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金竹月的乱入,使得现场原本暗藏锋机的气氛变得古怪了起来。
戚志尚满脸都是无语的表情,他叹息着摇摇头,返身走到桌边端起了茶壶酌饮了起来。
王铁牛拿着一颗苹果在衣摆上擦了擦,啧啧称奇地咬了一大口。
袁文这个小屁孩跟金竹月不熟,只能眼巴巴的看个热闹。
倒是宗闲双眸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此刻的他确实有些激动,并不是因为金竹月,而是刚才新任县令口中喊出的一个名字——
——余兴飞!
他陡然想起了第二次神秘机缘,井下密室当中那张石桌上刻的字句。
“好家伙,余兴飞居然是现任的铁脚青帮之主?”
“此人能够整顿青帮,称霸安平埠口,果然是心狠手辣之辈!”
“看来李大威的死应该牵扯到了青帮内部整合吞并的纷争。”
回想起那些已知的线索,宗闲的脑海里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致的结论。
先不论这个结论有几分准确,至少逻辑线上是契合的。
金竹月的事情只能算是现场调剂的小插曲,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最终还是汇聚在了南开武的身上。
神秘剑客剑武又恢复到了原来波澜不惊高深莫测的状态,抱剑闭眼,守在他的身后,对于金竹月他没有任何动容与表示。
周围的议论声“叽叽喳喳”,盘旋在东城门的这片区域上空。
只见南开武双手向下压了压,用中气十足的嗓音说道。
“肃静!”
他本人也有功夫在身,声音的穿透力极强。
武者多为耳聪目明之辈,目力听觉什么的都比常人要敏锐的多。
吃瓜看戏的时候绝不会落下每一句话。
南开武此言一出,约莫过去了三四息时间,现场就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头究竟装着什么猛药。
“中庭崩坏已逾数年之久!”
“各州举步维艰,大多是民不聊生的局面。”
“乱局并不是机会,秩序才是!”
“在场的诸位都是北安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本县想要重理县治,少不了诸位的鼎立协助!”
他的话并未得到响应,但却使得不少暗中躁动的人莫名变得平静了一些。
大部分势力只在乎南开武进城后会不会侵占他们的既得利益,对于什么县治、安定、秩序之类的狗屁囫囵话毫不在意。
世道越乱,拳头才越好使。
大家都客客气气的讲规矩了,还要他们帮派作甚?
内里的豪族也大抵是如此想法,生怕官府立规矩,影响到他们的产业。
只有北安的武馆结社最淡定,谁敢妄论把持武道,禁止开馆授技,恐怕分分钟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武馆在这个世界就跟宗闲前世的“技术学校”一样,具有普适性,馆主武师们只赚束修,很少触及其它领域的利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沉默了片刻后,南开武才接着说道。
“既然今日北安城中的势力全数齐聚于此,那某便在这里宣布几件事…”
戚志尚端着茶壶悠然地站在宗闲身边。
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摇头。
“全数齐聚?”
“那可未必啊!”
话刚说完,下方异动再起!
“我陈家只是离城建堡,并不是死绝了!”
犹如惊雷般的大吼出现,声音隆隆回荡,普通人捂着胸口,只觉得有些胸闷难受。
众人抬起头,又见一道身穿金丝链甲的高大身影兔起鹘落,手持一杆黑金大戟横地就是一劈。
霸烈的劲罡飞射直接将马车连同那面“南”字旗劈成了两半!
现场顿时尘埃四溅,站在旁边的路匪、强盗被劲罡余波给直劈了,血淋漓地洒了一地都是。
碎裂的木屑残骸飞溅时劲道十足,打地周围人鬼哭狼嚎浑身是血。
混乱当中,南开武单手一拍腰间,解下一根软细的长鞭,扫开射来的碎片。
剑武则身如惊鸿挺剑而上,已经和那位手持大戟的高手战了一块。
伴随着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以及劲力冲击的闷响,二人边打边走,这让挡在旁边的吃瓜群众们抱头鼠窜,
“那个拿大戟又是何人?”
“方才的劲罡势不可挡,威力要比剑武的剑芒还要大!”
宗闲忍不住询问出声。
戚师把茶壶放在木栏窗边,掏出鼻烟壶嗅了嗅。
“那是陈家麒麟儿,名为陈洪,他天生就是气血境大成的异人奇葩!”
“单论天赋,他比阿文和你要更强不少。”
“此子刚出生时,其母就爆腹而亡,从小就性格暴烈!”
“但其根骨上佳修炼任何武技都如饮水吃饭,同阶之中堪称无敌。”
“前几个月,也就是陈家离城的时候,此子正好迈入内劲期。”
“从刚才的劲罡来看,陈洪的实力又有提升!”
戚师眯着眼睛,评头论足的介绍着,却没有提及剑武的来历。
眼瞅着陈洪和剑武从城门口打到了路边商铺酒楼。
声势宛如拆家一般,很快他们所经之处就是一副房倒屋塌的场面,连带着地面都在不断地震颤。
二人都是内劲期武者中的佼佼者,全力交手碰撞,破坏力十分惊人。
“没什么意思,走吧。”
戚师招呼了一声,带着三位弟子离去。
宗闲三人虽还想再看,但师父开口倒也不好拒绝,只能乖乖跟着戚师离开。
……
“陈家所图不小,后续肯定还有动作。”
“而他们的依仗也不止陈洪一人。”
“那剑武也不是省油的灯,恐怕已经领悟了绝情剑意。”
“世上万种,情字难斩,一旦迈出这一步,出剑就会有无物不斩的威势。”
铁脚青帮中,余兴飞脸色阴沉的用劲力传音道。
他的身后,余天晓跌坐在地上,涕泪横流,窝囊的不像个男子汉。
但也可见他确实对金竹月情意深种。
听着那不争气儿子的哭泣声,余兴飞越发暴躁,不由先看了看天鹰派,又看了看和城防军、县捕汇合的南开武,眼里满是恶毒。
随即带人拂袖而去,不愿蹚眼下的这摊浑水,另外四大帮派也是如此,迅速撤离了现场。
至于内城七大豪族则心思各异,有些人其实在背地里早就投靠了陈家,正暗暗鼓劲,还有些人则保持观望,考虑该如何左右逢源。
最淡定的还是北安十三家,他们的势力也是在场最弱的,毕竟收钱授技的关系并不牢靠,只是得益于相对中立的身份立场才有恃无恐。
无论如何,南开武今后想要整顿县治,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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