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帝国一小兵》第二百四十三章·心怀死志

    
    “牧师大人，你快过来看啊！”圣武士的惊呼声吸引了卢瑟-胡斯的注意力。
    教堂祈祷室隐藏了一道暗门，门后漆黑的大坑道深不见底仅仅是看着黑色狭窄的地下过道就能感觉到其中不断散发出的深深的冰寒，卢瑟-胡斯手举火把，战斗牧师的内心充满了不祥预感，祈祷室根本不该存在密室。
    一步步向下，卢瑟-胡斯始终保持警惕心，紧锁着眉头，握紧圆头战锤，二十几级台阶走得十分缓慢。
    一股恶寒席卷全身，这不是阴暗地下的寒冷，而是发自内心、来自更深层次邪恶显化的结果，扭曲的混沌腐蚀，一种异样的甜腻气味充斥在密室之内，几盏微弱的烛火透露出的妖艳诱人的紫色，仿佛在向卢瑟-胡斯展现一切美好事物，勾人心魄的美好，满足无数种欲望的享乐。
    一具具骸骨，他们身穿侍僧袍和传教牧师袍，死因不限于被啃食、撕咬、割喉，密室最边缘的几具骸骨是双手变成蟹钳的变种人。
    走下密道的圣武士们纷纷惊愕地张开嘴巴，目光涣散，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位于维斯蒙德镇的西格玛教会教堂地下，居然隐藏着一个堕落者的失乐园。
    这是何等的亵渎！
    无法原谅的，判教的，堕落的亵渎行为！
    无法平息的愤怒燃烧在卢瑟-胡斯心中，流淌在眼底的金色变得汹涌澎湃，他那纯洁不可动摇的信仰促使战斗牧师放声大吼，燃烧火焰的战锤疯狂毁灭这座地下混沌祭坛：“啊啊啊啊！异端！异端！异端！！！！”
    “砰！”
    “啪嗒——”
    “嘭！”
    享乐用途的玻璃器皿被战斗牧师砸碎，连带着那几具双手突变成蟹钳的堕落者的尸体，刺鼻的烧焦味道冲散了整座地下密室空气中令人窒息的甜腻。
    圣武士们有些呆滞地看着卢瑟-胡斯宣泄怒火，他们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简直骇人听闻。
    密室内几乎所有东西都被卢瑟-胡斯砸的稀巴烂，盛放酒器的储酒柜、摆满不明血肉的餐桌、扭曲的化妆面具等，年轻的战斗牧师最后走到了混沌祭坛中间，他几下就踢翻了燃烧紫色火焰的烛盏，卢瑟-胡斯面色铁青，来到那具身穿传教牧师袍的尸体身边，用脚尖翻过面，青灰色、早已死去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一枚正义之神圣徽正佩戴在牧师的胸口，不过上面的双尾彗星已经扭曲成了蟹钳似的装饰品，沦为恶魔意志的承载物。
    年轻的战斗牧师目光凝视在正义之神圣徽，静静地站着，没人知道此时卢瑟-胡斯内心的想法，火焰燃烧声透着诡异的沉默，良久后，战斗牧师弯下腰粗暴扯下那枚别在胸口的正义之神圣徽，冷声道：“你不再有资格佩戴了，牧师兄弟，可憎的异端。”
    说着，卢瑟-胡斯把手中圣徽扔在地上，反手一锤砸烂。
    “……法布里克牧师，我认得他的脸，前不久他刚从埃塞尔修道院调来维斯蒙德镇的牧师。”火光中，一个圣武士认出了堕落牧师的面孔。
    “还真的是法布里克牧师，怎么可能？！”另一位圣武士语气惊颤道：“如果连法布里克牧师这种苦修者都堕落了，那修道院里面岂不是…..”
    “吾主在上…..”
