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寒门》第678章 生气疗病

    
    盛腾郁郁寡欢,呆呆站在丽正殿门口仰头凝视苍穹。
    突然怪异的一幕发生了,盛腾发现他凝视的不是苍穹,而是一颗巨大的头颅。
    这颗头颅覆盖住整个苍穹,正用耐人寻味的目光凝视着他,并用若有若无的声音嘲讽道:“废物,就你这样还想当皇帝?你就不是这块料,趁早卷铺盖滚犊子吧!”
    这份不屑让盛腾开始怀疑世界,悲愤之余他突然怒吼了一声:“连你都能嫌弃孤吗?”
    “连你都能嫌弃孤吗?”
    回音一下子把盛腾从幻觉中拉回来。
    他猛然摇摇头,发觉苍穹如初,世界如初,什么都没有变。
    变化的只是自己的心情。
    孤?
    孤已经不是孤了。
    取消监国资格,自称孤就是耻辱,相当于在他伤疤上撒盐。
    盛腾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去隔断世界,谁知脑中盘旋的却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父皇,这是为什么?
    我是打了汪忠,说了卧底之类的话不假,但若不是你听信佞臣谗言,妄自猜忌和堤防,我怎会酒后失态?
    这是你一手造成的!
    监国以来我励精图治,每件国事都处理的合理恰当,可努力的结果换来的却是耻辱。
    皇家果然没有亲情可言。
    “太子殿下,你已经三天没有去太和殿了······”
    汪忠走后,以前的太监明辉便成为东宫大太监,他见太子回神,忙适时提醒。
    明辉是个老太监,他见惯了皇子们的起起落落,更是窥透了其中奥义。
    皇家之事虽扑朔迷离,但万变不离其宗。
    皇子要学会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现在把头低到脚面上,未来头就能抬到天花板上。
    一句话,先当孙子,再当爷爷。
    而且被取消监国资格,也是太子失礼在先。
    他应该抓紧时间去太和殿认错,祈求陛下原谅,只要陛下气消了,过几天监国的权利又会握到手里。
    可倔强的太子却始终没有去太和殿。
    这是份危险的执拗,直接会扣上不忠不孝的帽子。
    皇家无家事。
    虽然是父子俩置气,但结果却和普通家庭大相径庭。
    不认错是心怀不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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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不忠;不探视病重父亲则为不孝。
    不忠不孝的人怎能做储君?
    所以明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适时就会婉言提醒。
    我去太和殿干啥?
    找奚落吗?
    呵呵,我没有错,凭什么受奚落!
    不去!
    阉人真多嘴!
    盛腾瞪了一眼明辉,冷冷道:“自以为是!赏自己十记耳光!”
    明辉无奈,只能噼里啪啦打完。
    “准备酒菜,孤要一醉方休!”
    孤?
    听到这个字眼,盛腾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明辉叹口气去准备酒菜。
    完了!
    咱家的前途完了。
    ······
    “王皇后驾到!”
    盛腾听到母亲来了,忙站起来出去迎接,却步履蹒跚,摇摇晃晃走不出直线,他还没有走出殿,王皇后就进来了。
    “孩儿拜见娘亲!”
    盛腾躬身见礼,身体却摇摇晃晃,明显醉的厉害。
    “除了买醉,你还会干啥?”
    王皇后怒其不争,厉声喝道,“时至今日,你还没有想清楚你的过失?吃一堑长一智,总结过失才能成长,哪一个人不经过挫折能长大?立刻梳妆洗刷,随娘去太和殿!”
    “娘亲也嫌弃儿?”
    盛腾失望极了,他的心情陡然陷入谷底。
    “说什么胡话?儿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会嫌弃?”
    王皇后喝道,“娘只是看到你这颓废的样子感到伤心,做为一国储君,连这点风浪都经不住,怎么挑起更重的担子?给我振作起来!”
    盛腾木然站立,没有分辨。
    “你爹也没有嫌弃你,他和娘一个心思,你自己想想,做为储君,怎能轻易失态,把内侍的头打烂不说,还说那等大逆不道的话,换个身份,假如你是你爹,你爹是你,你看到你爹做出这种事,你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每一个当娘的最担心的事应该是父子反目,这是家庭和睦最大的摧毁者,所以王皇后开始苦口婆心劝说。
    “······去给你爹认个错吧,你爹都病成那个样子了,你就不能少惹他烦心,他现在还要硬挺着病体批阅奏折,你就忍心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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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皇后的眼泪扑簌簌流出。
    这也是无奈之举,儿子不去太和殿会留下口实,这万万不行。
    “娘亲别哭,孩儿这就陪娘亲去太和殿!”
    盛腾最怕母亲哭,他忙收拾整洁,随王皇后去了太和殿。
    ······
    “爹,你好些了吗?”
    “暂时还死不了!”
    盛祯一肚子气发泄不了,见儿子进来,便没好气道,“你不是怪我不让你监国码?还来太和殿干什么?”
    盛腾讪讪道:“来看望爹爹!”
    “说,你错在哪里?”
    “孩儿酒后失态,打了王都知,还胡言乱语······”
    “这是重点吗?”
    盛祯不等儿子把话说完,便责怪道,“朝堂的事情急不得,这人吧你得会用,要一分为二,不能非白既黑,强硬的态度只会坏事,比如范贤······”
    盛腾听完愕然。
    一直认为爹是被佞臣迷惑,原来他心里明镜似的,早知道范贤等人是奸佞,那为什么还留他们在朝堂?
    这不憋屈吗?
    “奸佞就不应该留在朝堂,这一点孩儿做不到!”
    盛腾顶了一句,盛祯立刻怒冲冲道:“做不到你就没资格监国,朕取消你监国资格太正确了!”
    “不监就不监,谁稀罕!”
    从进门到现在,盛祯父子谈的是国事,身份却是父子,刚刚盛祯张口说朕,就是把身份变成君臣。
    盛腾酒性上头,便赌气顶了一句。
    “你个逆子······好!好!好!”
    盛祯恼怒道,“既然你喜欢窝在宫中喝酒,朕就让你喝个够,传朕旨意,从今后太子不能离开东宫半步,任何人不得东宫探视······”
    禁足我?
    不,这是软禁!
    “臣遵旨!”
    盛腾伤心透顶,他冷笑着跪地,含泪磕头,转身离去。
    父子俩就没一个省心的。
    老的暴躁,小的执拗,老娘夹在中间受气。
    王皇后束手无策,急的要哭,转头看丈夫,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今日他气冲斗牛,却没有一次咳嗽。
    难道生气对病情有疗效?
    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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