满的各式珍宝之数。
    “观女床山上仙鸾一族,能够有此殊荣的,仅你一例罢了。”懵懂之间,我听师父说了许多,而我最终记得的,就只这么一句。
    大抵是因为此后深有感触所致。
    如此数百年,我在这女床山上修习生活,师父对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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