    刹那间，一阵恶寒感席卷了卢瑟-胡斯的全身，他意识到了整件事情的不对劲。
    是啊，修道院的侍僧和牧师们日复一日全身心投入信仰，苦修僧式的生活，再加上他们是在危险、环境恶劣的地方生活，往往这种人被混沌腐化的可能性远超普通人。
    修道院全封闭式的生活，一个堕落者的出现意味着整座修道院里的人都有被堕落的可能，到那时……
    卢瑟-胡斯脑海中只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待他如亲爷爷般的年迈牧师泽伊斯，奉献自己一生的好牧师，瞳孔陡然缩小：“泽伊斯有危险了，我们立刻返回埃塞尔修道院！快！”
    “是！”圣武士们迅速动身。
    卢瑟-胡斯一把火烧掉整座教堂之后，一行五人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奔去。
    “驾！驾！”年轻的战斗牧师心急如焚，他用马鞭用力抽打坐骑，恨不得飞去埃塞尔修道院，但是维斯蒙德镇距离修道院至少需要一天时间，他们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不，不对，牧师大人，维斯蒙德镇的教堂明显是被大量野兽人包围之后被攻陷的，不可能只留下几头劣角兽和一头大角兽，除非那群畜生….”落后一个马头的圣武士话音未落，神色充满担忧。
    就在此时，地面传来的震动，几头健硕的牛头怪手持大斧，从泥泞道路一旁的树林之中冲了出来。
    “是野兽人！！！”
    队伍最后面的圣武士下意识的拽动马头，只见他的马匹前蹄高高抬起，不断地嘶鸣，显然是被惊吓到了，圣武士慌张地叫喊着：“啊~！救我！”
    马匹受惊的停顿，使得这个不幸的圣武士丧失了最佳逃生时机，牛头人铁蹄一拥而上，大斧直直劈下，在凄厉地惨嚎声中落单的圣武士连人带马碎成两半，一瞬间血光凛然。
    这种庞大的野兽人有着公牛一样的外表，手持战斧，膝盖向后反曲的双蹄奔跑，身上虬结的筋肉雄壮隆起，它们猩红兽目充满喋血欲望，咆哮着追逐卢瑟-胡斯一行四人。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全速脱离追击！”关键时候，卢瑟-胡斯大声命令道。
    被追杀的极度紧张让剩下三个圣武士拼命地操控马匹，双手紧拽住缰绳，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死在野兽人斧下的冤魂，
    年轻的战斗牧师马背上回身掷出几枚短刀，吃痛的牛头怪物嚎叫一声，身形为之一滞，卢瑟-胡斯一行人重要找到片刻喘息的时间，他回身看着远处浓烟滚滚的维斯蒙德镇，心底暗道不好。
    恐怕整个事件都被人设好了局，自己从进入教堂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深陷其中，如果敌人想要彻底剿灭卢瑟-胡斯这几人，藏匿在暗处的袭击者的数量一定不会少。
    得益于在霍克领游历得到的宝贵经验，卢瑟-胡斯深知在森林之中的野兽人踪迹几乎是不可预测的，这些混沌畜生们知道隐蔽在那些最为复杂难行的兽径和小路，一些被人类视为绝路和障碍的地形对于野兽人来说畅通无阻。
    “吼！无蹄者…..撕碎！”前方驶出维斯蒙德镇边界的岔道口处，一群埋伏在岔路草丛之内手持粗制长矛的劣角兽涌了出来，它们堵在路口处，为首的劣角兽头领明显要比周围几头劣角大了一圈，砍刀高举：“人类…..无耻，一起….杀掉，肉！！！”
    “为了吾主！”卢瑟-胡斯怒吼着，他驾驭马匹无畏地朝着长矛劣角兽群冲锋，银色的圆头战锤从上往下砸去，极快的速度，当头一锤将劣角兽头领的脑袋砸个稀巴烂，白的、红的流淌一地。
    他身后的圣武士们就没有如此好的运气，刚要顺着卢瑟-胡斯撞开的缺口冲过去的时候，一个被戳下马背，胸口和腹部各有一根长矛贯穿，眼看是活不成了，他的热血染红了地上杂草和泥水，几头野兽人扑了上去，还有一个被坐骑甩下马背，扭断了脖颈，再无声息。
    它们发红的眼睛转向远去的疾驰身影。
    虽然冲锋过程中他们的弩矢和长剑、战锤杀了几头劣角兽，可它们的数量远比卢瑟-胡斯一行人来得多，而且树林中奔涌的身影不断。
    但是，阻截卢瑟-胡斯的敌人远不止这些，数头奔跑起来比马快的混沌战獒钻了出来，开始新一轮的追逐。
    这时，卢瑟-胡斯停住了马匹，他的坐骑在刚才的突围过程中被长矛刺中，无法再驮载战斗牧师疾驰，更不用说赶回埃塞尔修道院。
