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寒门》第485章 别人能忍,他却不能忍

    
    老而不死是为贼。
    夏侯豹就是个标准的老贼,粘上毛比猴儿都精。
    出征之前就派出大量斥候,把霖州战局摸了个差不多,一路上想好对策,争取让自己脱离这个是非漩涡。
    你刘戚不是要削弱我的力量嘛,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削弱你的力量。
    夏侯豹第一刀就砍向胡启凡。
    胡启凡是个人才,能文能武,算是刘戚的左膀右臂。
    刘戚能坐上相位,胡启凡出力不少。
    虽然圣旨上听起来严重,剥夺胡启凡官爵,押解进京受审,似乎胡启凡难逃一死,但后面的事谁能料得准。
    刘戚是典型的耳根子软,被其他人一劝,他或许会良心发现,饶了胡启凡一命。
    而且也说不定是刘戚欲擒故纵,他用这种的手段笼络人心,先下牢再释放,让胡启凡死心塌地为他效命。
    同时让其他官员也看看,儿子死了都能原谅胡启凡,其他人呢?
    不论如何,放虎归山终究会留下祸根。
    胡启凡若活着,就是刘戚篡位的得力助手。
    此人必须死!
    所以他巧妙用计,忽悠胡启凡自杀式冲锋。
    然后在众将士面前演了一场苦情大戏,当着全体将士的面宣读圣旨和绝笔信,笼络人心的同时,顺便给刘戚埋了枚雷。
    谁都知道相国一手遮天,圣旨上的意思就是相国的意思。
    是相国逼死了胡启凡。
    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刘戚连功臣都杀,那屁颠屁颠跟着他的官员心中不嘀咕?
    知道真相的胡氏一族心中不嫉恨?
    只要延缓刘戚篡权的脚步,就有办法除去他,还政于陛下。
    而且,夏侯豹也有相当出众的军事才能。
    他坚信,孟青云不会率军压过来,他必然会重新修订战略决策。
    因为从孟青云的战术可以看出来。.
    宇军大部队节次推进,步步为营,表明宇军指导思想是不求快速,只求稳妥,合兵一处形成强大的合力。
    不分兵就不会出现被各个击破的悲剧。
    速度慢就不会发生在狂奔中跑散队形,脱离大部队的情况。
    这是宇军针对实际情况想出的最佳对策。
    宇军骑兵少,步兵多,合力才能有效防止敌人袭击。
    更不要说,魂图城还有十余万义军。
    宇军的战术明显是为吃掉胡启凡的人定下的,但现在宇军必须改变战略部署。
    因为宇军没把握打胜这场仗。
    东郡六万人马加入,辉军一下子有十几万队伍。
    宇军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包五,你带几个人去找宇军主帅孟青云,把这个蜡丸交给他••••••”
    包五是夏侯豹亲信,也是死士,对夏侯豹的安排言听计从。
    夏侯豹如此这般叮嘱再三,包五都记在心里。
    包五率六个人,直接迎着宇军大部队奔去。
    ••••••
    辉国兴京府。
    刘戚正在和枢密使端木皋商谈战事,却见一人急促跑进来,慌慌张张道:“相国,大事不妙!”
    刘戚一看,却是枢密院副承旨戈温。
    他当时就不高兴了,因为戈温打断了他的谈话。
    “天塌下来有本相顶着,你慌张个啥?丢尽了枢密院的脸!以后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雷霆起于侧而神不惊的境界。”
    刘戚眯着眼喝斥道,“记住,遇事要镇定,沉着和冷静才是一个官员该有的风度••••••”
    啰啰嗦嗦说了很多,戈温毕恭毕敬听完,满脸媚笑道:“相国的教导,使下官如沐春风,顿时醍醐灌顶••••••”
    一阵彩虹屁拍的刘戚极为受用,他懒洋洋喝了一口茶道:“说,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刚刚接到消息,魂图城破,杨沛禹被俘••••••”
    “啥?”
    刘戚猛得站起来,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掉在地上打碎,整个人也如魔怔一样,嘴角抽搐,精神反常。
    戈温心中冷笑。
    你的风度呢?
    你的冷静与沉着呢?
    你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呢?
    玛蛋,就知道耍官威,胡逼逼教训别人,碰到自己家的事,不照样也会慌张。
    老子也是迎合你,才故意装出惊慌的样子。
    又不是老子小舅子,老子惊慌个毛线。
    刘戚愁云密布,皱眉思忖片刻,对戈温道:“你去礼房把薛青蛇叫来!”
    薛青蛇是辉国谈判专家,刘戚准备派他去霖州谈判,无论如何也要把杨沛禹救回来。
    “戈承旨且慢!”
    端木皋叫住就要出去的戈温道,“相国,薛青蛇今日在高太师家赏花吃酒,戈承旨去恐怕连门都进不了。”
    高太师叫高志全,是先帝托孤的辅政大臣之一,和刘戚同级,也是宰相。
    他看到了刘戚的不臣之心,却也无可奈何。
    皇帝年幼,另外两个辅政大臣李崇贵和邹启双又投靠刘戚,高志全处于架空状态。
    政见不合,又受到刘戚压迫,高志全明哲保身,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安心呆在家中,置身事外,做了一个局外人。
    刘戚想了想,若是戈温去,以高志全的臭脾气,还真会把他轰出来。
    只有他亲自去了。
    “相国,小人这就去通禀太师!”
    “不必了!”
    刘戚制止门子,然后阔步进门,径直朝高志全家后花园走去。
    他也经常来,熟门熟路了。
    高志全正和薛青蛇等人吃酒赏花。
    李崇贵和邹启双作陪,不知是来监视高志全,还是真心来凑热闹,反正四人载歌载舞,其乐融融。
    乐声中,翩翩起舞的不是歌姬,而是四位大人。
    明显是服用了丹药。
    其中薛青蛇最为放浪,他直接在花丛中舞动,像极了一只追耗子的瞎猫。
    这日子过得惬意啊!
    四人玩得尽兴,根本没有注意刘戚进来。
    平日刘戚也是参与者,今日他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突然沉着脸鼓掌。
    “好日子啊!神仙也不过如此!”
    四人被掌声惊扰,转头一看是刘戚,药性顿时被吓跑,忙上前问好。
    “见过相国大人!”
    李崇贵、邹启双、薛青蛇毕恭毕敬,高志全则是微微拱手。
    刘戚虽习惯了高志全的行为,但今日他却想较真。
    他在薛青蛇屁股上踢了一脚道:“坐衙时间,你却在此鬼混,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替朝廷办事,自顾玩乐,与蛀虫有什么区别?”
    明显在指桑骂槐,映射高志全。
    “相国在坐衙时间鬼混的还少吗?”
    高志全立刻怼过去。
    别人能忍,他却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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