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小兄弟,你刚才说是有人故意引开了夜巡队?”
“然后那五个蒙面人忽然出现,对钱步差和你动了手?”
跃山长拳武馆的东厢房内,两位身穿“壮”字营皮甲的中年捕头正端坐在椅子上,对着精神稍显萎靡,半躺在床榻上的宗闲耐心询问道。
他们便是负责调查溪沟巷惨案的内城捕头。
只见宗闲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心有余悸。
两位捕头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浓眉大眼,看起来中气十足的捕头再次问道。
“那么后来呢?”
“那些人出现后就对老钱下了死手。”
“有一位体格健硕的蒙面人,直接挥拳打向老钱的脑袋…”
“而后又有人向我袭来,我在紧急之下勉强与之对了半招,却被直接击飞…”
“再…再然后我就头昏脑胀的晕过去了。”
“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等惨剧!”
宗闲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他低垂着脑袋,肩膀耸动了几下,再次抬头双眼中竟噙满了眼泪。
这样的反应在两位捕头看来无疑是一种深深的后怕。
作为重大凶案现场唯一的幸存者,有这样的表现倒也正常。
见此情景,两位内城捕头的眉头深深地拧紧了,进入到了思忖之中。
方才他们重新查看了宗闲的身体状态,确认了他的武道境界并没有达到气血境。
体内的气血总量也属于锻体境武者的正常水平,而且并不活跃,显然是内伤未愈的情况。
但是不管怎样,宗闲本人的嫌疑已经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至于馆主戚志尚,在当晚亥时过半的时候,还有沿街走动的血杀帮众听到他在院内练拳的呼喝声,过了一炷香后,那几个血杀帮众复返时,仍有声响传出。
而且城东第三拨马快骑兵也证明了戚志尚是在惊雷响发出后的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赶到城门处,随着马快们一同离城。
除非戚志尚主修轻功、腿法,否则是不可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前往耗儿寨杀死五位气血境巅峰的武者后再施施然返回的。
他们在此之前就冒昧的查看了戚志尚的双足。
虽然他的双腿筋骨都强健有力,明显修炼过一些步法,但却和真正主修轻功的高手差距甚远。
故而师徒二人的嫌疑都可以排除了。
“好了,此事我们会如实向县尉大人禀报的。”
“这几日多有叨扰,还请戚馆主和宗小弟见谅!”
两位内城捕头想了想,便起身告辞了。
“那就恕不远送了。”
戚志尚神情平静地颔首。
二人健步如飞地离开了武馆大场,守在门外的王婶重新关好房门。
屋内顿时只剩下了戚师和宗闲。
“阿闲,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却见戚志尚脸上紧绷的表情霎时收敛,咧嘴笑了笑。
床榻上的宗闲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相处多日,他也看出了自己这个师父身怀大秘密,来到这北安城似乎另有所图,开设武馆只是随手而为的一层伪装。
他们每日虽同吃同住,但无论戚师本人还是王婶和戚云燕都对他们来到北安县府前的经历绝口不提。
宗闲从偶尔的只言片语中知道戚师的师门叫做跃山道场,其余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
不过宗闲知道,那晚击杀三水帮高手的正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那晚你…”
他沉吟了片刻,心中同样对那晚的事情无比好奇。
尤其是那晚的神秘人动作迅速,疾行如风,一切行动都不留痕迹,非轻功绝顶的名家是做不到这点的。
无需把话说完,戚志尚自然明白他的问题。
“阿闲,咱们师徒也是时候该好好谈一谈了。”
戚志尚顺手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双眸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摄人神采,此前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瞬间就被抛向九霄云外,看起来好似变了一个人。
第一次看到如此严肃的戚师,让宗闲心中凛然,不由得挺直了脊背,神情同样变得肃穆了起来。
戚师也不墨迹,拍了拍手。
门外守着的王婶迈步走开,不多时就捧着一只木盒走进屋内,恭敬地将它交到戚志尚手中。
打开盒子,宗闲看到里边赫然放着一双平平无奇的旧草鞋。
他心中疑惑却没有吱声,而是等待着戚师的下文。
迎着宗闲好奇的目光,戚师单手拿起了草鞋。
“此为单纹灵器平风履!”
“只要灌输劲力即可使用,能够使得穿戴者短暂的踏风凌空而行,效果堪比轻功大师的全力施展!”
“不过劲力并不是驱动灵器的最佳手段,故而只能发挥出它十之二三的效果。”
此话一出,再次颠覆了宗闲的想象。
原本他以为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武道世界,如今看来必定另有隐情。
“单纹灵器…”
“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修武更强大的体系?”
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差点儿就要直接问有没有修仙者了。
戚师对他的问题不以为意,重新把那双草鞋收进了木匣以后才抬头回答道。
“当下所传承的武道,皆为古武体修留下的细枝末节。”
“此事涉及到数千年前的传说典故,更是关乎我们这一方世界的最大秘密。”
“此轮当中知道此秘密的人和势力并不多。”
“更别说是这个小小的北安县了。”
宗闲有些惊诧,话题竟然涉及到了“一方世界”?
他耐着性子,等待着戚师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戚师却止住了话头,直接捧着木匣起身,单手替宗闲捻了捻被子,脸上露出了温和且耐人寻味的微笑。
“阿闲,此事牵扯甚大,你还是暂时不要知道为好。”
“等到时机成熟以后,为师自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眼下的时间不多了,在未来的一年内你要将境界提高到气血境巅峰才行!”
他边说边走向门口,在打开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阿闲…”
“你只需明白,为师不会害你,还会将一身的武艺尽皆对你倾囊相授,”
“等你今后在武道上有所成就时,为师想让你替我去办两件事情。”
“当然,那两件事有一定的风险存在,也会有足够的回报,为师绝不勉强,届时由你自行权衡考虑!”
说完他就拉开木门离开了厢房。
宗闲独自一人待在房内,思绪快速的转动着。
很快他的神情就放松了下来,显然想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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