    “牧师大人！”仅剩的最后一个圣武士意识到了卢瑟-胡斯的举措，连忙拨转马头，焦急道：“畜生们就快要追上了，大人，再不跑真的来不及了！”
    摆在战斗牧师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拖累同伴，两个人一起死，或者那个累赘的人主动放弃生的可能，一死一活。
    面对绝境，卢瑟-胡斯选择后者，遵循教义里的牺牲。
    卢瑟-胡斯心存死志，他翻身下马，双手握住精工符文战锤，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遇不测，心中却十分平静，他没有回头，朝着野兽人追来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漠然道：“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你了，圣武士，去埃塞尔修道院，请你替我捍卫这个世界的正义和…….信仰。”
    “胡斯大人…..”圣武士眼含热泪，他用力点头，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道：“愿吾主….注视着您的美德！”
    一抽马鞭，圣武士朝着埃塞尔修道院疾驰。
    “吾主啊….请接纳我的灵魂。”卢瑟-胡斯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深吸一口气，神色尽是决绝，面对直冲而来的野兽人，战斗牧师缓缓念诵道：“崇高的西格玛，请您赐予我力量，赐我纯洁坚定的意志以清除腐坏、消灭异端，在绝望之际带来希望。”
    卢瑟-胡斯伸出左手在自己的战锤上抚过，呈现出银色的精铁锤头突然亮出如同烧红烙铁一般的色泽，散发出烫人的温度。
    近三十头劣角兽很快冲来，它们大吼着：“人类！杀死！”
    “以彗星和战锤之名，我在此起誓。”卢瑟-胡斯高高跳起，战锤狠狠地砸在了一只劣角兽的羊角脑袋上。
    “咚！”畜生的头颅瞬间爆开，紧接着，卢瑟-胡斯顺势将战锤横扫，旁边的劣角兽下意识抬起木盾试图抵挡，下一秒连兽带盾一起飞了出去，它的木盾和胸口处都深深地凹陷，当场毙命，神圣祷言仍在念诵：“我将奋不顾身，决不动摇，决不退缩。”
    旁边两个劣角兽咆哮冲来，它们口中那股腥臊带有血腥的臭味，两只劣角兽持着长枪朝着卢瑟-胡斯的肩膀刺来，战斗牧师根本没把它们放在眼里，提起战锤猛然砸去：“义无反顾走向焚身之火。以你的圣光驱逐黑暗。”
    “呲~”烙红的锤头压在劣角兽脖颈上，弥漫出一阵烤肉的焦味，在惨叫中，劣角兽被砸翻在地，脖颈连着头部血肉模糊，粗制的长枪碎开。
    “以圣洁之魂，驱散阻挡在身前的黑暗混沌邪影！”紧接着，卢瑟-胡斯身体横向一闪，躲过了砍刀和长枪的攻击，战斗牧师直接伸手将枪尖掰断，反手握住如匕首插进了野兽人的脑门中间，随后一脚将它结结实实踢开。
    卢瑟-胡斯眼中充满炙热，他抬头扬起双臂，精工符文战锤高举，夺目光辉洒在他的周身：“为了西格玛，为了帝国！”
    “吼！”混沌战獒发现了卢瑟-胡斯这个威胁，它们放弃追逐疾驰而去的圣武士，疯狂朝着卢瑟-胡斯冲来，后者丝毫不惧，他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双手执战锤，闪过一头战獒的撕咬，然后板甲靴直接踩在它的后背上，战锤下砸，一锤子就将这头混沌战獒锤开，然后向前递出战锤，又带走了一个劣角兽的肮脏性命。
    陷入狂热中的西格玛战斗牧师宣泄着信仰怒火，他口中直呼“异端”，仅仅两分钟的时间，就有十几只劣角兽死在他的锤下。
    矮人符文铁匠锻造的精工符文战锤，其上篆刻的两枚精良级符文分别是“重击符文”，“惊愕符文”，矮人古老符文散发出的神秘光芒使得卢瑟-胡斯看起来令人敬畏，甚至感到恐惧，在重击符文的叠加武器威力的暴力加持下，战斗牧师几乎击垮了这一小支劣角兽战帮。
    “哞！！！”手持巨斧的牛头怪物到了！践踏大地的铁蹄的奔动声，震动不已，弑杀的血腥味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为首的牛头怪物举起大斧，呼唤着更多的野兽人加入战场，围在卢瑟-胡斯周围的劣角兽群下意识四散开来，生怕殃及池鱼。
    (本章完)